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冯顾恋,小姑娘好似更加害怕了,眼里含着泪:“是、是的……大小姐,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薛怀谷有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她想不开,她平时有什么表现?”小姑娘摇摇头道:“不是,大小姐性格挺开朗的,但是警察说她是自杀嘛,其实我有些不相信……”
薛怀谷走近问道:“再告诉我些大小姐的事情。”小姑娘睁大圆滚滚的泪眼道:“我只是个下人,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大小姐有男朋友的,关系很好,所以我觉得她不会自杀。”“男朋友?!什么样的?”薛怀谷心里有些警觉。“我没有见过呀,只是见过她打电话,会打很久,而且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就猜……是男朋友吧……而且大小姐有时候会夜不归宿的。”
薛怀谷点了点头:“嗯,普通朋友,确实不会经常打那么久的电话,那你们大少爷和二小姐呢?他们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不知为什么,这小姑娘好像被吓到一样,惊慌地说:“这个我不知道呀,大少爷应酬很多,不常在家,二小姐除了照顾二少爷,就是带着露露出去玩,其他我都不知道。”
“嗯……”薛怀谷正自沉吟,那小姑娘又吞吞吐吐起来,薛怀谷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没事,只管告诉我,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小姑娘终于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想告诉您,那天打翻饮料,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什么意思?”薛怀谷有些意外地问。那小姑娘显然很害怕,战战兢兢地说:“其实……当时,是那位先生,他故意撞过来的,不是我不小心打翻的。”“那位先生?是谁?后来被打翻的饮料弄湿衣服,然后要求去洗手间的那位先生?”
这小姑娘不知何煜昊的名字,听见这样描述,急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让我被大少爷骂了好久,还差点被开除。”这下薛怀谷心里越发迷惑,但似乎也有些什么明朗了一点点,何煜昊故意找借口到屋子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故地
薛怀谷从宴会厅出来,走向另一边,他这会子已经问到这小女仆的名字叫小花,他问小花道:“一楼的另一边是什么房间?”小花道:“那边是已故老爷的书房,也很久没人用了,大少爷用自己三楼的书房。”
两个人一起进入书房,薛怀谷左右看看道:“你也是每天过来打扫?”“是的,一楼都是我负责的……啊,这样说起来,您们到这里来烧烤的那一天,因为大小姐……出了事,所以那天我就忘了打扫,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书架上的书好像……”小花有点迟疑地说道。
“书架上的书怎么样?”薛怀谷心里突突地跳,好像嗅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的味道。小花还不是很确定地说:“因为我每天都来,所以对书架上书的位置很熟悉,但我觉得,第二天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
“也就是说,那天有人进来过这书房,对吗?”薛怀谷兴奋地眼睛亮晶晶的。小花有点害羞地低头道:“应该是的,我每天都来,而且这里除了我,平时都没人来的,应该是这样。”薛怀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暗自思量,这么个从来没人进来的冯天青的书房,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进来呢?
薛怀谷向小花道谢,自己走上二楼,黄锦夕还在冯顾恋的房间里,随行的几个法证人员正在工作,薛怀□:“还有什么要取证的吗?那天不是都取走了?”黄锦夕看看他道:“再搜一遍,就打算解除封锁了,未免漏掉线索,还是再仔细搜索一下。”
薛怀谷看看四五个法证人员戴着白手套正在地摊上、阳台上和家具上仔细地勘察着,想着这工作还真是辛苦,问道:“那么黄警官,冯顾恋的房间里有什么发现吗?”黄锦夕似乎不是很想理薛怀□:“没什么,都是冯顾恋自己的头发啊,衣服纤维什么的,还有一些就是他们养的那条狗的毛。”
“冯顾悠的狗?”薛怀谷问道。“对。”黄锦夕觉得这没什么可说的,两人正聊着,黄锦夕的手机响起来,薛怀谷的眼睛尖,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汉字写着:谢尘薇。黄锦夕转身出了房间接电话,剩薛怀谷站着愣了老半天。一个法证人员过来拍了拍他道:“老兄,麻烦让让。”
薛怀谷无意识地走去了门口,蹲着发呆:谢尘薇和黄锦夕?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啊,怎么勾搭上的?薛怀谷觉得自己必须用“勾搭”这两个字,不,这两个字都不足以概括他的愤懑之情,至于他到底为什么愤懑,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
黄锦夕打完电话,低头看看失神地蹲在门边的薛怀□:“你干嘛呢?”薛怀谷低头盯着门板的下边缘:“没什么,只是在想——这里有根头发,还挺短的,看起来不像冯顾恋的长头发……”
“哦?”黄锦夕也蹲了下来,果然那里沾了一根短短的头发,因为自从那天封锁以后,门就没开过,而且头发短会比较硬,所以并没有飘走,黄锦夕急忙招了个法证人员把头发拾起带走了:“鉴定一下,也许是当天聚会里的人的头发。”
薛怀谷这会子没什么心思去想这头发是谁的,只是慢慢腾腾地问:“黄警官,你这个……是怎么认识谢小姐的?”黄锦夕一愣:“哦,谢小姐啊,就那天查案时认识的。”薛怀谷嘿了一声道:“就那天认识的,就交换电话号码了,您动作还挺快的。”黄锦夕觉得这话怎么一股浓浓陈醋味,不在意地说:“没什么,交个朋友嘛。”
薛怀谷越发阴阳怪气了:“您可别忘了,她也是嫌疑人之一,您这查案途中接电话,可不要透露了什么案件进展,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哦……”黄锦夕对于自己的职业操守还是很维护的,有些不高兴道:“这个不需要薛局长提醒,我不会透露任何案件的信息,倒是薛局长,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薛怀谷心里暗暗不服气,黄锦夕也不理他,说道:“这个房间的搜证差不多了,我上楼去冯顾愈的房间看看。”薛怀谷一听,立刻又打起了精神道:“诶?我也去!”黄锦夕道:“能不能进去还两说呢,我先去问问这里的管家石嫂。”
两人到了一楼厨房,石嫂一听说他们要擅自进冯顾愈的房间,就非常迟疑道:“这……大少爷和二小姐都不在,你们进去,若是吓到二少爷,我可担当不起呀。”冯家的佣人一共有六个,聚会当天都在花园里张罗烧烤,平时有四个人各负责四个楼层的打扫,剩下的还有厨师和管家石嫂,这些是第一次取证时都调查过的。
黄锦夕道:“我已经打电话向冯先生确认过了,得到了他的同意我们才敢向你提出的,你不必害怕,我们不会那么多人一起进去的,只是看看房间,顺便问冯顾愈一点点问题。”石嫂有些不满地说:“又问问题,那天不是问了很多了吗,还把他吓得不轻。”但还是一边掏出了钥匙,“你们可是跟大少爷说好了的,出了什么事,不要怪责到我头上。”
黄锦夕笑着接过钥匙道:“不会的不会的。”天知道他说的是不会出事,还是不会怪责石嫂,总之黄锦夕和薛怀谷两个就大大方方地上到三楼去了。“趁今天冯顾愈落单,一定要确认他的口供,要是跟那天有出入,就说明他说谎。”黄锦夕一边上楼一边跟薛怀谷强调。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薛怀谷心里默默吐槽。门锁转动,一个少年正蜷缩在地板上,拿着游戏机在玩,见到他们进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倒不是薛怀谷头一回见到冯顾愈,当天冯顾恋坠楼后的审讯,薛怀谷也匆匆见过他一回,他似乎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是被他姐姐冯顾悠半搂半哄地送到楼下客厅里去问话的,薛怀谷当时没怎么看清他的脸,就觉得跟冯顾悠不大像,他想起杜有薪说冯顾愈和冯顾悠是双胞胎,这下看清,他更加觉得,冯顾愈不仅样子不像冯顾悠,甚至年纪都看起来比她轻,莫非有自闭症的人,生理的成长也会慢些?
冯顾愈一见他们进来,就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黄锦夕急忙哄到:“冯二少爷,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叫了半天没反应,薛怀谷几步走到了阳台外面,这个房间跟冯顾恋的一样,房间连着阳台,他从阳台看下去,能看到斜对着的二楼冯顾恋的阳台,如果当时站在这里,倒是很可能看到点什么。
薛怀谷回到房间里,黄锦夕已经说尽了好话,冯顾愈还是一动不动,黄锦夕没辙地看着他,薛怀谷指了指自己,随即高声叫了一句:“小愈!”黄锦夕被他吓了一跳,薛怀谷轻蔑地看看他,悄悄说:“你忘了?冯顾愈耳朵的听力不大好,你说那么轻,他怎么听得到?”
冯顾愈果然动了一下,从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薛怀谷笑了笑,继续提高着音量道:“你别害怕,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啊。”冯顾愈不说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随即看到黄锦夕,他就又缩了回去。
薛怀谷朝黄锦夕使眼色,叫他先出去,黄锦夕使眼色表示拒绝此提议,薛怀谷无奈,悄声道:“你先出去啦,当时审讯他的人是你,他还记得你,你在这里,我怎么叫他相信我是他姐姐的朋友?你还想不想问出点什么?”黄锦夕挣扎了一下,终于无奈地轻声道:“记得问冯顾悠的不在场证明。”“知道了。”
黄锦夕不清不愿地出了门,薛怀谷才高声道:“没事了,小愈,坏人被我赶跑了。”冯顾愈动了动,似乎这回不打算再相信薛怀谷,薛怀谷说道:“我真的是你姐姐的朋友呀,你姐姐的小狗叫露露,它也很喜欢我的,经常蹭我。”为了哄冯顾愈,薛怀谷决定乱扯谎了,而且露露确实蹭过他,不是么。
冯顾愈还是很单纯的,听了这些,头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薛怀谷不敢坐到床沿去,怕又把他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