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夫面面相觑,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艰难的道:“就是民间俗称的‘失心疯’。”
失心疯!这就像是一团凭空罩下的阴影笼罩在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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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梦牵两世
这是哪里?漆黑冰冷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缕亮光,没有半丝温暖,更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连天地都已经混沌不开。
一帘黑幕掩盖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让人窒息的恐惧。
玉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一般,胡乱在黑暗中穿梭,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游移在黯淡无光的世界里。身子很轻、很轻,轻得令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就似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不知何处是归宿?
她想呼救,她想停下来,奈何身不由己。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呈现放射状的圆柱形光亮。那光如同强力的吸盘将玉儿飘渺的身体迅速吸了进去。
小小的光柱骤然幻化成五彩缤纷的世界,有人流如织的街巷,有川流不息的车道,还有纵横盘旋的立交桥;有气势恢宏的建筑,有璀璨夺目的霓虹灯,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拖着长尾巴在崇山峻岭间蜿蜒而行的火车,有在平坦光洁的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轿车,还有与蓝天白云为伴一闪而过的飞机。哦,这是那个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刹那间,画面跳转,变成了古色古香的街道,有手持折扇缓步而行的文人公子,有挎着竹篮挑挑拣拣的乡野村妇,有坐着花轿、盖着盖头的新婚娘子;有马蹄阵阵,有车辕滚滚,还有御辇游行。哟,这是一派盛世的冰瀚国。
置身于光柱之中的玉儿,对于眼前缭乱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她感到身子骤然暖了,就像偎进了暖炉;视野也宽了,小小的一束光柱囊括了她两世的记忆。
杂乱的思绪慢慢的在她脑中系统化,一层层的脉络渐渐的梳理整齐。
当那束光亮从她眼前消失之时,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沈玉儿,已经活过两世。繁华的二十一世纪里有她二十年的回忆;娴雅的冰瀚国有她十一年的美好片段。
犹记得,当她上一世的生命消亡时,她见到了阎王。阎王告诉她,她的命运轨迹应该是在古代。因此,阎王决心将她的命运归位,让她重生。那时的她,沉浸在被人背叛的阴霾中,满口的仇恨不消。
可现在,她已经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但‘仇恨’二字却已经早早的远离了她。那个先进繁华的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往,令她牵挂留念的人都生活在了冰瀚国。冰瀚国里有宠爱她的父兄,更有任凭她无法无天的太子哥哥,珞哥哥,还有父皇、母后……
只是有一点令她费解:当初阎王不是说,要让她寻得一世的真爱吗?可在她过去十一年的世界里,根本还不曾明了‘爱情’二字的真正含义,为何会让她现在便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难道阎王口中,她的真名天子是太子哥哥?抑或是珞哥哥?
不对!她很清楚自己心中真的还没有爱情进驻过,不管是太子哥哥,还是珞哥哥。
算了,不用去纠结那些没有用的东西,现在的她已经是众星拱月,亲情环绕,何必一定要爱情的滋润呢?况且,她年纪尚小,还不到考虑这种复杂问题的时候。
过去十一年的天真无忧让她明白,单纯快乐的生活是多么的可贵。如今知晓了自己是个穿越女,有了异世思想的进入,她或许已经不再单纯,可她仍旧想保留那份纯真。从今以后,她的思想虽不止十一岁,但她仍然会做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女孩儿,就让自己随着年幼的身体一起快乐成长吧!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有机会用一颗成熟的心去感受儿时的天真?她该庆幸的。
玉儿不觉笑了笑,能活两世,她心里美滋滋儿的。穿越?呵呵,想不到自己也能有这等荣幸,感觉还不错啦。
或许,也不全是穿越,她的意识和身体都是自己的;她也并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感觉自己仍旧是完整的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存而已。她就当自己移民好了,一下就移民到古代,哈哈哈,真爽!
可以说,两世的沈玉儿都是她。沉着冷静的沈玉儿是她,天真聪明的沈玉儿也是她,不过是分属于她人性的两个层面而已。呼啦啦,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面,以后一定要善加利用啊!什么样的人生才算精彩?这就是以后她要探讨的问题啦!
想想闲适的古代生活,没有现代大都市的喧嚣,没有朝九晚五的激烈竞争,真是个很让人惬意的地方。
人生哪有那么多仇恨和纷扰?快快乐乐的生活比什么都强。这一次,她要彻彻底底的活出自我,活出风采!
试想一下,她沈玉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头脑聪明是一流,再来点儿现代先进思想、超前理念,哈哈哈,那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什么叫轰轰烈烈?什么叫五彩缤纷?这将是她寻找的答案。她的人生,她做主;拒绝平庸,势要激烈。
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黑漆漆的世界。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啊!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始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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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俊美神医
玉儿整整昏睡了三日,药也喝了不下十副,病情却毫无起色。
闺房内,人满为患,紧张的太子瑾,自责的成王珞,担忧的烟霞公主,痛得心肝儿肉跳的丞相夫妇,就连日理万机的皇帝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悉数到齐了。
软榻前,十来位从皇宫急招而来的御医腿脚发酸,不停的抹着冷汗。看这架势,倘若静安公主再不醒来,他们这帮老骨头就先得倒下了。
瑾一直坐在玉儿身边,两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半刻也不曾移开。有好几次,他甚至都产生了幻觉,恍惚的眼神似乎看到了玉儿扇动的长长睫毛。以往,她总喜欢鬼精灵的眨巴那两排如小羽扇般的翘翘睫毛,每每如此,他心里都会紧张一下,因为他知道她又要调皮捣蛋了。可现在他多么期望她再次捣乱,就算搞定人仰马翻,他也会欣喜若狂。
珞就站在瑾的身后,太过自责的他没有理由像瑾一样大声诘问太医,只能默默的站在瑾的身后静静的关注着玉儿。他的双脚仿佛生根一般,已经好久不曾挪动,玉儿一刻不醒,他便一刻要忍受如刀绞般的心痛。
“殿下,微臣要给公主进药了。”一个领头的太医鼓着勇气轻声对瑾道。
瑾转头一看,森冷的目光足以冻死一个大活人,沉声道:“你们给她吃的什么药?为何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这……”太医吞吞吐吐。
珞也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等待,瞪着太医,声音寒到骨子里:“你们根本就没敢配置解药?”
“太子殿下赎罪!王爷赎罪!”太医们‘咚咚咚’跪了一地,这下好了,酸软的腿脚早就支撑不起身体了,正瞅着这个机会歇会儿。
皇后见瑾和珞两兄弟这样强势,微微责怪道:“瑾儿,珞儿,你们这是作何?有你们父皇在此,哪儿轮到你们这般放诞?”
瑾和珞两兄弟双双把目光放到皇帝身上,不甚诚心的道:“儿臣失仪,请父皇赎罪。”
皇帝看了看两个儿子别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诡诈。他没有跟那两兄弟计较,摆摆手,声音里听不出起伏:“罢了!你们也甭急,是朕让太医们不可妄配解药的。玉儿这几日吃下的药只是维持性命而已,并非治根之方。”
“父皇!”
两兄弟一听皇上这样说,居然气愤的将矛头都对准了九五之尊!瞧瞧,他们俩这副呲牙咧嘴欲吃人的架势,莫不是连自个儿父皇都要怪罪了?
皇帝把了把下巴上不长的胡须,正色道:“你二人先让开,让太医们喂玉儿吃了药再说。”
瑾嗖的站起身,两拳紧握,愤恨的盯着太医手里的汤药碗,活似要将之盯出个窟窿。
而珞呢?武将出生,自然果敢得多,想也不想,一拳挥过去,褐色的汤药在空中绽放出短暂的花朵。伴随着那只镶金玉碗在地上发出铿锵的摔裂声,珞终于爆发:“这等没用的药,还吃什么吃?难道要玉儿永远这样躺下去吗?”
瑾和珞今儿简直就是反了,在皇帝面前,他们居然敢这样大小声?后果自然不会好了。
“你们急什么急?朕这样做,自然有朕的理由。瞧你们冲动的性子,日后如何扛起朕的大片江山?”皇帝先是给他们讲点儿道理,随后才道:“你们都知道解药的精确度要求极高,倘若出错,当如何弥补?”
“那也不能让玉儿一直这么下去吧?”这个珞啊,到现在还嘴硬,没看到皇帝老儿已经开始皱眉了么?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朝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风神医带到。”
风神医?
瑾和珞同时将疑惑的目光瞅向门口,只见一位通身着淡青色打扮的男子步履轻快的走了进来。那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肌肤任泽,光滑细腻,胸前佩了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腰间还别了支墨绿色的短小竹笛。玉配君子,笛配雅士,远远望去,他倒真是个偏偏公子。
那位公子进来见了一屋子的达官贵人也不行礼,径直朝软榻上躺着的玉儿而去。
“我行医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打扰。”青衣男子淡淡的道,但话语里透露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瑾和珞正要发飙,皇帝便抢先道:“风刀子神医呢?”
“我是他的弟子,怎么?你们信不过我的医术?有我来,就算是你们的造化了,要请我师父?他没空。”想不到冰瀚国居然还有这等强悍的人,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风刀子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曾经救过皇帝一命,与皇帝有八拜之交。不过多年不见,皇帝这次也是打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找他,没想到居然能找到。可是怎么来了个年经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