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窗前,印入眼帘的葱葱郁郁他似乎都看不见,只沉浸在心中那五个小时的等待煎熬中。平时如猫一般的警觉似乎都瘫痪了,连有人进门送茶都无一丝察觉。
他不要,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任何关于伤痛的疤痕。那伤痕之于他,不是丑陋,而是美丽。真的美丽。舍身为他的印记,舍身……心中被束缚的久远终被解放,看清了很多东西,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抓住什么,但是有些他也许一辈子都放不开的。例如她,他的宝贝……例如永远开不了口说……我……你。
但是之于她,那印记的伤疤却是极度疼痛的危险。他知道的,每次他在无意识的抚摸她的背时,她下意识的会有颤,虽然只有一瞬间。他知道,她怕疼。他知道,她记起了那次的疼。他知道,伤疤不去她就会一直记得。他,会心痛。所以,这个伤疤,要去掉。但这个伤疤会放在他心里,替代那束缚的久远记忆的解脱,成为他心中最美丽的印记,永远永远。 而她的心会随着这次去掉的疤一样忘记那次的疼痛,身体上不再有瑕疵,心灵上不再害怕。他,只要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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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樱推开门,正想让人去通知那人,却发现已经有人挡在了门前。默然推开,让那外表散发冷气内心已经狂躁接近崩溃的人赶紧进去。
呼~丽樱看看已经暗沉下来,呈现黄昏的天空,撇撇嘴。也不跟我说声谢谢!
第四十三章 任务
丽樱喝着下人呈上来的灵芝水,不意外的看见那人他进来。“橘子现在不不能动,第三天可以找人接她回去休养。休养间该注意什么我都写好了,药和纱布也会备个十足十的量。”
“嗯。”漫晨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你还有事?”丽樱把空杯子递给下来,挥挥手,屋里的其他人的退下。
“我想跟你下个任务。”
“哦?”
“你最突出的那个。”漫晨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图纸:“我要这样的图案。”
丽樱的眼睛微微瞪圆,结果那张图纸……看了眼。她恢复常样。这个要求,算是意料之外,也情理之中吧。本就无心说出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这样的决定。
“你……想好了?”丽樱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姐妹能获得幸福,只是这个男人身上除了捉摸不透,还有那倾国倾城的祸水妖颜……说到捉摸不透,0班那些个人有几个是能琢磨得透的?
唉……这个任务接下,那这两个人间的牵绊和联系对这个男人来说就是一生一世的印记。深入骨髓,永不遗忘。
漫晨不说话,只是看着沐氏的小掌门大夫。
“得!得!得!您别看了,我知道了。”丽樱赶忙拿着画纸遮挡自己的脸,她不想瞎,虽然没有直视,但是被那人盯住的压迫感和不断从眼角射来的绚丽就够受的了!不对,就都受不了了。
“什么时候开始?”
“你说呢?”丽樱兴致勃勃的继续看那图,这谁的手艺,看得出很用心呢。
“现在。”
“啊?”丽樱看那人:“这么着急?!”
“嗯。”
“你真决定了?”
“嗯。”
“好吧。”丽樱收起图:“不过,不能是现在。我保证在今天内完成,给我三小时时间休息和准备。”
“那么久?”男人看着地面,一脸的思考,眉头皱起。
“你不介意我累得眼花缭乱下错了针。我还不能忍受我完美的刺青生涯出现残疵品!”丽樱站起来:“我把图先收着,需要熟悉熟悉。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澡堂。如果你提前准备好了,可以去休息室看洁樱,但是别打扰她。虽然手术不痛,但是耗费的力量是不少的。”
“好。”
——六个小时后,在沐院的一间手术房。
漫晨上身打着赤膊,白皙挺拔的坐在丽樱对面的椅子上,身体紧绷,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用力握住。嘴紧抿着,发白发干。汗布满了这张美丽得令所有生物自惭的容颜,不仅仅是脸,还有脖颈间,胸膛上和背上,在灯光这照片下反射着冰寒的光,那是忍受巨大疼痛的躯体反应出的冷汗。
想引开注意力,但是那一针针真实的疼痛再再的拉回他所有的精神力,才能抵抗那疼和痛的折磨。一根根同样在灯光下发射这寒光的针一次次或重或浅的扎下,印下美丽的色彩,从点点细微的颜色慢慢凝聚盛开成花朵。趁着针短暂的离开,身体偶尔会不自觉得颤动两下……那是痛到不自觉的心悸,都要抑制着所有的神经强忍到不影响下针的时候。
………………
…………
“还好吗?”结束后,丽樱递给那个近乎虚脱的男人一杯温热的灵芝水:“要慢慢的喝。任务刚结束,你行动上要注意慢,且尽量不使力。”
男人几乎没有了力气的手缓慢的抬起,缓慢的接过杯子,缓慢的小口抿进嘴里。全身的注意力和力气都在拿着杯子喝水,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皱眉表示他心中的困扰:“到什么时候可以不用顾忌?”
“一般人要十天半个月。”
“这么长?”
“恢复力都是因个人的体质不同而不同。一般人在我的任务结束后都已经不省人事了。最好的,也不过在我说结束时闭上眼睛睡去了。就你一个异类,结束了还有闲情和我说话喝水。”
“渴。”
“这么流汗能不脱水么?你要不喝水我真当你是神仙了。”
“这是什么水。”
“灵芝水。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给我一小时。”
“好。”
“你还没告诉我。”
“以你的情况,三到五天是最快的了。”
“嗯。”
“那你先坐着,有人在门外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他。我先回去休息了。”丽樱扭扭脖子:“这对身体真不好,要不是为了你俩……”声音随着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已经被夜幕笼罩的走廊里。
漫晨靠着椅子,悠长的吐了口气。即使再慢速,那里依旧隐隐作痛,好在相比刚刚,都已经算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一生一世……永不休。这里有朵花,只为一个人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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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樱睁开了眼睛,望进了一片深幽。她微微一笑,朝那个正坐在她床头的男人。
“喝水吗?”他问,呼吸平稳,这几天疼痛慢慢的退去。
洁樱摇摇头,望望他背后窗口,那蔚蓝的天空让她心情说不出的舒适。暂时放下那外边一切一切的烦恼,让脑袋里空空的,就像是睡着时和刚刚醒来时一样,没有负担。那样的舒适的安静只有一小会儿,因为即使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就像是放入了水中的空瓶子,哗啦啦自动填充,知道填满……洁樱眨眨眼睛:“我睡了很久。”
“嗯。三天。”他伸手,拨开掉落在人儿唇边的发丝。
难怪身体有气无力的。洁樱问:“今天可以回家了么?”
“可以。人一会就来。你不能起床。”
“嗯。”
她点点头,被那流水般自动填充记忆哽住了心口那这些年来积攒的对他的感情,沉默了。他过去有很多女人,而她只是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两人之间只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喜欢,以为完全了。他接受了她的表白,让这段关系名正言顺,有了这点特别,以为足够了。 他带她在身边,分享他的工作,分享一起旅游的快乐,她很开心,以为剩下的都不在乎了。
……她似乎错了。
感情是有一杆秤在平衡的,当她这边秤盘上的喜欢过重时,她其实在希望他那边能多一分,而不至于让这个关系太快的因失去平衡而崩毁。而那点特别不过也是她的自我安慰,他这样的身份,即使没有名分一样多的是女人自动靠上来,女朋友算什么,不过也是可以随时换的一件衣服而已,妻子的身份才是他一生的伴侣。况且结了婚不是也能离婚么,所有的特别不过都唯心而已。关键是,他对她有那份心吗?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快乐,只要在他身边,能知道他多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她雀跃很久很久,而他呢?她主动的邀约没有一次是准时的……她真的听了他的话,他说他忙,她信了,告诉自己那些电话都是恶意的!当那些恶意变成真实摆在眼前呢?她怯步了。
她一直在骗自己,让自己以为不在意。现在才知道,自己能把自己骗得这样深。她对他的想法已经这么深刻了……
她不能让自己勇敢的走上前,问一句:“为什么骗我?”她也不能让自己勇敢的去找他,问一句:“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她更不能让自己勇敢的面对他,问一句:“如果你喜欢她,分手。好不好?”
因为,她还放不开。
被子下的双手紧握。她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的他。他似有所觉收回沉思的视线,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洁樱看见了男人眼中未散去的莞尔,有些莫名。
第四十四章 红印香水
他的视线的停留在她安静在想着什么的脸上,不愿去打扰她。忽然想不起,那时候怎么会答应和小宝贝交往了……这样好,只要记住她开始的,她喜欢他的,就够了。他本不喜欢和人太多感情上的接触,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感。所以他不结交平凡人家的女孩,也不太喜欢和良家淑媛打交道。那些人要么不懂人情世故要么太过于精通人情世故。他和她……那都不重要了。
脑中闪过儿时破碎的记忆的画面,然后消失,消失在出现的地方,消失在他的心里。现在,只要她在他身边。她说的,她喜欢他。她说的。他想相信她。他相信她。有一秒钟,很想抚摸她背上的曾经有疤痕的地方。下一秒钟,硬生生克制住,她刚动过手术还未好。
……她在他的身边。会一辈子在他身边。永远……陪着他。
在动物世界,孵出蛋壳的小崽们总会跟着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她就是那在感情世界里面刚刚孵出的小崽,在撞破蛋壳后伸出脑袋看见了路过的他,然后一蹦一跳的带着来不及甩开的蛋壳紧紧跟上,不离不弃。刮大风了,紧紧抱着坚韧的树藤,冒着被卷走的危险也要跟着;下雨了,摘了路边的大叶子遮着雨亦步亦趋的踩着他的脚步;天晴朗了,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