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夕平静地道:“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又不是扫黄组的。”说着开始收拾东西。“诶?就走了啊?”黄锦夕迅速把电脑收了起来道:“嗯,差不多了,法证科的同事也都准备走了。”说着从薛怀谷手上把烟斗拿走了,“这个,还要交给鉴证科去。”
“对对,记得,好好检查一下里面的烟草。”薛怀谷赶紧提醒道。“烟草?”黄锦夕奇怪地问道,“都五年没用了,怎么还会有烟草?”薛怀□:“就是因为许蕾蕾不会用,所以里面应该还会残留一些冯天青用过的烟草,我想知道成分。”黄锦夕古怪地看着他,点头答应了。
重新坐回车里离开许蕾蕾家的时候,薛怀谷问道:“今天的收获算是有一些吗,以你多年查案的经验,黄警官?”黄锦夕叼了根烟道:“算是,没什么吧。”“啥?!这还算没什么?!”薛怀谷本来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有些洋洋得意,谁知道又被一瓢冷水泼过来,“那要怎样才算有进展啊?”
黄锦夕扫他一眼道:“动机凶手毫无头绪不说,人物关系也还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越来越复杂,又冒出个许蕾蕾的神秘好朋友‘叶子’了,而且跟本案关系不明,你说算有什么进展?”薛怀□:“那自然是知道地越多,对破案越有帮助啊,你怎么能害怕复杂呢,现实就是很复杂的。”
黄锦夕忽然觉得被个一脸傻X相的富家公子说教很没形象,敷衍地点头道:“是呐是呐,算是很有收获吧,至少知道了许蕾蕾跟冯天青或许有关系,当然跟冯顾悉也有关系。”薛怀谷很有自信地拍拍胸膛道:“放心吧,有我这个智商150的天才跟你一起,这个案子很快就破了。”
黄锦夕刚把车开出来一点,听了这话一个急刹车,薛怀谷差点飞出去,回头道:“干嘛啦,会不会开车啊?!”黄锦夕困惑地看着他道:“你智商150?没吹牛吧?”果然天才都看起来像白痴吗?薛怀谷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道:“大爷我是宾大数学系的,脑子用来解哥德巴赫猜想这等级问题的知道不知道?!”
黄锦夕嘴角抽了抽:还真……看不出来……莫非,又是一个应试教育的悲剧?
☆、初会
“最近有没有跟王护士约会?”听到这句话,薛怀谷夹菜的手势抖了一下,今日薛怀谷的老爸不在,方亦敏女士、薛怀谷的亲生母亲正目光冰冷地在饭桌上发出了这句话,薛怀谷在心里老泪纵横,嘴上乖巧地说道:“有、当然有。”
方亦敏哼地冷笑了一声道:“你别跟我耍花样啊,赶紧着点,人家漂亮小姑娘,追求的人也多着呢,我急着当奶奶,别给我耽误时间了!”薛怀谷殷勤地赔笑着给母亲大人夹了根鸡腿道:“您今天,又上哪家看孩子去了?”方亦敏嗖地一眼剜过来道:“褚哲宸的孩子都开始学走路了!”
薛怀谷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宸他比我大一岁呢……”方亦敏轻蔑地说道:“那你能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你也把个快会走路的孙子放到我面前吗?”薛怀谷额头一滴巨汗滴下来:不……能……
方亦敏又是哼地一声:“褚家给小孙子的周岁酒那么热闹,颜碧华乐呵地我看什么病都好了,褚哲宸那媳妇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不过好在人漂亮,学历也不错,两个人感情好,褚哲宸还陪读书陪到国外去了,说不定在美国又怀上了……”“这个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的!我跟阿宸经常通电话!”薛怀谷赶紧澄清。
方亦敏气结道:“我的重点不在这里!是媳妇是媳妇!你知不知道!”薛怀谷吞了下口水道:“您的意思是,阿宸的媳妇您很是满意?”方亦敏想了想道:“满意谈不上,被家境拖累的,算不功不过吧,可以接受的程度。”
薛怀谷心里松了口气,陆烟萝的母亲早亡,父亲又不务正业,谢尘薇的家庭怎么也算比陆烟萝强吧,虽然母亲是植物人……他刚想了一半,又愣住了,到底为什么要思考谢尘薇的家境?他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白米饭使劲思索。
方亦敏几乎要拍桌子了:“儿子!!回神!”薛怀谷急急惶惶地说道:“在呢,在这儿呢。”方亦敏下死命令了,丢下两张票道:“我不管你怎么样,这里,两张门票,星期天给我带王护士过去看,知道没?!”
薛怀谷颤抖着接了,拿起来一看,见了标题就内牛满面:“俄罗斯爱乐乐团京城高雅古典之夜”,苍天啊,他一个钢琴和风琴都分不清楚的人,听什么古典音乐啊,方亦敏严厉地看着他道:“告诉你,一票难求,给我认真应对!”
薛怀谷第二天愁眉苦脸地到了单位,碰上同样愁眉苦脸的陈书明,薛怀谷瞥了他一眼,兴趣缺缺地问道:“怎么了?又有很多发言稿还没写?”陈书明的表情就差嚎啕大哭了:“别提了,头,星期天约了女朋友约会,谁知道知道……”说着都要哽咽。
薛怀谷立刻八卦雷达发动道:“谁知道怎么样?被女朋友甩了?”陈书明看了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头头一眼道:“不是,今年咱们局红色主旋律影片的试映会就在星期天,上座率不能太低,领导强制叫我去呀,我的妈呀……”陈书明哭丧着脸说道,“而且一气给了两个名额,难道……难道我要带我女朋友去看一天的《人民公仆XXX》吗??”
哪知道薛怀谷却听得两个眼睛噌噌放光道:“强制去,就是不得不去的意思吗?”陈书明见他居然幸灾乐祸,抹了把泪道:“是啊,这些东西不强制,谁去看啊。”薛怀谷忽然抓起陈书明的双手,吓得他直结巴道:“头、头,怎么啦?”
薛怀谷握着他的两手举到胸前,目光炯炯地道:“小明,我们换一换吧?”陈书明完全没反应过来:“换、换什么?”薛怀谷嗖地一下从口袋里变出两张票来:“来,俄罗斯交响乐团,一票难求,带着你女朋友去吧。”“啊?”陈书明见有这等好事,不禁有点警惕,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有点危险,“那试映会怎么办?”
薛怀谷笑道:“当然是我去了。”陈书明嘴角抽搐道:“头儿,您是不是……今天发烧了啊?”因为是薛怀谷,所以陈书明措辞很客气,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你丫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天下有这种好事?!”
薛怀谷像没听到似的,直把两张音乐会的票往陈书明口袋里塞:“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陈书明见他这么坚持,弱弱地问道:“可是必须去两个人诶,头您怎么办?”薛怀谷把票塞给他以后心情极为舒爽,一个劲挥手打发他走:“行了行了,你这就不用担心了,听你的音乐会去吧,啊!”
看陈书明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薛怀谷心里别提多开心,他计划着,等星期天一过,他就跟自己老妈说,星期天有局里电影的试映会,强制参加不能走开,音乐会的票也没浪费,送给朋友了,来一招先斩后奏,就算是母亲大人又奈我何?他简直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要仰天大笑三声了。
等到这天晚些时候,薛怀谷正在自己办公室里一边对付今天要盖的章,一边哼着走调的小曲惬意地想着自己星期天去哪里闲晃打发一下时间呢,突然有内线打进来。居然是组织部那个姓张的老不死的电话,薛怀谷有点悚他,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张老好。”
张老头语气严肃地说:“听您的秘书小陈说,星期天的试映会,您要代替他过去?”薛怀谷汗如雨下,直觉着要糟,难不成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张老头的语气继续严肃道:“我要提醒一下局长您,我们局虽然是搞文化的,但是纪律也是严谨的,当天试映会的与会名单都要提前上交并且严格签到,所以请您尽快报上您与您同伴的名字,以便我们做统计,谢谢。”
薛怀谷暗暗哀叹一声,以为自己局里的老头比自己老妈好糊弄,果然是大错特错了,他想也没想就说道:“谢尘薇,我跟谢尘薇一起去。”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道:“好的,那么到时候恭候您的大驾。”说着,挂了电话。
然后薛怀谷后悔得简直要把电话砸了,谢尘薇?!什么谢尘薇?!她会来才有鬼了!一个下午他就痴呆呆地坐着摆弄手机:这电话打还是不打?to be or not to be?什么吐逼啦,反正打不打她都不会来,这死丫头肯定会拒绝他的邀请的!——什么邀请,这又不是约会!天呐,他一个人考虑得都快精神错乱了,手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似的,一会儿要按一会儿不要按的,结果不小心一抖,给按了出去!
薛怀谷像被电到似的,就想把手机扔出去,手机被他推出去在桌上滚了两下,就看到屏幕上显示通话开始计时,靠,这丫头接电话这么快,连给人按错挂掉的时间都不给,他突然又镇定了下来,拿起电话特别稳重地道了一声:“喂?”
谢尘薇看到来电显示是薛怀谷的时候不知道多吃惊,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电话过来,所以第一句话就问道:“薛怀谷,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薛怀谷嘴角抽了一下,这种情况算“是”还是“不是”呢?想着还是速战速决,说道:“星期天有空吗?”
谢尘薇一愣,这句话怎么听上去那么怪异,一般不是邀请约会的时候才会说的吗?不过她当然知道约会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吗?”薛怀谷思量着怎么开口好,扯谎的速度很迅速:“是这样的,星期天我们局里有个电影的试映会,很好看的哦,都是准备上映的大片,不知道谁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所以机会难得,你来不来?”
说到“准备上映的大片”时薛怀谷差点忍不住咬到舌头,这谎说的,不过XX周年红色献礼片,也算大片吧?而且也确实还没上映,是内部试映会,谢尘薇来了看到实物会不会打死他?不管了,人骗过来再说。
谢尘薇果然有点动心道:“哦?都有什么片子啊?”“这个……这个……”具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