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原来的我,你也不再是曾经的你;我们都在现在时,要‘活在当下’,身边会有好的选择,即使没有,将来也有;有必要,把往后的幸福交给一个曾经伤害到自己的人,将来亦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人吗?那不是好的选择,永远不是。”
“你承认,当初是你伤害到我?”
他笑,“我心里早原谅了你,我不怕,所以,你所谓的问题,在我这里,不是问题。”
她结舌,稍顿轻轻喟叹,“难道……你没有伤害我么……因为对过去耿耿于怀,所以见到我的那刻,就想着,怎么更深的伤害我,叫我难受了吧……”
“你可以全部还回来,不管身体的,还是心里的。”
他气结,又痛心,“前提是,你要和我在一起!”
“To this end!”
她突然转身,紧抿着唇向门口走去,她应该提前就明白,不能指望能心平气和的和他对话下去。
“A foo!”
他咒骂,她转身,同样回骂,“Dude!”
“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压向墙角,问道:“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用彼此伤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你又要暴力了吗?又要强制了吗?”
她剪水瞳泛起一片水雾,固执的拿手挡在胸前,阻隔了他的进犯。
他缓缓放开她,好笑的看着她,“你那些是是而非的道理,在我这里不管用。艾萌萌,你下次,最好想一个好的理由,来和我‘To this end’!否则,我会烦不胜烦的‘骚扰’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我不爱你了。”
她突然说,飞快的吐出轻袅袅的几个字。
“哈——”
他像是听到笑话,又是讽刺,又是嗤笑。
“艾萌萌,敢再说一次吗?”
“……重量级别的话,从来只需说一次就够。”
她想要掩饰什么,眼神闪烁,嘴下却从来不留情。
“你不爱我了?那么我问你,你那天晚上,深夜,突然出现在杜家宅子外,是为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散步’?你当时的表情,我最清楚……因为……我也做过那么疯狂的蠢事——发狂的思念一个人,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他稍顿,看她撇过了头,脸色虽不大变,睫毛却在乱颤,因为他笃定的结论。
——“你不爱我了?却在我醉酒的时候,整整了陪了一夜?那张大床上,我身侧,有块地方是湿润的,你不能恶毒的辩驳说,那是一个醉酒男人在梦里遗精了吧?那是你哭过!为什么要哭?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伸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爱我了?完全可以在昨夜离开,完全不需要再明确的告诉我,你所谓的‘To this end’的理由,完全可以无视我的自我折磨,你留下,是在无声的告诉我,你还是留恋我,还是在……爱着我……”
——“就算是死刑判,也有上诉的机会;那么,可不可以,认真听听我的想法,再确定要不要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了四年的空白,所以,将曾经断掉的感情再衔接起来很难,很不现实?那我告诉你,当年接到你的分手电话,我就赶去A市,在你家巷子外,看见你和苏笑晏拥抱在一起。我是震怒了,是不可思议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恨,怨恨你水性杨花了,怨恨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所以我退缩了,懦弱了,再也不敢从你嘴里去求证什么。四年里我读研,工作,有快乐也有烦恼,和以往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只是身边缺少了你的身影,心底就在煎熬,有时候会想,煎熬到什么时候才是终止,是去找个女人平淡的去恋爱,还是去结婚,那么现实又真实的问题,在我这里,行不通!
心脏这里有块地方是空的,拿什么都塞不满,用什么都补不齐!我时时在想,若是当年自己强硬点,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把你困在身边,是不是就会好过点,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悔恨——当年没有那么干!所以,再次遇见你,我就那么干了,即使你不在是当年的你,我也不在是当年的我,可如今你就在这里,我,我只想要眼前的你。”
她泪珠点点坠下,鼻翼不可抑止的抽动,在他手指抚上的那刻,突然冲出了门口。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渐远,他缓缓收回手掌,双目微嗑,彼时的空气里,陷入一片沉寂,而窗外,阳光正浓。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喂,唐检。”
“欢晨,那件贩毒案,还需要你带人去云南取证。”
手机里传来唐检察长的声音,何欢晨应道:“好,我马上出发。”
他很快穿戴好衣物,携带了文件资料等,下楼,开车,思忖片刻,打通秦任电话询问几句后,车子在去往飞机场的交通路口掉头。
“欢迎光临——”
咖啡店在这个时间段客人不多,吧台上悄声交谈的几位姑娘见有人进来,忙挂上笑容,说道。
“苏幺妹是在这里工作吗?”
何欢晨问。
“呃……你是?”
“她校友,找她有点事情。”
“她在仓库里吧,我帮你去叫她。”
那姑娘拐过吧台,向卫生间一侧的小道里走去,何欢晨随后跟着,随口解释自己有些急切的行为,“我还有急事,就问她几句话就走。”
“……好的。”
那姑娘在仓库门口唤了几句,在听见苏幺妹的声音后离开。
何欢晨踏门而入,微错愕。
仓库微暗的光线里,苏幺妹背倚在墙角,嘴巴里叼着烟头,一明一灭。
“你抽烟?”
他问。
“嗯。”
她侧头,见是他,抬步走近,嘴巴里叼着的烟头转在了手指间,微挑眉,“怎么,有事?”
“毕业那年,艾萌萌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他盯着她,平静的面孔下,是急切的求知欲。
“戚!”
幺妹好笑的拍他肩膀,“你喝酒了?我是苏幺妹,不是萌萌。”
“我问的就是你。”
他固执的站在门口,态度强硬。
“喂喂喂——求人的方式不对哦~”
“……想要什么奖励,我都愿意来交换。”
两人之间静默片刻,苏幺妹吸了最后一口烟,随手把烟头弹飞。
“小心着火,在仓库里。”
何欢晨静静的过去踩灭烟头。
“呵,你还是没变,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絮的,萌萌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幺妹由衷的说。
“告诉我原因,我们会在一起。”
“她……自己不肯说?”
“嗯。”
“那年……”
她缓缓回忆道。
“那年……”
她不断重复道。
他光火起来,跺脚,“幺妹你正经点!”
“噗——”
她笑意盈盈,又莫可奈何的叹气,“何欢晨,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只能告诉你,那年她是遇见很大的事情,很伤心的事情,以至于,很消沉了一段时间,看待很多事情都变得消极起来,连带对爱情的观点。那时候她和分手,我也好奇过,她的回答是‘人间百态,世事无常,何况爱情?烟花绽开的那刻最美,最璀璨,所以,校园爱情若是在现实里摧残成情深缘浅,还不如就此戛然而止,停留在最灼华的那刻,永不凋谢就会永不腐朽’。”
他心口倏地一痛,她缘何会有那样的想法——他从来不知道、不理解的想法。
“是不是很消极?那就是她当时的心态状况。”
幺妹拍拍手,耸耸肩膀,“好了,我只能言尽于此,至于那个原因,你自己发掘吧。有句话说的好,‘答案是自己找到的,才最深刻’。我不会把你的那点乐趣剥夺了。”
他点头,抬手看表,最早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
“咦,这只手表我看着好眼熟?”
幺妹探过头来,一贯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何欢晨抿起微笑,指腹划过手表玻璃屏。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怎么,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去趟云南,公干,等我回来请你。”
他微笑,面孔在回头间,饮下稀疏的光影,“卡布起诺。”
他竟然还记得当年女友的女友的口味,“哈,你果然是情长的人。”
她意有所指。
一周后,艾萌萌突然接到苏幺妹的电话。
她彼时还在办公室里听几位已婚老师讲着那些家长里短,听完电话,身子像是失去了力气般滑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机砰的坠落于地。
“艾老师,你怎么了?”
“是不是生病了?快扶起她去医疗室看看。”
艾萌萌耳边嗡嗡作响,直到额头上覆上一片温热,嘴巴上抵着什么冰凉的东西,她才醒悟过来,猛地站起身子往外跑。
身前一众人被她毫无预兆的行为撞的人仰马翻,水杯四溅。
“艾老师你——”
艾萌萌猛地又冲回来,一把拽起自己小包,把手机等物品一股脑的扔进去,转身随手抓了别人的肩膀,“我——请假。”
她声音带着颤音,话语就像是梗在喉间一般,异常艰难的说出那三个字,再次奔出办公室。
云南,云南,脑子里只有这么两个字。
这样的执念牵引着她打了出租车,向机场驰去,期间幺妹再次打过电话,她含糊的点头,含糊的应着,好像什么都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
到了机场的时候,身子猛地被人拉住,她回头,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幺妹。
“我,陪你去!”
她说。
“不用的……”
艾萌萌摇头,剪水瞳里一片水雾,眉间带着一股混乱的情绪,兀自向前走去。
幺妹无奈摇头,跟在她身后随行。
在售票厅,工作人员要身份证,艾萌萌随手掏出卡片递过去。
“这是银行卡。”
对方退回来。
她再次去掏,幺妹一把拽过她包,替她取出来,连带把自己的身份证件递过去,“云南昭通,两张。”
随后两人进入候机大厅换登机牌,安检,候机。
“萌萌,他不会有事的。”
幺妹拉住她双手,安慰道。
艾萌萌捂了自己眼睛,闷闷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看见他就好……”
三个半小时的飞程恍似过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