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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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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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响起来,林珊珊接听了,才知道就是同一天早上,接到通知回糖厂开会的方树开,被上级勒令隔离审查。林珊珊的脸色变了,她決定不隐瞒这件事,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卢少容终于忍受不住,嘴里哆嗦着说不出话,一下就昏死过去。

手忙脚乱的林珊珊赶忙把方坚、阮桂婵找了回来把卢少容送进医院,林珊珊于是改变主意留了下来。

卢少容在医院住了五天之后坚决要求出院,回到家,看着又忙着上班,又忙着照顾阿嫲、照顾自己、还要照看小庆杰的林珊珊,一如往昔手脚利索有条有理,想到自己病了住院,当大儿子的方清竟不闻不问,半次也没到医院探视,更不用说悉心照料了,这个家若没有林珊珊,那景状真不可想像──方清,你真是白披一张人皮了!



清源这一惊天大案,让清源人茶余饭后议说了好多天。半年后公审,韵仪被定容留、组织**罪被送劳教三年,挛毛及向阳则被判死刑,军长被判死缓,潘榕生及其手下也被分别判处无期以下不等的徒刑。澳门黑社会的七仔已被当场击毙,还有华仔表哥、梁仕彬外逃尚未落网。

华仔表哥的母亲在公安突然查抄她家的时候,两腿一伸就昏了过去,送到医院后也再没醒过来。阮桂洪那时也给公安局抓走还在羁押中,待他被放出来,大姑母已经过身,最令阮桂洪受不了的是,五女已经搬出欧巷阮家,似是人间蒸发,在清源是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当初五女见阮桂洪被阿Sir捉走,她没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心头也是一片慌乱。阮家早乱成了一窝粥,心疼儿子的黄三女见事发突然,也不知道去那里求神拜佛保祐儿子平安归来,阮桂婵和方坚却猜想和华仔表哥一案有关,托人去打听也打探不出来。欧灿辉自是紧张,一边劝慰桂洪父母,一边辗转托关系打探查问。

乱了几天,五女首先醒悟过来,解救人质这件大案在清源几乎家喻户晓,阮桂洪这死鬼说不定和案件有涉。他和华仔表哥、和金龙的人关系密切,也不知做了什么违法事,总之阮桂洪这个人是靠不住的,早生异心的五女想到这里便打定了离开阮家的主意。

五女不动声色,每天照常去女人街开铺营业。过了一段时间,到底传出话来,要家属交足阮桂洪所藏脏款。五女才知道阮桂洪所犯何事。所欠5万是欧灿辉亲自送到阮家,亲手交给阮桂婵的。五女便想,阮桂洪结交到灿辉才是好福气,这5万块钱大约阮桂婵和方坚也能拿得出来,欧灿辉不但时时关注着阮桂洪案件,一有消息就毫不犹豫拿钱出来帮阮桂洪,真是待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啊。

过了一个月还不见阮桂洪放出来,阮家便知大事不妙。五女在一旁听着家中各人议论,都担心阮桂洪会被以窝脏、知情不报定罪,欧灿辉虽然结识很多上层人士,对阮桂洪的案子也不敢轻易说“搞得惦”。

五女想起自利文强的事和阮桂洪闹矛盾以后,阮桂洪便不把她当作贴心人看待,收藏军长25万的事半点口风也不透,这么大一件事也不和自己商量,有了大笔钱在手还是那么吝啬,连“零用钱”也不多给一点,在店里打工的售货员还有500元底薪呢,加上销售提成,哪一个打工妹都比她这个“老板娘”收入好。五女越想越伤心,心想你阮桂洪出不来更好,这间童裝店就是我的了。

因为想要组织六一儿童节货源,五女试着和阮桂婵一说,阮桂婵却没有心绪拿钱出来给五女去进货。阮桂婵这时正为大佬的事担心得要死,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只嘱咐五女说,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就这样维持着,待大佬出来了再作打算。

五女唯唯诺诺,回到童装店便照常营业,到了休息日,她打出“结业清货”的告示,以进价的五折处理商品,不但顾客蜂拥抢购,连同行也来认真察看,有老板开口以三折把全部货品全包拉走,五女一口应允,马上关铺清点货物,一手钱一手货,最后发了三个售货员当月工资,便关好玻璃门扬长而去。

待方坚得到消息和阮桂婵赶到童装店一看,店里已是人去屋空,赶回欧巷家中,不但不见五女踪影,连她的衣服物件也不见了,想是捲款潜逃了。

到市场找着母亲一说,黄三女连鸡也不卖了,马上赶回家中,上下察看一番,家里倒没少什么物品,只是不见了属于五女的东西。听女儿说起五女私自把好几万元的童装贱价处理,黄三女暴跳如雷,马上带着阮桂婵到处搜刮五女,连五女母亲家、古阿姨家也找过了,竟是不见五女的踪影。

若不是阮桂婵力劝压着,黄三女和五女母亲、古阿姨都会吵起来。五女母亲还冷冷地说,街坊邻里都知道我个女在你家住了一年多,现在说不见就不见了,谁知是不是你们谋财害命、焚尸灭迹?

黄三女正为儿子的事担心着急,五女玩了这一出,连桂洪的老本也弄丢了,正急得上火,被五女母亲倒扒一把,气得眼冒金星,跺着脚要和五女母亲对骂。阮桂婵看出有其女必有其母,五女母亲也是个有心计的厉害角色,吵下去会自讨无趣,便强拉着母亲离开。

黄三女气得晚饭也吃不下,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对阮桂婵和方坚说,走,去公安局报案──告她谋财害命,告她挟帶私逃!

方坚站起来说,看来只好报案了,让阿Sir查总比我们无头蒼蝇般去查好。我想五女一定是躲到外地……

阮桂婵却摇了摇头,对母亲说,我看还是不要报案好。大佬这个时候没有放出来,也不知童装店有没有受牵连,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五女,我听过五女抱怨,说大佬平常没给零花钱,连买月经用品也要开口向大佬要钱。五女跟了大佬有两年了吧,那点钱就当给五女补偿好了。

黄三女满脸怒容,连声说不行不行,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再说店里的货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哪能够私自贱卖?!黄三女想起这事就肉痛,她在市场卖鸡,一钱半钱也要算清楚,还要在称上做点手脚才赚多一文几毫,如今五女三折、五折就处理了那些货品,还要把钱全部捲走,尽管确实金额无可稽查,她是无论如何也嚥不下这口气。

方坚就说,正因为担心大佬的事会不会牵连到童装店,这个时候童装店出事,我们更应该去报案……

阮桂婵也醒悟过来,便和方坚陪着母亲去辖区派出所报案。这个案报了就报了,却是没有下文,黄三女又是牵挂儿子又是肉痛那笔钱财,一连几天嘴角都撩起了肉泡,心火更盛,阮世诚在家便吃了不少苦头,动辄挨骂,而且骂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阮世诚生吞吃进肚子去。阮世诚挨了老婆一世骂,骂成了老油条,早麻木了,这时却又体会老婆心境,越发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一点也不动气。

慢慢的,黄三女发作过了,知道对老公发脾气于事无补,有时也忍一忍。只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加上家里只剩下她和老公冷冷清清的度日,有时忍不住发发脾气,老公仍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暗地里又是心酸又是难过。有时想到全因儿子不争气搞出这些事,又把儿子当作仇人,在家里咬牙切齿的痛骂儿子。

待有一天傍晚阮桂洪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家中,黄三女却又欢喜得掉下眼泪,见儿子瘦得下巴尖尖,笑一下的时候,脸腮上有两道弯弓的褶,黄三女又掉下心疼的眼泪。儿子在里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关押了半年,就是铁打的硬汉也架不住身心双重煎熬啊!

黄三女手忙脚乱,拿起热水瓶却想着给祖宗神主牌上香,放下热水瓶上完香,拿着玻璃杯却忘了倒水,总之颠三倒四,连话也说不完整,直到隔壁陈姨拿着一把柚果叶进来,才想起去厨房煲抽果叶水。阮世诚心里自是高兴,但他在家里属半个哑巴,只是咕咕地抽他的水烟斗,那不时扫瞄阮桂洪的眼光,才让人感到他对儿子归来的快慰和关切。

原来陈姨在家门口瞥见有人走进欧巷,她眼神不利索了,见来人走进中间阮家,从身影上终于认出是阮桂洪,只是阮桂洪低着头走路,没和她照脸打招呼,她却高兴地想到,阮桂洪没事了,给放出来了。她乐颤颤地马上回家,对老公陈满说了一句“桂洪回来了!”又走出后门来到屋后空地,墙角下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一棵抽果树,如今快有一人高了,陈姨想到要摘抽果叶给桂洪冲凉,便麻利地摘了一把,后门也不进了,直接就绕过屋角走去阮家。找煲柚果叶煲水冲凉、洗手,是本地流传已久的古老风俗,意喻出事后(或办丧事后)用柚果叶冲凉或洗手能冲走霉气,讨个吉利。

欧灿辉接到父亲电话通知,高兴得马上打的从新市区赶回来。阮桂洪福大命大,只判了缓期执行,不用送去坐监,真值得为他开心。欧灿辉在的士上给陈昊天打了电话,陈昊天也是高兴得很,答应尽快赶回欧巷。的土开到内街街口不进去了,欧灿辉刚下车就看见麦老师夫妇刚从江边散步回来,打过招呼便喜滋滋地说,桂洪回来了!

麦老师夫妇听到消息,也是脸露喜色,麦老师便说,我们一道去看望他。朱老师却扯了一下丈夫,走到街口财叔的生果档,一边挑苹果一边说,买苹果吧,平平安安意头(兆头)好。

欧灿辉却不耐烦挑拣苹果,伸手拿了两个榴莲,对财叔说,榴莲榴莲,讲什么意头的?

财叔笑呵呵地说,榴莲对身体大补,就讲身体健康吧!欧灿辉说了一声“好”,掏钱给财叔说,一齐算。朱老师却搖手说,你付了钱,就变成你的心意了。财叔,你收他的榴莲钱,收我的苹果钱。欧灿辉见朱老师说得这么明白,倒不好坚持争着付钱,等财叔算好收好钱,

便一同拎着水果走回欧巷。

阮家这时热闹得很,阮桂婵接到大佬回了家的电话,飞一般就跑了回来,跟着方坚也赶来了,加上陈满和陈姨,如今再加上欧灿辉和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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