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还在犹豫时,情况又发生变化,某外地法院已经对糖厂的机械进行拍卖,已经组织队伍到武县,马上要拆除全厂超过一半的机械!
武县法院接到协助执行的函,以为标的不大,派出了两个法警配合。早上九点多,执行法院来了30多个人,以及一支100多人的拆除队伍,当车队到达糖厂大门出示法律文书时,值班人员立即通过广播向全厂厂区通报了情况:“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各位糖厂职工和家属,XX法院就要对我们糖厂的机构进行拆除,现在拆除队伍已经到厂大门,请大家互相转告!请大家互相转告!”
一时间,几百号男女老少马上集中到大门口,把大门团团堵住,执行队伍没能进入大门。
情况马上报到县委县政府,李为民当场大拍桌子,说:“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县委?”
当得知县法院出动两人协助执行、XX法院要求武县法院增援时,李为民说:“马上通知武县法院,全部到他们包村点去做计生工作”!
糖厂是个火yao桶,特别现在大门已经集中了好几百号人,李为民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他宁愿受处分,也不能让他们拆了机械,否则发生群体事件,他就不是受处分那么轻松了。
看到阻挠执法的人太多,执行法官不想继续下去,但中标老板一个电话,执行法官的领导来电话了:无论如何都要执行下去!
中标老板一挥手,混在工人中的30多个“保安员”立即动手,手执扳手铁棍,向堵在糖厂大门的人群冲去,负责指挥的XX法院副院长大吃一惊,急忙叫法警拦住他们。而糖厂的保卫科十多个人和一帮男人也操上家伙,严阵以待。
雷鸣赶到的时候,双方还是剑拔弩张,负责指挥的XX法院副院长正在对堵大门的人群喊话:“我们根据国家法律规定执行西江省化工发展公司的财产,请你们不要暴力抗法!”
一个老职工隔着大门大声说:“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西江省化工发展公司的财产?”
副院长说:“法院判决已经生效,请你不要以身试法、以卵击石”。
老职工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先让西江省化工发展公司赔偿我们的损失,然后我们再说,你们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是你的”。另外一个老职工也说:“为什么西江化工把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工厂搞跨了你不管?你到底代表谁说话?”
一大帮职工吼了起来:“你说呀、你说呀!”
副院长说:“我只负责我管的这个案件,请你们配合”。
雷鸣看到这情况,就悄悄对梁文交代几句,梁文悄悄靠近大门,对大门内的一个车间主任耳语一番。
这个车间主任得到提醒,挤到法院副院长跟前,说:“领导,你们要拆机械不是不行,你们先把这几年的保管费交了,我们还帮你拆除机械”。
副院长脸一黑,说:“交什么保管费,谁要你们保管了?”
车间主任性子本来就烈,当下破口大骂:“我X你XX!谁又叫你这个狗X出的把机械放到我们工厂里了?”
他身后的人群也暴怒了,纷纷用手中的东西砸副院长,场面一度失控,幸亏大门已经关上,不然肯定会失事。
机械拍卖中标老板试探问:“你们想要多少保管费?”
车间主任说:“我们这第多保管这些机械四年了,我们只要四年基本工资加上场地费!”
场面有点安静了,中标老板靠近车间主任,低声说:“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钱”?
“500万”。
“太多了,不现实,说点认真的吧”。
“认真地说是500万元,不认真地说是5000万元!”
“50万元,干不干?你说话能算数吗”?
车间主任说:“你要是出5000万,我说话就算数!”
“你拉倒吧你!”
职工们一起吼叫起来,骂什么的都有,根本都不能让他们认真谈“。
这时副院长说:“你们领导在吗,让你们领导出来讲话”。
车间主任讥笑着说:“你不是领导吗?刚才你干嘛去了?你这么大官还需要领导吗”?
有人附和:“我们领导出国考察去了,你去国外找他们吧!”
现场气氛紧张,而武县县委和政法委领导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李为民表示无能为力,他尽力维持稳定。而政法委的答复是:我们领导正在向县领导汇报。
这时在县城打工的糖厂100多个职工知道情况后纷纷回来,从大门外面包围了执行队伍,大门内的职工也打开小门,操家伙把执行队伍逼出去,还把法院的一帮人围了起来,中标老板带的人见到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再声张。而职工差一点把一部执法车掀了起来,形势又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李为民得到法官被围困的报告,才要求公安局出警解围、把执行队伍送出县境。
公安局早就得令待命,不到两分钟,200多名警察赶到,把人带了出去。
第二天,两份报告出现在市政法委赵书记的案头,都是XX县法院在武县糖厂执行受阻的报告。只是受阻的程度和原因不同,武县县委称是糖厂职工要求付保管费而执行方不同意引起,而XX县委则称这是暴力抗法。而武县县委及时解救这一环节大家都提到了。
赵书记没有在文件上签字,他给两个县县委书记打了电话,一番嘘寒问暖、了解基本情况之后,说:“稳定很重要啊!”
第一六三章 拯救糖厂(下)
(祝大家圣诞快乐!)
阻挠执行风波过后,县委县政府加大了糖厂的解困工作力度。从提高生活费发放标准、扩大就业门路、寻求法律支持几方面入手,而维稳工作也成了工作重点。
雷鸣也成了解困工作组的一员,与县国资委、工业局、法院、检察院、法制局就一系列法律问题进行研究。
县里开了几次专题会,雷鸣参加了。一次是县委书记李为民主持的,其他次都是县长主持的,但大家都没什么新的办法。
这些研究都是为了应付糖厂职工而召开的,主要内容就是维持稳定,应付银行的追债。
雷鸣感觉到,想从法律方面帮糖厂争回所谓的赔偿根本没谱,退一步来说,就是法院支持要省化工集团赔偿,化工集团也没有赔偿的能力。而技改时所购买的一些机械设备,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确实还不能算是糖厂的财产。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何真真参加全国数学和物理奥赛后,得以休息十天时间,又缠着雷鸣带她到纳怀村玩。
纳怀药用植物园已经初具规模,雷鸣在那里建了几排古朴的草房和一个半天然的游泳池,让人们休闲,让四叔也在那里搞了一个农家乐,提供钓鱼等活动,饭菜都是自产的,在姥爷的帮助下,还提供药膳,生意相当不错,雷鸣和放假回家的弟妹们在那里玩了好几天。
姥爷还在西院开了一个小药坊,偿试制作药丸,反正纳怀药用植物园的药材多,所以成本低,而且是纯手工制作,一些中医都愿意从他这进货,不过就是量太少,没有形成规模。
雷鸣感觉何真真上高二后成熟不少,脸上虽然还有婴儿肥,但身体已经开始横长了,而不象以前那么单薄,她是一个晚熟的女孩子,上了高二下学期以后才开始用胸罩。唯一不变的就是喜欢和雷鸣雷蕾一起疯玩,下河钓鱼、上树摘果、打球玩牌,电子游戏,都能玩得开,整天笑呵呵的,就象在自己家一样。
雷鸣可不想和这些小孩子们疯玩,他得上班,得应该事务所的事,特别是糖厂的事情。
其实这些糖厂的留守工人还心存幻想,好端端的工厂说跨就跨了,好多工厂的工人根本不可能接受。
雷鸣请教了何富龙、魏真铭和刘梅,大家都认为糖厂已经不可能复活了,除非有足够的资金来投入。但现在工厂资不抵债,根本不值得去投入。
雷鸣交代梁文写一份汇报,就是向县委县政府汇报糖厂不值得投资、从法律上已经不可药救的事实。
梁文根本无从下笔,他太痛苦了,一周时间,他还不能开一个头。
梁文两眼通红地坐在办公桌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终于,他走向雷鸣的办公室,说:“雷主任,我带你到糖厂去看看!”
雷鸣虽然为糖厂的案子奔波很长时间了,但他从没认真到糖厂去看过,当他和梁文到糖厂时,打破了他印象中糖厂是一个破烂窝的印象。
糖厂在技改中,并没有把工厂原来的设备设施都拆除,而是部分拆除,然后建设了几个新车间。原厂是在60年代建设的,确实陈旧,工厂的设备外表是新崭崭的,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设备是豆腐渣。
在高大的厂房里,几个厂领导陪雷鸣一起参观厂区,雷鸣感觉,工厂的水泥设施很多,就问他们:“工厂的机械设备占投资多大比重?”
“不到一半,糖厂的建设包括土地、土建、设备、安装、流动资金等等,我们糖厂的设备不贵,这次技改在设备上的投资不到2500万元,整个技改投资是6000万元,其实要是认真做起来,有5000万元投入就够了”。
“目前有问题的是哪一部分?”
“主要是锅炉、高压输气管道不合格,反正技改时增加的设备,有一半用不了,质量有问题”。
2500万元的一半,那也得用1200多万元,现在不可能找出那么多钱投入了。
厂长指着一大片池子说:“厂子跨了,这些池子就一文不值,其实这都是宝贝啊”。
为什么不破产?这个问号越来越让雷鸣感兴趣。
“因为我们县没有破产的先例”。
这2500多万元的设备,在XX县法院的拍卖中,不到100万元!完全是当废旧物品卖的!
一个清晰的雷鸣的脑海中渐渐形成,他谢绝厂领导的宴请,马上回到办公室写方案。
雷鸣连夜加班,《关于成立新的制糖企业的建议》出炉了。
雷鸣建议,县里投资成立一家新的制糖企业,由这家企业以参加拍卖等形式购买原县糖厂的场地、设备,调用原糖厂的人员,然后进行新的整合,争取半年内恢复生产。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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