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听大哥说你清瘦了些呢!唔,近前来,让二皇叔仔细瞧瞧!”抬手拉了江萱起身坐到自己身边,打量江萱片刻,笑道:“大哥,萱儿看来虽是清瘦了些却是添了几分端庄稳重,恩,颇有些公主的气势了!”
大皇爷哼了一声,面上怒气仍重。
二皇爷暗暗叹息,口中询问江萱在荆洲的境况,温言安慰江萱。心底却是隐隐担忧,看大哥的神情,只怕是不会轻易饶了萱儿。
220222
11在禁军仪仗簇拥下来到行宫,接受了文武百官的参拜。两位皇爷回到内宫,先去探视了三皇爷,才各自回了寝宫休息。
江萱回了宁恒宫,也正准备休息片刻,却见大皇爷的内侍前来传宣,说道:“皇上宣公主稷元宫晋见。”
江萱心头一紧,知道大皇爷是要惩处自己了,怔然片刻,打消了向两个哥哥求救的念头,心中想到,无论皇上怎么处罚我,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也甘心受罚。虽如此打定了主意,心中还是有些惶恐,忐忑不安的来到稷元宫参见大皇爷。
大皇爷神情森严,狠狠看着江萱,眼中满是厉色,缓缓说道:“萱儿,你可知道为何我朝立国百年,皇族从无血亲相残的宫廷惨剧。”
江萱面色发白,迟疑片刻,低声说道:“大哥哥说过,因为天朝历代皇子都被严加管教,遵循兄友弟恭,服从尊长的例条,绝不允许……绝不允许做出忤逆犯上的行径!”
大皇爷森严道:“倘若犯了这样的例条又该当如何?”
江萱额头已有冷汗,颤声道:“轻者处死,重者圈禁皇族禁地。”江萱当初对这点很不理解,只道圈禁也不过是被关起来怎么会还是重处呢,疑惑之下询问博政,博政默然片刻,才叹口气说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这雪…”摇摇头没有说下去。江萱当时也没多问,只想自己并不是真的皇子,这皇族禁地之事也不便知道太多,更认为即便自己犯了大罪也不会受这样的处罚。此时听得大皇爷话语森严,面上顿时有些惊惶,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大皇爷看着江萱,神情森冷,久久不语。殿中气氛凝重,寂静异常不闻半分声响。林立殿中的侍从都知道皇上定然是万分愤怒,众人屏息静气不敢做一声,都为江萱捏了把冷汗。
良久,大皇爷满眼的怒色已转了伤痛,终于长叹一口气,强忍了心头的难过,沉声说道:“萱儿,你不要怨父皇。太祖立下的规据绝不能坏在我手里!”
江萱心头一颤,缓缓抬头,含泪看着大皇爷,眼底有一丝压抑不住的依恋,却并无哀求之色,怔然的看了大皇爷片刻,说道:“皇上,你,你不要难过。萱儿大逆不道是罪该万死!皇上处置萱儿吧,萱儿不怨皇上!”说完伏首在地只听凭大皇爷处置,心中却是难过之极,眼泪无声滑落。满心伤痛,只道皇上是要处死自己了。
看着面前默然落泪,伏首请罪的江萱,大皇爷只觉得心如刀绞,面上已满是伤痛,颓然坐倒在身后的龙椅中,嘶哑了声音说道:“萱儿,你,你近前来!让父皇看看你!”
江萱知道大皇爷也是不忍心处置自己,心里更是难过。低声应是,膝行几步跪到大皇爷脚边,轻声叫道:“皇上!”
大皇爷凝神看着江萱,满眼的不舍,半晌,低声说道:“萱儿,父皇,父皇对不起你!”终于一狠心,缓缓抬起手掌。
侍立在殿中的侍从大惊失色,骇然震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大皇爷抬掌向江萱头顶击下。
砰的一声殿门被人猛然推开,一人飘然闯入大殿,伸手拦住大皇爷,叫道:“大哥,不可如此!”却是二皇爷及时赶到!
原来二皇爷听报大皇爷宣了江萱晋见,知道不好,立即前往稷元宫,正赶上见大皇爷欲下重手,及时阻拦。
大皇爷被二皇爷一拦,只得放开手去,皱眉道:“二弟,你不用劝了!我不能饶了这逆子!”
二皇爷不答,却对江萱说道:“萱儿!去殿外候着!”
江萱只道自己刚才是死里逃生,怔然抬头看向大皇爷。
大皇爷重重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江萱。
江萱又看向二皇爷。
二皇爷厉声道:“退下!”
江萱心中一凛,低声应是,退了出去,跪在殿外院中。
见江萱退了出去,二皇爷又喝令殿中侍从尽数退出,才说道:“大哥!萱儿是犯了大错,可她也为此受了重处。况且三弟也无大碍,你又何必再追究!就开恩饶她这一次吧!”
大皇爷缓缓摇头,说道:“二弟,我族流落在此,靠的是互相扶持,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才能在这异族的江山支撑百年之久。先祖之所以立下如此森严的例条便是担心有着一日我族子弟贪念富贵权势,为私利而置全族不顾,带来灭顶之灾。”怒道:“那逆子为一人之私非但是大逆不道伪造圣谕,竟然还向三弟出手。我朝立国百年,从无一族中子弟忤逆到如此地步,此等行径如何能饶。”沉声道:“先皇将江山交到我手中,我绝不能因一时心软毁了社稷之依存。”咬牙说道:“既然我们管教不了这个逆子,就只好交给先皇处置了。”
二皇爷缓缓摇头,说道:“大哥,你错了!先皇不会为你的坚持而感到欣慰!”
大皇爷剑眉一扬,喝道:“二弟,当年先皇既然能够下决心处置你,你也应当明白先皇的心意,我如今也绝不会违背先皇的谕令。”
二皇爷迎着大皇爷严厉的目光,毫不退缩,大声说道:“是,正是因为我被先皇处置,才明白那样的处罚对我们而言是何等残酷。我绝不想看见皇儿们再受到那样的惩处。”说到此处,话语激动,面上已满是痛苦之色。
大皇爷微微一怔,皱眉不语。
江萱跪在院中,虽然殿门紧闭,但以她的功力,殿中的话语还是清清楚楚落在耳中。听得两位皇爷提到先皇和二皇爷受的重处,江萱心中诧异,原来二皇爷受过如此严重的惩处,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又有些疑惑,把我交给先皇处置是什么意思,是处死我后再让先皇来管教么,这话可真是奇怪。正满心惊疑,两条人影从院外掠了进来,低声惊呼道:“萱儿!”江萱转目一看,却是两个哥哥。立时心头一酸,哽咽道:“大哥哥,二哥哥!”伸手分别握住两人的手,再也舍不得放开,心中想到,刚才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两个哥哥,这才知道自己心中对他们是多么的依恋。
两人见江萱无恙,面上才松了口气,握了江萱的手,分别跪在江萱左右。两人手心都满是冷汗,犹自后怕。没料到皇上刚到宫中,片刻也不歇息就要处置萱儿,亏得二皇爷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博泽朗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求父皇息怒!”
博政也朗声说道:“儿臣替萱儿请罪,大皇伯息怒!”
两人陪了江萱跪在殿外请罪。
大皇爷在殿中听得,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二皇爷略为平息了心中的激动,才又说道:“大哥。正所谓不教而诛是为虐。对于萱儿,我们其实是亏欠良多,并没有尽到教养之责。你今日若这样处置她,正是不教而诛,于情不公于理不合。”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们…”低声道:“既然已经是这样的境况,何必还要苦了孩儿!”
大皇爷心头一震,默然半晌,长叹一口气。又沉吟片刻,说道:“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正要下令,只听得殿外有人笑道:“大哥要不肯饶了萱儿就只有先治我的罪了!”
殿门打开,几名侍从抬了三皇爷的肩辇进来,放了肩辇在殿中向两位皇爷行礼后又退了出去。
两位皇爷忙上前扶了三皇爷坐到椅中,大皇爷责备道:“三弟,你伤还重,怎能随意走动!”
三皇爷说道:“大哥,我是来向你请罪的。你把萱儿交给我管教,我却是教导无方。非但没能让她诚心受教,反是让她愈加的娇纵任性。她犯下这样的大错,我这个做叔叔的也难辞其咎。”正色道:“大哥,我管教皇儿不当,有负你所托。你治我的罪罢!”
大皇爷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为那丫头求情,还真是劳心劳力!如此放纵她,岂不是越发娇的她无法无天。”怒道,“不把她圈到禁地去已是大违祖制了,还想逃过重刑处罚!不行!如此轻易放过她,非但是有违家法,更为朝廷律令所不容!”
三皇爷笑道:“大哥你别生气,虽说太祖遗命的家法比挨杖要重得多,但萱儿此次在朝堂上差点被杖死,已是能堵住朝臣的口了。况且,泽儿借此收回顾熹手中那面免死金牌,我们已可以放手收拾最后那帮叛贼余孽,萱儿也算是顺带立了点功。就算是功过相抵罢,大哥你就开恩饶了萱儿吧!”又说道:“皇儿们都在殿外跪着呢!你要是实在不解气,就打那两个小子罢,唔,那两个小子没管好妹妹,也算他们失职,该受处罚。”见大皇爷总算是神情有些松动,又说道:“大哥你放心,萱儿已是深有悔意,相信经此教训也不会再任性妄为了……”
见三皇爷重伤在身还赶来为自己求情,江萱更是内疚自责,心中想到,三叔平日虽然很严厉,其实却是很宠爱我的,关键时候更是只为我着想,不惜以命相救!今次如逃得大难,我日后再也不能做半点忤逆不孝的事!听得殿中话语,又有些疑惑,三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哥哥是趁机收回顾师傅手中的免死金牌!心底又骤然有些紧张,难道顾师傅竟然与那些反贼有关联。想到此处,不由看向大哥哥,眼中很有些惊疑不安!
博泽听得三皇爷如此说,见江萱惊疑的目光看过来,当下低声温言安慰道:“萱儿你别担心,顾熹跟那事没有多大关联。”
江萱听了这才心定。
两位皇爷如此劝说一番,见大皇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