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许启辰的脸,你让整个乐队怎么在沈城混。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许启辰怎么敢。”转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说:“莫非他们不知道,不知道你一上台就哆嗦,鼓锤都拿不起来,然后就会晕倒。哈哈,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做好人告诉他们了,我可是个喜欢看好戏的人,尤其是看你的好戏。”
苏笑看着这个她曾经视为最要好的儿时伙伴,在初一的时候和其他同学导演了苏笑的噩梦,看着苏笑出笑话,然后在苏笑最伤心的时候告诉她真相,幸灾乐祸的告诉她自己正在看着一场好玩的戏。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那表情苏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因为和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同出一辙。
苏笑顿时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从何说起。半晌,压抑着百般情绪,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凌丽,你现在过得好吗?”
原本嚼着口香糖,一脸鄙视的看着苏笑的凌丽听着她这么问,愣了,然后怒气渐渐涌了上来,她咬咬嘴唇,“我最他妈的受不了你这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然后,转身便走了。
看着凌丽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而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苏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垮掉了,力气全部消失,颤抖的身子借力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舞台恐惧症,也许是自己太自信了,忘记了这个曾经陪伴过她的魔障。她的确是在那场比赛中晕倒之后,便有了心理障碍,再也拿不起鼓锤,以至于狼狈地被老师劝退了校乐队,被同学们嘲笑直到初一结束再次分班之后。不过,在苏笑看来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为什么自己还会在女孩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打起寒颤,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舞台恐惧症。”别人的声音。
苏笑转过头,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她穿着简便的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很。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比苏笑大四五岁的样子,正歪着头对苏笑说话。虽然穿着便服,但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与她的年龄并不符合的强大气场,尤其在这样暗色的夜光下,这种气场像黑洞一样,足可以吞噬一切。
“舞台恐惧症,有什么了不起,我曾经还有演讲恐惧症呢。可如见在几千人面前说话都不用稿子。人只有被逼上了悬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鹰,可以展翅翱翔,俯瞰世界。”她说得很慢,像是一根针,一线一线的缝在心上,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犹如先哲,无情的审判着人间的悲喜。
苏笑不知道她是谁,什么时候听见了苏笑她们的对话。刚想问些什么,就看见一位戴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那个女人说,“陆总……”
还没等男子说完,女人便说了话:“好了,你不用劝我再给他打电话了。我后天一早就回D市。”终于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抱怨和放弃的意思。
“不是的,陆总。是沈老太太从沈城来了,刚入住咱们酒店,我在想,您要不要去……”
“沈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她怎么来了。”
“具体事情不太清楚,说是小孙子生病刚好住在市内。”
那个女人点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就去。”然后便离开了。
离开的两个人看都没看苏笑一眼,仿佛苏笑不存在一样,而苏笑也觉得刚才是不是无意中闯入了一个梦,因为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隐隐约约只留下那个女人缝在苏笑心上的话。
演出当天苏笑起得很早,确切的说是一宿也没怎么好好睡过,她曾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前一晚遇到的不愉快,但是那些画面总是不经允许的就霸占了她的脑袋,无法丢弃。没有办法,她索性任由那些片段在她脑子里乱串,然后不知多久,当苏笑疲惫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梁澄看见一脸憔悴的苏笑,安慰似的笑了笑。毕竟是面对上千人的表演,这和之前在地下室的玩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所以苏笑紧张自然在所难免。不过,梁澄也相信这么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孩,苏笑是能够承受得住来自外界的压力。
两个人吃过早餐刚想离开餐厅,就看见了下楼来准备吃饭的许启辰几个人。许启辰看见苏笑憔悴的模样,心里紧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苏笑的肩膀,他想也许这次是有些为难苏笑了,但他同梁澄一样,都相信苏笑是可以办到的。
果然,上午的排练比前一天还要顺利,几个人配合默契,也不太能看的出来这是个新搭起来的组合。
下午是演出乐队的联排。两天的演出中,第一天都是新兴的乐队,而业内那些叫得上名号的大佬们则压轴的被安排在了第二天,所以联排的时候,苏笑没有见到那些即使是普通观众都耳熟能详的人物,却不可避免的遇上了那些安吉和她不愿意见的人,比如傲人乐队,比如齐傲明。
对于那些有着怪异打扮的乐队,苏笑还是心有余悸。尤其见到齐傲明的时候,苏笑的背又像是被谁打了似的,抽地疼了一下。
这一次齐傲明终于放开了他那避雷针似的冲天辫,转而换上了看不见半张脸的泡面头型,连头发的颜色也是泡面的白黄色。虽然苏笑知道这也是行为艺术的一种,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办法适应。
对于苏笑个人而言,她还看到了那个她不愿意见到的凌丽。凌丽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混在傲人乐队里,这次她没敢造次,只是看着苏笑的眼神依旧过分犀利。在和安吉乐队原本就结了梁子的傲人里,居然还有苏笑极其不待见的凌丽,这让苏笑不得不感叹世界有多小。
安吉和傲人两支乐队由于演出时紧挨着前后出场,所以他们被安排在一块候场。候场的时候大家表现的都很安静,没有人大声的胡乱说着什么。只是苏笑总是能感受到了来自齐傲明和凌丽几个人的打量,那种曝光在大众之中被审视的隐隐目光让苏笑觉得很不舒服,她低着头握紧了鼓锤。
然后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旁边,有意无意地阻断了这种没有礼貌的眼神。
苏笑抬起头,此刻午后的阳光正慵懒的趴在许启辰的头上,罩在他身上的光晕像是油彩画的画框,里面是一棵开的灿烂的向日葵。苏笑的心顿时沉静了。
这种沉静让苏笑忽略了很多东西,包括在上台前齐傲明在嘴里嘟囔的话:“靠,没看见许启辰对哪个女生那么好。”
齐傲明看着台上打鼓的那个女孩,很怀疑她是否真的患有如凌丽所说的舞台恐惧症。台下的时候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可没想到上了台打起鼓的她居然真的很有魅力,怪不得那次在剧院打架的时候,许启辰会火急火燎的抱起她就走,果然这女孩身上是有吸引人的地方。想到这儿,齐傲明嘴角一笑,一脸不怀好意地说:“有点意思。”
联排结束后,苏笑和许启辰他们简单的吃了些晚餐,餐席上大家有说有笑,对晚上的演出表示出了极大的信心,顺带着还调侃了几句在病床上的沈森。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在苏笑后面出了声:“你们就知道在这说风凉话,怎么就没人可怜可怜我呢。”
苏笑惊讶的回头看,确认了说话的真的是沈森,这小子不在医院好好躺着,居然偷跑了出来。沈森挤坐在豹子旁边,吃起了桌子上的食物,边吃嘴里还边嘀咕:“医院里都是些什么破东西,太难吃了,还是这的好吃。”豹子看着沈森,慢声的说:“你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跑这来做什么,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可别啊,虽然是我做错了一点点的事情,但苏笑不也挺好的嘛,你们就别挤兑我了。我逃出来也不容易,家里好几双眼睛盯着我呢。”
许启辰耸肩轻笑了一声,自然,他们也不是真心在埋怨着沈森,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所以他轻打了下沈森的头,说:“行了,你也别吃了,不一定哪样东西又吃坏了你的肚子。今天你过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别来回折腾,晚上你要是闹毛病可没人照顾你。”
噎着的沈森喝了一口白开水,说不出话来却拼命的点着头。
夕阳终于拖着它疲惫的身子落下了西山,夜幕在人们的期待中悄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烦乱的前奏
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安吉乐队排在靠后的顺序出场,所以此刻他们正聚集在后台,揣着各种心思静静的等待着。不巧的是,由于两支乐队挨着出场,所以没有办法安吉又和傲人被安排在了大后台的同一个小空间里。
傲人乐队几个人嘀咕了一会儿,凌丽便出去了。再次进来路过苏笑旁边的时候,略大声的对苏笑说:“嘿,苏笑,晚上要加油啊。”一句话打断了大家窸窸窣窣的聊天声,两支乐队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苏笑或是凌丽,苏笑打了个冷颤,握紧了手。
凌丽走回傲人那一边,没有坐下,站着继续对苏笑说:“晚上演出的时候,得握紧鼓锤,别紧张的掉了,那可就砸了啊。不过,也别因为演砸了就直接在台上晕倒,低下的观众可不吃这一套,说不定扔几个鸡蛋,白菜叶子什么的,那可就遭罪了呢。”
凌丽说完,傲人的一群人哈哈大笑。旁边一个男生接了话:“凌丽,照你这么说,她也太紧张了吧。她是不是有病啊。”
“可不是有病嘛。叫什么来着,对了,舞台恐惧症,不明白了吧。其实说白了,就是胆子太小,手哆嗦脚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晕倒了,有时害怕得还总哭呢。”说完,傲人乐队的几个人笑了。
“安吉乐队胆子也太大了吧,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找这样的小女生来打鼓,也不怕折在她手里。”傲人乐队的继续笑话着。
话已至此,大家都已明了。苏笑心想,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她头低低的,握紧鼓锤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飞快向上涌来,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安静的起身向外走去。许启辰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