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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也担心了?担心这延期的证据难以收集?担心他的案件会突然生变?
方言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斩的肩膀,鼓励的说道:“没事的,人要是清白的,任凭别人再怎么诬陷,我们仍是会赢到最后的,正义总会悄悄的帮助无罪的人,放心吧。”
李斩的神色有些怪异,脸别扭的撇向其他的地方,方言灿烂的笑容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对他恶言恶语或者紊紊叨叨的人,突然这样的安慰他,心里的感觉突然的涨的让他有些难以承受,非常奇怪,当她为他据理力争,信誓旦旦的为他开脱罪名,当她用那种看似有些冠冕堂皇的说辞鼓励他的时候,那种从胸腔一直升至喉头的满实感,让他陌生的非常怪异。
再一侧头,就触及了林咸的目光,方言心头一跳,眨眨眼,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而在看到林咸身旁鄙夷的对她侧目的上诉人,她竟好胜的向对方扬起了下巴。
林咸嘴角浮起的那丝笑容,让她不着痕迹的又收起了下巴,自己刚刚的好胜,好像有些孩子气了。
有些恼怒自己作为的方言皱眉暗咒了自己一声,好歹也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了,竟做那样的动作,不知道她年龄的人会不觉得怪异,但是林咸一定会觉得她这人怪异到极点了吧,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女人还学人家小姑娘的动作,怪异到极点!
匆匆在通知书上签了字,方言如脱逃般的逃离了七楼刑事庭,一直到走出了中院的大门,没了室内冷气舒适的她,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反倒长长的吁了口气,后面跟来的李斩挠着头,拍了拍比他矮上很多的方言,有些难为情的问道:“那个,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当事人请律师吃饭,算是律师这行的常规了,鲜少有外出代理后,中饭还回去吃自己的,但是眼前这小子,别说习气坏到让方言看他非常的不喜欢,光是他那困难的家境,她便直接的就拒绝了他。
“对着你,我宁愿回家去吃冷饭。”方言嘴上不客气的回绝了李斩。
李斩脸一红,方言的这句话让他有些不好下台,恼羞成怒的恶吼一声,推开了方言便自顾自的走离了。
方言冲着李斩高瘦的背影皱鼻子做了做鬼脸,对这小子,她摸清了也就是一纸老虎,而她是越来越能应付自如了。
跨下几个台阶,突然心中就有些莫名的又生出些怪异来,望了望只拿了一份延期举证的通知的双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然后便是大呼不妙,这个案件的全部文件资料与她的背包,全落在了刑事庭。
“啊!”泄愤的吼了一声,狠狠的一跺脚,却忘记了今天的装束,实在经不起她的那一狠跺,本来已穿得十分别扭的高跟鞋,在她那狠跺的一瞬间,“咯咔”的将后跟别断了。
“一百块钱的鞋子……。”她要哭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因为这破记性而要出糗的她,若再一拐一瘸的出现在林咸面前,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李斩已走的不见人影了,懊恼不已的方言终天明白今天对她来说诸事不宜了,十分狼狈的趿着那只破鞋,她又走进了中院的大厅,步入了电梯,按下了“7”。
电梯“叮”的一声开启了,原本一脸哭丧的方言,在目光将刑事庭扫视了一圈后,开始大喜过望,偌大的刑事庭居然空无一人。
“呵呵,正义总是站在无罪的那一方,而上帝总是将爱心洒向了我这一方。”有些洋洋得意的方言在空荡的刑事庭自言自语了起来。
轻易的看到了自己的背包的文件袋,那些都堆放在林咸的办公桌上,估计是林咸发现了,帮她收管了。
咂咂嘴,这文件袋要是落到以上诉人的手中,她真的是应该剖腹自杀以死谢罪了。
偷偷摸摸的步至林咸的办公桌旁,她还在庆幸着刑事庭的人太大意了,中午外出就餐居然忘记锁门,要是这里面放些现金或值钱的东西,哼哼,她现在就是小偷了。
将自己的东西若偷了回去,说不定能让林咸懊悔自责,以后再也没脸面对她了。
女人有些小心眼不足为奇,方言一脸贼贼的笑了起来,能让林咸露出她所想象的那种自责的,向她忏悔请求原谅的表情,她光是想就会得意到笑到浑身发抖,刚刚在楼梯处的郁闷一扫而空。
抱起了那堆资料与包包,方言又偷偷摸摸的朝电梯走了去,在电梯即将阖闭的那一刹,有人高呼:“等一下。”
下意识的,她伸手就按住了电梯。
而那一脸笑意的人跑进她视线之内的时候,她有强烈的想关掉电梯的冲动。
想是那样想,但是她没还有蠢到真的明显的在已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的林咸面前将电梯的关闭键按下。
因为林咸的步入,方言微微的向一侧靠了靠,林咸伸出长臂按下了电梯。
将包包和资料不着痕迹的移至背后,她冲林咸笑了笑。
“你们刑事庭的门没锁。”
林咸闻言一愣,方言眼底冒出两簇火花来,她现在强烈的希望林咸可以离开。
“不用锁啊,我们有监视器,一下班,监视器会到点运作,整个中院的办公场所都统一由控制中心看管。”
背后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方言一脸的惨白。
林咸向身体向后靠了靠,那散落了一地的资料尽收他眼底,蹲下身来,他一张张的替方言收拾了起来,刚收集完毕,电梯“叮”的一声,又开启了,一楼到了。
方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电梯,又是怎样走出中院大厅的门的,一直走到太阳底下,她感觉到的不是灼热,而是觉得回温了,她从冰窖里走出来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袋,意识似乎难以凝聚。
“我会不会被当成小偷啊……?”很细的声音,很忐忑的心情,很让人尴尬的事件。她居然在中院的监视系统的监视下,学小偷偷东西。
“嗯?不会!”林咸居然听见了,比她快上一步距离的林咸,听到她细若蚊足的自言自语。
“我打电话给控制中心了,所以警报没有响起。”林咸继续说道。
一脚踏空。
资料在瞬间扬满了天,纷纷扬扬的洒了一地,方言因为脚下的踏空,在脚腕了的同时,臀部也狠狠的磕上了阶梯的尖角。
林咸没有再忙着去帮她拾拣文件,而是急忙转身察看她的情形,触及她眼中瞬间涌上的泪光时,原本还略带笑意的脸一下摒去了笑意。
“哪伤着了?”
方言只是摇头,努力的做着呼吸,现在的她,真的很想大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倒霉,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在林咸面前出糗,这个她最想在他面前保留自尊的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看她的笑话,现在她的笑话,估计是闹得整个中院都皆知了。
想到这里,方言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反正她丢人也丢够了。
林咸在方言哭起来的那一刻,呆愣当场,将散落一地的资料收了收,伸手挽了方言一把,借助他的扶挽,方言直起了身子,可是林咸的一松手,她的脚踝一阵剧痛,不支的又跌倒下去,林咸一惊,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抱住,低头一看,方言的额上沁出了大量的汗水来,痛的双眉紧皱。
“脚受伤了?”林咸暗觉不妙,中午休息时间,中院外已不见有人。一个打横,他将方言抱了起来。方言不知道他要将她抱到哪里,也顾不上尴尬了,现在的她,疼痛难当,大脑也无法做太多的念想。
招了一辆的士,他们直接朝医院奔了去。
从医院出来,方言的腿被包得像只小象腿,不能行走,林咸就一直背着她,背着她从三楼骨伤科下来,再穿过长长的走廊,越过大厅,跨下五十阶的阶梯,经过花坛、喷泉、一直走到了大马路上,背着她,又在烈日下等了近二十分钟的的士,当他们坐进的士时,连方言都觉得林咸是不是快要晕过去了。
报了一个地址,红色
AIX飞弛而去。
在车上静坐了约五分钟,林咸才平息气喘,方言很是愧疚的替林咸打着扇,一直自我抱怨着,林咸偶尔抱以浅笑。
这下车,还得背。
五楼!
背着她上五楼,捣钥匙,开门,进入,在沙发上将方言放下,林咸觉得眼前有点发黑。
与方言一并坐在沙发上,林咸半天无法张口说话,本来就未进食的他加上过度的体力消耗,现在感觉血糖过低的有些颤抖。
休息了一小会,实在受不了饥饿,林咸冲方言问道:“想吃什么?”
方言有些腼腆的回道:“什么都可以。”
不挑食?林咸略一点头,捋起了袖子,便朝冰箱里翻找了起来,在进厨房前,还不忘将客厅的冷气打开。
“哇!”方言环顾着四周,这是林咸的家啊,挺大!
四室一厅,装修的挺漂亮,房内收拾的也很干净整齐,而且,她可以肯定这里只有林咸一个人住,因为阳台上只晾晒了林咸一个人的衣服。一个男人住的地方,可以有这样的干净整洁,真的是不错,比起她来,强太多了。
方言咂咂嘴,哼哼,比起这里,她住的地方,是狗窝。
继续巡视着林咸的家,厨房里林咸围着转裙执铲的样子,给她不一样的感觉,有些帅又有些温馨,和在法院里的他很是不一样,迷蒙的雾气让他看来少了那些严肃与无法亲近。
眼光触及到门口处的拖鞋,她才惊觉他们进门口的时候忘记换鞋了,正想着是不是需要去换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大堆的拖鞋。
难道她猜错了?看来这里不止林咸一个人住。
不多时,厨房里的香味弥漫到了客厅里来,饥肠辘辘的方言,一闻到这香味,更是饥饿难当,用电饭煲煮饭可以和做菜同速度,当林咸将两个小菜端上桌的时候,方言的口水差点溢出了唇外。
在她面前背过身体蹲下,林咸道:“来吧,背你过去吃饭了。”
“嗯,那个,我要不要先换一下鞋?”虽然她在家里不是很爱干净,可是在别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