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寒霁晖绝不允许她在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爱,也给了他回应之后,又让他们再次回复到以前那样莫名所以的状况,那样可真的会把他逼疯的。
柳潆芝不知道该怎么说,寒霁晖轻拨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芝芝,你不相信我吗?”
柳潆芝摇了揞头,“我当然相信你,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能相信,我还是信任你。”
寒霁晖这才满意了一点,“那就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
柳潆芝这才勉为其难地道:“我只是……怕寒爸和寒妈不喜欢我。”
寒霁晖轻抚着她微皱的眉头,为她拂去了眉间的轻愁。“芝芝,你别开玩笑了,亏你还叫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爸妈,他们疼你可比我和霁磷这两个亲生儿子更甚,根本就是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柳潆芝阖上眼睛,他的触碰让她的一心整个静了下来。“但那是当女儿啊。”她低声道,“他们会疼身为女儿的我,但是也会愿意让我当他们的媳妇吗?如果寒爸觉得我不该由你的妹妹一下子变成你的妻子呢?我又该怎么办?”
寒霁晖轻叹一声,“芝芝,你想得太多。这根本是不需要的烦恼,你以为爸妈为什么会突然提醒我该成家了?就是因为看。到我们的感情有了变化.才会这么说的。”
柳潆芝一钻起牛角尖可不是这么容易找到出口,寒霁晖的解释并未让她放心,反而变成了另一种不同的解释。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你另外找对象,不希望再缠着你。”她悲观地道。
她的论调让寒霁晖十分火大.于是猛然低火吻住她,柳潆芝一开始因为太过突然而有点眨执.但不一会儿便全心投入地反应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短到了最少。
寒霁晖拥着她的手臂有力地环绕着她的身躯,让她情愿身陷其中,永远都不要清醒。
“你这个笨蛋!”寒霁晖终于结束这个吻时,劈头就是一骂。“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已经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只有你是最后才知道的,爸妈早就等着要办我们的婚事,而你却还傻傻地以为他们会拆散我们,芝芝,请你不要再让我这么辛苦好吗?”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话让柳潆芝心中暗喜,却还是噘着嘴道:“我就是笨嘛!你别理我这个笨蛋不就好了?”
寒霁晖紧拥着她,不让她挣脱,叹息道:“谁教我就是爱上了你呢?芝芝,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啊。”
柳潆芝半真半假地抗拒寒霁晖的怀抱,知道他不会放开自己,若他真的就这么放了手,她才真会火大,没办法?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就会变得既别扭又口是心非,聪明的男人就是要会哄女人,否则早就天下大乱了。
“那,如果寒爸他们真的反对呢?”柳潆芝依偎在他的怀中,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寒霁晖拥着她就往外走,“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如果他们真的这么不识时务,就算是脱离父子关系我也会取娶你。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们还是直接去问他们好了。”
“什……什么?!”柳潆芝措手不及,只能抵着门框阻止他前进,“别去了,我相信你就是。”
寒霁晖摇着头,“如果不让你认清事实。难保你哪一天不会又钻起牛角尖来,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放心吧,没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把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挑明了说,这也是迟早的事,反正你也已经是非我莫嫁,就不必再浪费时间。”
柳潆芝抗议道:“我还没答应呢!”
寒霁晖立即回身瞪视着她,仿佛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你不答应吗?”
柳潆芝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才认命地道:“嫁就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是暗自窍喜,晖哥若不是极度在乎,绝不会表现得这么不近情理,简称霸道,但她就是喜欢这个显得有点急躁的他,不再是一切都掌握在手上的模样,不过这最好还是偶尔为之,有时候刺激太过总是不好的。
“哇!”寒霁磷打量着站在双亲面前的寒霁晖以及柳潆芝,口中啧啧作响,“我说大哥啊,你的动。作还真的迅速,老爸才刚刚要你娶个才你马上就变出一个人选,而且还是咱们的芝芝妹妹,你没听说过吗?‘兔子不吃窝边草’吗?要是再早几年,你说不定就是诱拐未成年少女了。”换个神秘的表情继续说:“大哥,你们该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寒霁晖先瞪了口无遮拦的寒霁磷一眼,再转向双亲说道:“爸、妈,我是真心爱着芝芝,这一生我是非她莫娶,你们同意最好,就算不同意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寒霁磷还在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和大哥一样的‘近水楼台’,为什么先得‘月’的人就不是我呢?”
柳潆芝站在寒霁晖的身边,也被他决绝的言语吓到了,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忙居暗中扯扯他的衣角,就算他们之间是不被赞成的,她也不希望弄僵了晖哥和他父母的关系,毕竟他们待她就像一家人一样,她真的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有了什么变化。
寒霁晖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
寒兆禾夫妇对视了一眼,才开口说道:“霁晖,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有说不同意你们吗?”
朱容亦在一旁应和道:“对啊,你们要结婚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反对?又不是吃错药了。”
柳潆芝怔怔地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真的是真的吗?他们不但不反对,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那她方才的烦恼不就根本是多余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蠢
朱容更是握起了柳潆芝的手,“潆芝,我很高兴你终于决定要嫁给我们霁晖了,这小子也真是明明两个人天天都在一起,动作还这么慢,比他爸爸还不如……”
她话还没说完,寒兆禾已以丈夫的身分在一旁抗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朱容不理他,瞄了他一眼后义继续道:“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也不必太客气,我一直等着你答应嫁给霁晖,这样我不但有个女儿,连媳妇都有了,就怕你觉得霁晖配不上你,把他给甩了。”
柳潆芝连忙道:“不!我怎么会这么想,晖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爱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甩了他呢?”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之下竟在他们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情,禁不住脸上一片红。
“哎呀!别不好意思了,这事大家早就知道的,什么好害羞的。”寒霁磷自以为是的安慰让潆芝更是起头。
寒霁晖则在她耳边轻声道:“芝芝,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爸妈可比我还急呢!”
“知道了啦!”柳潆芝真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场面实在是太羞人了。但是眼前惟一方便的位置只有寒霁晖的胸膛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寒霁晖毫不在意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抚着柳潆芝,顺便乘人之危地问道。
“再说啦!”柳潆芝这时要是给得出答案才奇怪。
寒霁晖对她的答并不在意,反正她已经逃不掉了。
不能睡!柳潆芝用力地撑开沉重地有如千斤巨石的一双眼皮,硬是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即使瞌睡虫已爬上了她昏聩的脑袋。
但是一阵阵忽长忽短、时快时慢的半日乐不断传人她的耳中,她就是无法体会这种乐曲的意境,毫无意义的音高在她听起来就像一首首威力强大的催眠曲,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柳潆芝此时已快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就要弃械投降了。早知道会这样,所以地才不想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要不是晖哥的苦苦哀求,她说什幺都不会答应来听这劳什子的演奏会。
一开始柳潆芝还算是挺清醒的,看到寒霁晖抚琴的专注神情,全场都凝神静听他的演奏,焉然也几分与有荣焉,但这只是开始的时候.很快的,她就“晕”了。
对她这种现代人来说,愈是想专心地聆听这难以领受的古曲,就愈是头昏脑胀,那一声声悠远的琴声很快地就将她的魂给牵走了。柳潆芝用力地挣扎最后终于还是宣告枉然,头一歪、眼一闭,便回头听周公讲道去了。
第二个发现这个状况的是坐在她身边的朱容,无意间一转头便看到柳潆芝正在“闭日养神”。就差没颔首受教,差点让她在这满盈着凝心定神的乐声中笑了出来。
而第一个发觉情况不对的竟是台山的寒霁晖,虽然静心抚琴的他确实是心如止水.但是台下的柳潆芝一直保有他的注意力,其实他早就等将看地何时会闭上眼睛,见她努力保持清醒则又是感动、又是疼惜,还好贵宾席的坐位满舒服的,应该不会让她睡得太难过。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心平气和地关心着台下的听众是不是睡得好的,大概除了寒霁晖之外,就别无分号了。
寒兆禾和小儿子当然也在场,不过他们并没什么太大反应,而寒霁磷的国乐程度倒是比柳潆芝好上许多,至少还不到把这些名曲当成催眠曲的地步。
若音符是可见的,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个个由声音组成的花絮,如轻盈的彩蝶般飞舞于柳潆芝的四周,间或轻巧地落在她的发问,只有沉浸在爱情之中的人才能体会出寒霁晖融于琴音中的深切爱意。
他是对着惟一深爱着的心上人弹奏出这最后自创的一曲“情”,只可惜柳潆芝毫无知觉地睡过了这一切——就算她是醒着的,只怕也是听不懂这种深奥的乐曲,所以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
在丝弦细微的摩擦声中,寒霁晖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