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得意的抿嘴偷笑,温柔的男人到哪里都吃香。他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快乐。
“黎天,明天我想回家。”说完,凉釉用勺子舀了口炒饭放进嘴里,她借由专心咀嚼不去看神经质的黎天。怕不小心再被他勾走魂魄。
吃了点东西,胃不再抽疼的黎天,那磨人骨髓的疼又开始。
到头来,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凉釉始终都想要离开。是不是这一走就不再回来?
“可不可以不走?”黎天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弱说着这祈求。无力感,黎天有感觉到那失重般的无力。他手掌握不住任何东西,而凉釉就是他手中的沙粒,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凉釉闻言抬头,正好对上黎天祈求的眼神。那双总是盛气凌人的眼神里竟然带着灰冷之色,原本明亮的眸子渐渐转黑,眸光暗淡。
好像被抛弃的狗,那么惹人怜爱。
凉釉有点不忍心,她难得看到这样的黎天,她的心口却为这样的黎天泛酸。
她也疼。
“算了,你想走就走吧。”黎天绝望的闭上眼睛,他没能从凉釉冰凉的眼神里看出哪怕一丝丝不舍。
算了,何必强求?他本是罪人一个,何必拉上凉釉来陪自己坠入地狱?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承受那里的猛火,烧炽他,把他化为灰烬。
当听到黎天终于说出让自己走的时候,凉釉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明明是自己要求要走的,可正要走时,最先犯上心口的却是不舍之感。
凉釉心也疼,酸疼酸疼,尤其是看到双手盖在闭着的双眼上的黎天,她仿佛能闻见悲伤的味道正从黎天的心口处窜出。
黎天听到凳子被拉开滑开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刺耳的“刺啦”声,胃部又开始不适。疼痛难忍,各种肠子搅和在一起,根本不问他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感觉。
明明是胃部疼痛,可是为什么黎天却感觉到他的四肢开始无力,神经末梢开始抽筋,就连血液都没能逃过此劫——它们开始冻结,流淌速度开始减慢甚至停止。
黎天开始缺氧,各种缺氧。呼吸快要不能呼吸,因为各种疼痛,因为心脏不肯供养血液。
求求你,不要走,我们好好的,好不好?你陪着我,我就会好好的。
黎天一只手慢慢滑下,捂住继续加速疼痛的胃部,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可是他不能哼一声,因为他不想再成为一个失败者。
他是男人,即使疼,也要咬牙撑着。
凉釉站在那里,就这么愣愣地望着明显不适的黎天,她低下头,两手习惯性搅在一起。曾经这副样子是黎天最烦的小媳妇样,他说自己这样谁都会想欺负她。
可是,凉釉也知道,即使黎天欺负她,他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至少,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黎天帮自己出的头。虽然黎天对自己那么坏过。
默默抬起腿,默默双手环抱住那个孤独的“孩子,”凉釉不想承认自己被黎天吸引住,也不想承认她喜欢黎天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很男人很有安全感。
可是,凉釉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因为,在她真的要走时,她不舍。
整个大厅都是静谧的,只有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头顶的灯光温暖晕黄,空调器在忠诚的送上暖气,赶走冰冷。白色印花桌布,两盘吃到一半的蛋炒饭陪着两只勺子;一只高脚杯孤零零站在桌布上,它里面还剩两口红酒,是黎天喝剩下的。
凉釉穿着白色针织衫,脖子上套着格子花布围巾。她三十七度的身子正紧紧搂着冰凉的黎天。
好暖和。那正冰封住的心脏慢慢恢复供血,每条被冷冻的血管马不停蹄地向身体各个部分输送温热的血液。
“你还走吗?”微弱的呢喃从黎天发白的嘴唇吐出。
凉釉的身子被黎天的手抓的紧紧的,“你觉得呢?”
反问句,不给答案。
在这场游戏里,凉釉从来没有主动权,她一直被动,所以这个答案她交给黎天。也许,黎天就是这场游戏最后的变数。他变,她跟着变。
“你不走,对吗?”
“。。。。。。”
没有答话,两人的拥抱却更加紧、实。
也许,他们都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承诺,更或许,他们都不曾相信彼此。
“来,小釉子,坐到我怀里。”
黎天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他扯扯凉釉的胳膊,轻声吩咐道。
“恩。”乖的似猫咪,凉釉转过来坐到黎天怀里,她勾住黎天的脖子,整个人埋在那张还算坚硬的胸膛。
“小釉子,你要走时我心口疼,你知道吗?这疼!”
黎天抓着凉釉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他想让她体会他的疼,可是黎天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扯着凉釉的手按在刚刚恢复跳动的心脏。
第四十六章
凉釉乖巧地抚上那疼痛未消的心脏。悄悄使力轻轻揉?揉它,希望它不会再让黎天疼。
“小釉子,我只谈过一场恋爱。而那场恋爱却给我刻骨铭心的伤痛。我不懂什么是爱,你懂吗?”
黎天声音沙哑,他忍着胃部的不适感,努力试着表达自己的情感。凉釉要跟他一辈子,他打定主意的。所以,竭尽所能,都要让她心甘情愿。
凉釉不再rou黎天的心脏,手抬上去勾住黎天的脖子,整颗脑袋埋在逐渐温暖炽热的胸怀里。
她闷事回答:“我也只谈过一场恋爱。最后才知道我被人家嫌弃。”
“呵呵,就你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傻子,谁不嫌弃你?”黎天低声闷笑,要不是他赶上这该死的破毛病,八成也是看不上她的。
“哼。”凉釉狠狠勒紧他的脖子,早知道就说话了。有点委屈,凉釉心里不舒服。她也被黎天嫌弃了。
“你乖点,就好。什么都不会,我会就成。”黎天说起情话来其实还是很甜蜜的,这一句话让凉釉的心甜丝丝的。她埋在他怀里,偷偷娇羞的笑着。
其实,凉釉确实什么都可以不要做,只要乖乖呆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好。
黎天想要的也只是这些。
“小釉子,什么是爱?”
“。。。。。。。”微微摇摇头,这个问题很深奥,凉釉试着想明白过,可是她无法真的明白。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懂得她到底爱不爱林志辉。如果爱的话,为什么伤心过后,她还是可以忘记他?如果不爱,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痛?
难道爱真的只是肾上激素的产物?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黎天摸。mo凉釉柔软的头发,低头在上面印上轻吻。他眼色迷离,带着孩童的茫然。
“我曾经认为我爱阮婉清,但是当她离开后,我又发现,其实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爱她。小釉子,我有病并不是真的因为阮婉清,所以你不要在意。”
谁,谁在意了?凉釉心虚,把头埋的更低,她不能承认,不然黎天的尾巴会翘的老高的。
“我的病是心病,这个心病一直无法治愈。小釉子,你是我的药,用来解心病的药,所以我无法离开你。如果说这是爱,那么我爱你。”
那双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尽管他自己对所谓的爱很模糊,但他深刻知道,他黎天离不开凉釉。
“哦。”凉釉没什么反应,其实她和黎天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对黎天的感觉是什么。
是爱吗?好像缺点什么。那退一步是喜欢吗?不对,要更深层点。可是凉釉也明白,她自己渐渐离不开黎天。离开这个会管着自己吃喝拉撒睡,但又老是担心自己在外面闯祸的家伙。
他们最开始并不美好,很渣的见面。然而,到现在,他们却无法否认他们在对方生命里划上深重的刻痕。
“那你把当什么呢?”还是再问一遍吧,她也想心安。
“当什么?当小狗啊。养着好玩!”故意唱反调。惹得凉釉大力打他的背,好不容易制住,再紧紧抱紧怀里。
“骗你的。我啊,把你当媳妇,当老婆啊!”
“真的?”
“恩,真的。”
“多久?”
“一辈子。”
“真的?”
“真的,你不跑,我就拉着你一辈子。”
“呵呵。”
“那你爱我吗?”黎天也文艺回,像个娘们似的问凉釉。
“恩恩。”摇摇头,凉釉学着黎天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她眼中也有着对爱的不理解,“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想离开你。”
这样,这样黎天就满足了。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现在就这样也很好。
“那多久呢?”
“看你表现吧。你要是表现的好,就长点。不好嘛,我再找个。”
“就你这样,谁要!”黎天也不恼,捏着凉釉的鼻子微笑着嘲笑她。
“哼。”凉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遇到黎天这个渣渣,被他往死里整。
天上136度的渐盈凸月再过不久的时日里,就会圆满成圆月。黑漆的夜空星星点点,偶尔北风会无辜的吹落老去的枝桠上为数不多的泛黄枯叶。已近半夜的小区楼下,只有远去的汽车奔驰摩擦柏油路的擦擦声。
屋内,两个互诉衷肠的男女嬉笑着打闹着。
他们终于卸下心防,给了对方最真的自己。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让你脱衣服自己揉来着?”黎天忽然想到这茬,煞风景的提出来。
凉釉自然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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