她为他,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她甚至连他的电话号码她都没记住。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她不知道他的生日,她们没有一起拍过一张照片,他的那一堆兄弟姐妹她还没记住,就是这样的,她对他,还不够了解。
她走出去,拉住老妈说不要结婚。
“为什么不结?不是好好的?别那么的反反复复,会讨亲家不喜欢的。”重要的是,方妈妈她生怕煮熟的女婿飞走了。
“我对林咸还不了解啊。”
“怎么还不了解?你和他在一起时,都干了些什么啊?”
吃饭啊,和他在一起,就是吃饭。
“我不知道他的生日,不记得他的电话,没有一张他的相片,他家的亲戚我也认不全。”这样可以证明她对他不了解了吧。
“他的生日是九月十二,电话是139XXXXXXX,家里有兄弟姐妹八人,老大叫林XX,干销售的,老二叫林XX,在运输公司,老三是……,他小学在XXXX小学读的,中学只读了两年就升了高中,高二就考上了本科,但是他仍是读了高三,然后考上了B大,接着在北京一家大学教过书,两年后他考了B大的研究生……,后来他靠自己的能力考了公务员,进了中院,才一年,人家就升了庭长,还有,我有他的相片。”
她家老妈,是干侦探的吗?
“这样是不是叫做了解?这样了解的话,是不是可以跟他结婚了?那你是不是准备让你老妈我和他结婚啊?”
方言顿了顿,她第一次发现老妈讲的话,有着某种非常深刻的含义,可以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还不如我们老人家想得开。结了婚,是要花几十年一辈子去了解的,婚前全了解透了,婚后做什么啊?”
“不是说,了解后结婚,比较有保障吗?”
“保障?你觉得林咸会是坏人吗?他没办法给你保障吗?人家都不怕你不能给他保障了……。”
对啊,没错啊,为什么她不结婚?
“现在,他还要帮你想一下,如何对他的父母交待,他的父母才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
她的说服,在老妈这里遭遇到了惨败。
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口才不济而感觉到无奈不满或者愤懑。
拿起了电话,她按了一下重拔,如果现在她跟他说他们结婚,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太反复无常?
不管了。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她再按,里面嘟嘟声响到第八声,她以为又无人接听时,林咸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现在很忙吗?”忙到连电话都无法接听。
“嗯。”
“讲一句话,可以吗?”
“好。”
“我们,还是,结婚吧。”
对方又是一阵很长久的静默。
他不是很忙吗?
“行。”
他又挂她的机。
方言鼓起了颊,瞪着手机好一阵。她后悔了,因为,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兴奋。
第三天,林咸醒来的时候,方言坐在他的床边抹眼泪。
他拉起了她的手,握住。
“我不要结婚了。”
林咸拧起了眉头,怎么又反复了?
“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可是你却不让我知道你的事情。”
林咸吞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干涩。方言抹一把眼泪,扶起他,给他喂水。
在她第一通电话告诉他,她不要结婚时,他在翻车。
虽然不是醉酒的他开的车,但是因为醉酒后意识不是特别的清晰,加上正在与她通话,他的反应变得迟钝,整辆车里的人除了他以外,都没事,可是,他却被车窗玻璃将身体整个的捅穿了。
她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被抢救中,打了麻醉的他,坚持要接听她的电话。
林咸待在医院的时候,方言见他都是沉着脸,嘟着嘴,拒绝再跟他说话。
百无聊奈的林咸靠在床头,看着她替他去打开水,削苹果,浸湿了毛巾帮他擦脸,然后坐在旁边,望着空白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教你一样我会而你不会的事情吧。”林咸说。
现在这样的他,能教什么她不会的?
“过来。”
方言走过去。
“近一点啊。”
近一点。
他拉着她的手,她干脆坐在他的床边。
林咸的另一只手将她勾了过去……。
良久后,林咸的病房传来了方言的大叫。
“我要跟你离婚……!”
方妈妈在房门外纳闷,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林咸住院期间,他的很多的同事与朋友都来看望他,他的同事中有人认出了方言,指着方言“啊啊啊”了半天,方言窘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然后就听到“啊啊”的那个同事冒出了一句话来。
“你就是林咸死也要接你电话的那人。”
其他人的,听他这样说,然后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很是兴趣的盯着她看,方言被他们一看,突然想遁地。林咸靠在床头,向多嘴的同事警告的瞄了一眼,那些人却不管他的哄笑了起来。
“不过我们真的很奇怪啊,庭长会这样的谈恋爱啊。”
方言明白,她以前也以为他是那种很规矩严肃,感情不会外放的人。
那群人笑笑呵呵的要离开时,到门口了还不忘转身,打趣她道:“结婚时,我们全庭的人都去当花僮。”
让法官当花僮,她可不敢想。
将人都送走了,她转身,便看到了林咸拧紧了眉。
“怎么了?伤口会痛吗?”方言想看一下他的伤口,每次看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悚目惊心。
有的时候,她看着从后面穿到前面的那两道伤口,她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活过来的,所以一看到他的伤口,她就哭,林咸便再也不让她看了。
“看一下,说不定可能有发炎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痛。”
“没有,哪有可能不痛的。”林咸拨开了她的手。
“你看你都痛成这样了。”
“止痛药的药效过了,当然就会痛。”林咸平躺下来,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苦。
不和他争了,方言走出了他的病房,她去找医生。
“有些发炎。”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凝重的表情让方言急了起来,因为医生说过,如果林咸的伤口发炎的话,会变得很麻烦。
跟着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等着医生开输液的处方,然后,她拿去划价,交费,再交给护士,看着护士将细细的针插入了林咸的手腕,回血,放液,然后将胶布一圈圈的固定住了针头。
护士做的很专业,因为专业,所以在方言看来,她是那么的不以为意。
护士的淡然是因为她看惯了生老病死,对病人的疼痛她们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可是方言在心痛,就像那天在山上,林咸放开她的手时,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的痛,到后来,那种隐隐约约变得非常明显的时候,她才明白,是心痛。
看着林咸在病床上不住的拧眉,方言突然想抱一下他,曾经他的怀抱可以替她消除痛苦,他痛的时候,她不想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绕开了他输液的那只手,她走到了另一侧,握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额头,不怎么出汗的他,竟然让她摸了一手的汗液来,她明白,他忍耐的有多痛苦。
“不痛不痛!”方言将她握着的手贴向自己的面颊,另一只手不停的轻轻抚着他的额头,似乎这样的话,他会不那么痛。
“我们结婚吧。”林咸突然说。
方言惊了一下,她以为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林咸睡着了,没想到他一直醒着。
方言将头枕在林咸的枕边,也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她说:“好!”
林咸动了一下头,与方言靠的更近,然后,用头轻轻的摩梭了一下她的发丝。
没有鲜花,也不浪漫,在充满消毒水与药水气味的病房里,她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许下了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第十三章【本书下载于热书吧,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51txt】
“去哪了?”林咸在病房里坐的有些无聊。
方言走过去扒他的衣服,被他用手给挡住了。
“去看我第八次相亲的对象了。”方言扯开他的手,继续扒。
“看他?”林咸看着方言,表情有些怪怪的。
“嗯,很可怜啊。”方言皱着眉道,她不敢太大力的扒他衣服,可是他老是挡着不让她看。
“别看了,刚刚护士才看过。”林咸将方言的两只手都按住了。
方言暂时放弃的坐在一旁。
“钟明他出车祸了,没你幸运的,他的脑部受伤了。真的很可怜啊!”
林咸摇了一下他握住的手,道:“你的原则不是见到以前相亲的对象便绕道行走么?”
“那是怕尴尬啊,但是现在似乎不怕了。而且钟明他昏迷中,我也不需要尴尬。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他那么可怜吗?”方言抿了一下唇。
林咸摇了摇头,对这事,他不热切也不淡漠。
“你家里有兄弟那么多,可是他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他爸爸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妈妈又不在国内,他就一个人,现在守在他床边的,只有他的女朋友。”
“他有女朋友了?”林咸问。
“嗯,我猜他在跟我相亲的时候,可能就有女朋友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一个对他死心榻地的女朋友了啊?我又被人给骗了。”方言道。
林咸笑了起来,伸手拍她的额头。
“放心吧,出车祸不一定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方言白了他一眼,不管钟明是不是骗她,她希望林咸的话会实现。
林咸可以出院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前一天夜里有下过大雨,白桦树金黄色的树叶落了一地,气温也降到了十度左右,方言抬头看树冠上不知何时全染黄的叶片,想起了第一次见林咸时,道路两旁的树,才刚刚抽出了嫩绿的新叶。
林咸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