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睿云双臂几乎已经废掉,日后恐怕再难练武,他心里暗自觉得应该好好保护他,又加上苏睿云宛如稚童,他自然不能对其动猥亵之念,空闲的时间多了,武功自然炉火纯青。
此时秦横刀受了重伤,玉凤要上前扶他起来,却是不敢,既妒且恨地看了苏睿云和何与飞一眼,不再言语。
何与飞掌心一侧,一枚小小的竹节从袖中滑入掌心,他手指一弹,只听尖锐的一声轻响,竹节便冲天而起,穿破天顶。
何与飞淡淡说道:〃我已召我门中弟子赶来此地,你们若是想留住小命,就快滚吧。〃秦横刀惊疑不定地看着何与飞,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已经如此之高,秦某人领教了,改日定当再登门拜访。玉凤,走!〃秦横刀转身出门,玉凤便缓缓跟在他身后,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何与飞一眼,欲语还休。
何与飞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等两人一出门,几乎是立刻软倒在苏睿云身上,他刚才已经竭尽全力,而天羽门他已经疏于打理,那小小的竹节也只是一只普通的竹哨,并无特别,能骗过秦横刀,可说十分幸运。
苏睿云手足无措,颤声说道:〃与飞,你身上出血啦!〃他声音有些恍惚,但他一直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何与飞也看不出他担忧之下的恍惚神色。
何与飞听到他对自己如此关心,心里十分甜蜜,忽然有种感觉,就是死了也不会后悔。竟然会这样爱着一个男子,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信,而现在却只愿永远这样下去。
何与飞咬牙忍住疼痛,绝世的容光上露出邪气的魅惑:〃我没事,身体好得很,就是跟你大战三百回合也没关系。〃苏睿云自然不明白他的调笑,傻呆呆地看着他。他睡着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傻气,但醒的时候就是不说话,表情也傻得让人哭笑不得。
何与飞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可爱,明明背上手心痛得要死,却情不自禁地凑到他身边,吻了他一吻。背上的伤口痛得钻心刺骨再也忍不住,他闷哼了一声。
〃与飞。。。。。。〃苏睿云满脸焦急之色,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完,只能浑身发颤。
何与飞知道他是担心,伸手轻轻抱住了他,感到他小腹上明显的突起,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睿云,你肚子痛不痛?〃苏睿云良久没有说话,忽然说道:〃不要出血。。。。。。不要。。。。。。〃他被何与飞抱着,正好近处看到了何与飞背上染红了长衣的鲜红之色,神色忽然有些迷乱起来。
他原先看到何与飞手心滴血,便已有些失常,但也只是一瞬,此时血迹一大片,神情更是迷乱痴狂,竟然像是陷入自己的梦中,再也看不到身边所有的一切。
何与飞听到他声音有异,仔细看着他的脸,惶恐害怕忽然如同寒夜的冷雨般,慢慢渗透了他的内心,难道。。。。。。苏睿云竟然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暴虐流下一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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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云。。。。。。〃何与飞听到自己喃喃地说,用手摸着苏睿云有些冰冷的脸庞。
他的爱人变傻了,却还能感受到他的爱,于是他私心里一直不希望他恢复心智,掩盖曾经发生的一切。可是明明是怀孕的身体,却时常有发冷的症状,显然是药物起了作用。虽然他已经对苏睿云停止用药,但是有时半夜看到苏睿云睁开困惑的眼睛,凝视着天顶,却让他有种惧怕和不安,害怕就此失去苏睿云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苏睿云清醒过来,想到流产的自己,看到半残的肢体,会是怎样的反应和表情。。。。。。
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仅是不肯面对爱着他的自己,也是对苏睿云的身体再度残害。
〃睿云。。。。。。不要想起过去。。。。。。不要离开我。。。。。。〃何与飞捧起苏睿云的脸庞,颤抖着嘴唇,慢慢靠近,在苏睿云迷惘的脸上印上一吻。
〃血。。。。。。好多血。。。。。。宝宝死了。。。。。。〃苏睿云喃喃地说,仿佛像看不见何与飞,目光毫无焦距。
何与飞心里仿佛刀割一般疼痛,瞬间窒息得立刻就要死去,只能紧紧环住苏睿云的肩膀,将他环在自己的怀抱中,轻轻安慰:〃睿云。。。。。。已经过去了。。。。。。我们还会再有宝宝的。。。。。。〃在他近乎颤抖的抚慰下,苏睿云渐渐安静下来,何与飞却一直不敢疏忽大意,只是柔声安慰,心里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停止。
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么?
为了爱人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内在,因为爱他的原因尔落到如此悲惨地步,他忽然感到自己原先怎么会如此残忍,竟然下得了手,这样对待一个如此深爱着自己,情愿为了他生下孩子的男人。
〃尊上,属下救援来迟,请尊上恕罪!〃忽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只见一个白色长衣的男子站在听雨楼外,躬身而立,衣袖上不起眼的地方是用银线绣成的一支羽毛,这是天羽门中的〃地风水火〃四部中的水部银羽使白烈吟。地风水火四部,每部下又分银紫朱青四堂,共十六堂。白烈吟是银羽使,已经是天羽门中的一流高手,水部银羽堂就在苏州城内,想必是有人通知了他何府有变故,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白烈吟是当年何与飞机缘巧合救下的人,因此何与飞看到他并不在意,仍然紧紧抱着苏睿云不放,说道:〃有人刚才从这里逃走,你去查一下,到底去哪了?务必留住活口,我有事情要问他们。〃白烈吟神色不变,应声道:〃是!〃便即退下。心中却对这一幕暗暗吃惊。何与飞手段狠厉,虽然容貌绝美,却不怒自威,手下从来没有人敢私下议论过他一句,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白烈吟身为银羽使,早已对天一教了若指掌,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苏睿云面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退出门外才忽然惊觉里面那个男人居然是天一教的教主。
白烈吟本来聪明之极,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苏睿云不死终究十分危险,传闻天一教未传到中土之前是名副其实的魔教,很多武功耸人听闻,几乎近于神魔。苏睿云不死,很可能哪天逃出去后会狠狠报复何与飞,但何与飞对属下冷酷无情,白烈吟虽然明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水部的银羽堂料理何宗的余孽,何与飞再无后顾之忧,哄了呆呆的苏睿云睡觉之后就专心逼毒。他武功虽然已经极高,但毕竟中了剧毒,又受了外伤,直到很多天后才真正复原。
寒砚霜虽然也中了毒,她武功不高,好在她并没有喝完那碗燕窝,因此中毒不深。何与飞怕她捣乱,还在她昏迷的时候就让人送回天煞盟去。经过这一件事,何与飞已经决定将手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信得过的属下打理,与苏睿云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再也不过问江湖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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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与飞在别处也置有不为人知的豪宅,就是苏州本地也有不少。苏睿云已经是怀孕在身,自然不能到山野僻静的地方生孕。大隐于市,何与飞便带着苏睿云乘着马车进入苏州的另一处宅邸。
星夜寥落,马车缓缓驶入一幢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宅子,在院子当中停下。何与飞横腰将熟睡的苏睿云抱起,走进了主卧室。
苏睿云受了惊动,揉着眼睛望着何与飞:〃与飞,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说好不好?〃
〃与飞一直陪着睿云住在这里吗?〃
何与飞知道自己有时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所以常常会避开苏睿云,明知他醒着无聊,却也不敢去看他,唯恐自己做出什么来。但是这时听到苏睿云可怜兮兮地问他,何与飞不由得心里颤了颤,将唇轻轻覆在苏睿云的脸上半晌,说道:〃是啊。。。。。。睿云,我们再也不分开。。。。。。〃如果能办到的话,该有多好。。。。。。
如果苏睿云一直不恢复记忆,那么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可是他怎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被忘忧草的毒性渐渐腐蚀,身体日渐虚弱?
他一心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残忍地伤害爱着他的人,但是他最亲近的姨母却最可能背叛他。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荒谬之极,他甚至已经不能分辨孰对孰错。。。。。。
何与飞抱着苏睿云,将他放到主卧室的床上。这里前些天已经被人打扫,并且衣物用了香曛过,床被都十分干净。只有苏睿云身上隐隐约约缠绕的铁链,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森然冷酷之感。
何与飞看到苏睿云睡意未退,说道:〃睿云,你再睡吧,不会再吵到你了。〃苏睿云应了一声,却是怔怔地望着何与飞。何与飞解开苏睿云外面裹着的一件白色长衣,露出苏睿云的身体。蜜色的肌理让人有种惊艳到窒息的感觉,何与飞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犹豫一下,让门外的人拿来一瓶烧酒,金创药,和一口削铁如泥的短剑,命人退下。苏睿云好奇地看着他用短剑在火上烤了一阵,他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火会烫手,便要伸手去摸。
何与飞阻止了他,吻了他一下,说道:〃睿云,我把你身上的链子取出来,会很疼,你忍着点。〃苏睿云一知半解地〃喔〃了一声,何与飞心里又是一荡,吻了吻他的嘴唇。他以为这一生都会付诸仇恨,再也没有这么欢喜快乐,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爱他至深。
〃睿云,不要离开我。。。。。。〃何与飞喃喃地,猛地抽剑落下,一阵清脆的声响,铁链断成两截。他手中握住的是连着苏睿云身体的一端,所以只是抽动到苏睿云肩膀上的伤口,并没有太大的疼痛。
何与飞很快切断了两端铁链,让苏睿云靠在自己的怀中:〃睿云,痛的话就咬在我的肩膀上。〃他想体验苏睿云身上的痛苦,哪怕只是万分之一,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苦。
〃为什么?〃苏睿云满脸都是疑惑。
〃这样你就不会太痛了。〃何与飞小声地道。
〃可是与飞会痛。。。。。。〃苏睿云低低地说。
何与飞心里一颤,柔声道:〃不要紧。。。。。。与飞不会痛的。。。。。。〃何与飞一手抱住苏睿云,另一只手将铁链从苏睿云的琵琶骨中拉出。已经过得太久,铁链早已与血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