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娟一边吃吃地低声笑着,一边挣扎,方清见亲不着周丽娟的嘴,便去亲她白净的颈脖,一只手已经抓着了她的一边乳房。
周丽娟从没给吻过颈脖,她和老公都算是老式的人,年轻时还玩过亲嘴撫摸,这十来年和老公行房事变成了公事公办式的,老公有需要,或是自己那晚有了想要的念头,很自然的就让老公爬在身上,很快和老公交合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调情亲吻。这时给方清亲吻颈脖,顿时觉得酥麻发酸,浑身都软了下来,两只乳房给方清大力抓捏得却又感到很舒服,小腹部感到方清那东西硬梆梆地顶着,不由自主便把嘴唇迎了过去,四片热唇便粘贴在一起。
方清兴奋地吸吮周丽娟湿润的嘴唇,那手便不停地轮流搓揉摸捏她的两个乳房,忍不住欲火难填,便把怀中的女人往床上推倒。这一刻周丽娟却清醒得很,推开方清的拥抱站了起来,退开两步,脸上却仍笑着,小声说,方经理你醉了;好好睡一觉吧。说完她就退出内间,顺手带上了门。
方清撑起了半边身子,原想再拉周丽娟倒入自己怀里,待见周丽娟退开走了出去,觉得那酒气又涌了上来,支撑不住,便重又躺下,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方清一觉睡到傍晚六点钟才醒过来。就在休息间的漱洗盆上洗了一把脸,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走出经理室,来到大厅,见客人不多,大约坐了不满四成的桌子,便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晚是刘艳红当班,这时她走过来,笑着说:“又喝多了?要不要弄点粥食?”见方清点头,刘艳红便吩咐一个服务员到厨房要一碗魚片粥、两条油条。几个月下来,她已摸清方清的习惯,喝多了酒,便要一碗鱼片粥,若厨房还有油条便要两条就够了。不像以前的经理,两个人用餐也要厨房炒两个好菜,还要弄点酒喝。
以前经理带头占公家的便宜,下面职工也就找机会揩公家的油。在厨房部、点心部偷着吃喝不算,最严重的是偷拿公家的东西。若认真查看,没有哪一个职工家里没有酒家的物品,从最小的牙签开始,条匙、筷子、饭勺,到茶杯、茶壶、碗、大小碟子,反正没烧上你酒家的大号(牙签套纸上倒是有印着酒家名字和电话号码),市场上都有得卖,凭什么说我偷你的?
还有大胆的,还偷拿公家的肉、油、冬茹、发菜之类的贵重物品,不过若给部长、经理发现,挨骂扣奖金是少不的。扣了奖金,这些人就背地骂娘,出勤不出力、故意打坏东西,或是更要偷拿点什么,心理才得到平衡。若不是实行承包,这股风还真刹不住。
方清这时正用欣赏的目光瞧着刘艳红,刘艳红发觉了,就笑着说:“怎么这样看人?还没有酒醒啊?”
方清便一笑移了视线,刘艳红这时就—─报告了雅座客人的情况。方清听今晚没有特别要紧的客人,便放了心,因为见了那些客人是必定要喝两杯的,现在他一想到酒就有点反胃,看来今晚可以偷懒一下。方清便说:“等下食完粥我就回去休息,今晚辛苦你了。”
刘艳红点点头,见经理没有别的吩咐,便走开了。方清目不转睛地瞧着刘艳红的背影,婀娜的步姿显得束在黑裙子里细腰很好看,那微翅的小屁股更是有韵律地摆动,方清便想,这刘艳红不愧是金龙第一靓女,好多客人都喜欢她,见着了她都喜欢和她调笑,不敢说这些熟客们都是冲着她来的,但私下里难道就没有被她吸引的因素吗,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这时方清有点意马心猿,因为他记起了中午拥吻周丽娟的事。一方面是喝多了酒,但主要是赌气,赌上午给刘副局长找去谈话的气──以前也有喝醉酒的时候,但却从没发生过这样大胆出格的事。他这时也记起了周丽娟那对饱满的大乳房,肯定比刘艳红那双小巧的乳房大一半。
刘艳红在雅座那边进进出出,想是在应酬那些客人。他觉得提了刘艳红这件事提对了,当了副经理,她的干练、果决越发得到发挥,敢抓敢管,楼面这一摊的服务质量明显提高。他印象最深的是,刘艳红上任第一个大的动作,就是分派人到乡下搜集禾杆(稻草)、到江边装来河沙,服务员全体动手,把四十张木餐桌全部擦洗了一遍。十几年的油垢污积一洗而净,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方清又想起了给人诬告和刘艳红有不正当关系的事,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刘艳红虽善应对说笑,却很有分寸,方清自觉她眼里有股正气,令人不敢起龌龊念头,他回到金龙酒家四个多月了,对她从未有非份之想,也没有半点逾越礼节规矩的言行举止,诬告的人无中生有,未免太卑劣无耻了。人家还是黄花闺女,传了出去,刘艳红受得了么?!
服务员端来鱼片粥和油条,方清便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待填饱了肚子,便先到收款台打了个电话回家。
方清家里这部电话,是在公司当政工时公家给他安装的,欧巷就他家和欧德庭家有电话。公司原来每月给他25元补助,他到金龙后,公司停发了他的工资,电话费补助自然也取消了,他便把话费单拿回酒家报销。
接电话的是母亲,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播出的粤剧,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方清知道林珊珊回了娘家,便决定去外父家坐一坐。自从承包了金龙,他一个月才去一次外父家,就算外父外母知道他工作忙不怪他,珊珊心里也是有意见的。
八
外父住在原来区政府宿舍大院內,住在这大院的都是区政府的领导和离休干部。大院有围墙,大院门口还有专人值班。这院子几幢楼最高才五层,外父在其中一幢首层占了一套,房子很大,足有一百七十平方,门口还有小院子,种了一些花花草草。房里装修得很精致,三面墙都挂有名家字画,暖色古典装饰配上酸枝红木椅子、茶几,便很有一种古香古色的高雅。
原来不怎么待见他的外母,这回见了方清倒是慈爱了许多,还关切地劝他注意劳逸结合,他便很感动地连连点头答应。外父正和彭其康在一边冲泡工夫茶,方清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对外父叫了一声“爸”,又叫了一声彭叔,才坐下来,端起彭其康为他泡的那小杯茶,一口喝干,嘴里就连声叫“好茶”。
方清自从和林珊珊拍拖,最想做到的事情是学会潮汕话和冲功夫茶。结婚以后,他约定林珊珊在睡房内使用潮汕话,几个月下来他竟能听出三、四成,简单的会话也会讲了,这使林珊珊很受鼓舞,把对他的语言教学也抓得更紧,睡房范围外也对他开始搭配使用两种语言。
对学好妻子家乡话他有了信心,但对品茗却没一点进步。对茶道他就是一点也装不进脑子里,对茶叶的分类、等级、好坏也麻木得很,林珊珊倒是很体谅,劝慰他慢慢来,潜移默化,浸淫时间久了,大约总会有心得、有进步。
外父地道的功夫茶果然冲得很香浓,中午喝醉了酒,这时喝又烫又浓的功夫茶,便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舒服得很。方清又喝了一趟,趁着外父更换茶叶,便把市局找他谈话的事对彭其康说了。
他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一半倒不如全部说,他和刘艳红清清白白,行得直,企(站)得正,唔(不)怕雷公在头顶。这样的事情更要给妻子打预防针,以后见风就下雨的吵你审你就麻烦了。
果然,他的话也把外母和林珊珊吸引了过来。外母便盯着他说:“你不是真的和那个什么红有不正当关系吧?”
“绝对没有。”方清很坦然地望着外母,“我是看中她的才干,才提拨她的。彭叔也见过的,她提了上去,楼面服务比以前好多了。”
彭其康也点头说:“这个刘艳红,有点红楼梦里那个王熙凤的影子,确实是个人才。”他仍是笑口佛般笑眯眯的,对林珊珊说,“这一点我相信阿清,他不是那种人。”
外母仍不放心,狐疑地看看方清,又看看彭其康:“无风不起浪,为什么不说和別人,偏偏说和阿清?”
外父这时就说:“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就是政治啊,你还不懂?经济利益、利害冲突,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这就是政治斗争──你别以为一间小小的金龙酒家就没有政治斗争,一样的,经济利益纷争放大了来说,就是政治斗争。严格地说,政治斗争是为经济利益而产生、而存在、而发展,有经济利益冲突存在,政治斗争就永远不会消亡。”
彭其康也点头赞同:“老林是过来人,说得很透切。阿清,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暂时也不要花心思追究什么人告黑状,集中精力搞好金龙的经营管理,你就是用最好的事实打败了这个看不见的敌人。”
方清脑子里豁然开朗。羗还是老的辣,令自己心烦气燥的事,给外父和彭其康三言两语就解说得心平气和,看来还是该和外父、彭其康多接触深谈。眼光远大,心胸广阔,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一蹴而就的。外父和彭其康饱经风霜,阅历丰富,见微而知著,与他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得益非浅。
回到了欧巷的家,方清的情绪仍然很亢奋。承包后金龙的变化有目共赌,他的荷包鼓漲了许多,难怪有人眼红。其实他每月都发奖金给职工,背后打黑枪的人他心中有数,还是彭其康说得对,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母亲还独自一个人在看粤剧,阿嫲早睡下了,方小兰在自己房间温习功课,父亲和细佬方坚不知是串门还是到哪里喝酒,晚上父亲和方坚在家里呆不住,方清也是习惯了的。林珊珊进门叫了一声“妈”,卢少容点点头,说声“回来了?”又转头专心看着电视机。方清知道母亲看粤剧的时候少去打扰她,便和林珊珊上楼走回房间。见林珊珊不换衣服,先给他捡好冲凉的替换衣服,便问珊珊:“你冲好了?”
林珊珊说是先冲好凉才回父母家的。正说着,睡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林珊珊拿起一听,对方清说,金龙打来的──像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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