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葆听了很开心地道:“最好,我第一个报名过去住。你家在这儿吗?”
我怕又把别人的关注吸引过来,只得简单道:“你等下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可是倪葆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你父母一定在家吧?要是不在,我可以继续喝酒。”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哭笑不得,恨不得踢他一脚,“放心,是我自己的度假屋。”说话间,我耳边听见他们在说一个我熟悉的名字,忙问倪葆:“他们说的是那个市工行的副行长吗?”
倪葆笑道:“光顾着与你说话,我听听。”他转过头去听了一会儿,回头道:“是的,怎么?”
“他们说他携款潜逃,我的房子就是在他手里买的,钱也是交到他手上的,不过产权证明已经做出,应该没问题了吧?”但是我立刻想到苗青对那些房子志在必得的样子,和姚文起不知怎么转念与那个副行长见面吃饭那事,不知他们入套没有。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姚文起电话。
倪葆听了我的话就道;“产权证既然已经拿到,还管他什么。最怕的是钱被那个副行长卷走,交钱人手头什么有效证明也没有,那才麻烦。”
是,我也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忙不及地给姚文起打电话,心里一边猜测,会不会这一阵姚文起一直不接我电话是因为焦头烂额地忙于此事,不想别人问起呢?与以前一样,这次的手机还是不通。倪葆看着我,我又给齐葛拨个电话,很快接起,我也没废话,走到外面僻静处把事情大致与齐葛说了下,才问:“你知道多少?”
齐葛用他一贯慢一拍的说话节奏道:“首先,你那套房子一定是没问题的,是我叫他从一大堆房子里面挑出来最没争议的房子。至于姚文起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我了解,那个副行长手头房子加起来也就一千万多一点,这笔数字虽然不小,但还不至于打击到姚文起。何况姚文起那么精明,也未必会中那个套。”
齐葛的话没让我放心多少,想了半天,翻出名片夹找李想的名片。很运气,因为最近姚文起反常,我一直保留着李想的名片,而且是随身带着,但是上面的电话数字太小,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倪葆此时很知机地为我打开打火机。我没想到他在身后跟着,忙一边加紧拨出李想的手机,一边对倪葆道:“你回去吃吧,谢谢你。”
与李想的电话一打就通,听我解释后,李想没多说话,因他正好有事不便说这个,与我约了明天见面。我隐约知道,一定是有事了,否则一个否认就是,没必要见面说。
第 18 章
再回座位吃饭喝酒已经心不在焉,很想这就赶回去等明天快到,我可以上银行保险柜取出姚文起给我的“锦囊”一看,但又觉得还不是时候,明天别说可以见到李想,即便是姚文起,他不听电话,我还是可以上公司找到他的,不信他还会把我扔出门。终于倪葆看得忍无可忍,对我道:“你在想什么?前面一盆芝麻螺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难道是味道特别好?”
我心里烦闷,见倪葆无孔不入地“关怀”我,不很领情,斜睨着眼道:“别惹我,烦着呢。”
倪葆听了却是看着我笑,道:“我也烦着呢,你怎么可以自说自话买房子搬走不做我邻居。”
我怕他再烦下去我真会离座走开,只得对他说:“我的房子没事,但是我的朋友有事。我替他瞎操心,行了吗?”
倪葆关切地问:“姚文起还是小齐?”
不想他旁边的人听歪了,也关切地伸头过来问:“姚文起?那个很出挑的姚文起?他怎么了?”
倪葆只是简单地道:“是,那个姚文起,他好像有麻烦。”
接下去,大家的话题居然口径一致地对准姚文起,你一言我一语,在他们嘴里,姚文起除了一张脸长得好,就是俗称的小白脸,其他几乎一无是处。举凡阴险毒辣、两面三刀、巧取豪夺、翻脸无情等等词汇多次出现,我虽然早知道姚文起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对齐葛也是如此,但是真正听别人说起来,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倪葆没有说什么,但我想他与那些人的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
我不是不想忍,姚文起这人连齐葛这么个多年交情的人都会与他打起来,他的为人可见一斑,但是我不能听着别人的无中生有而不说,或许也是因为我喝了几杯。当下我就提高声音道:“姚文起是我高中同学,多年好友,我想有几点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特意先亮明我与姚文起的关系,因为从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任何一句话,由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内涵与分量。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希望他们看在我是姚文起好友的面上,别再当着我面糟蹋姚文起了,“第一,在商言商,天下钞票有个定数,谁不是削尖脑袋妄图多要一点,任何商业手段,只要合法,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三十六计有多少是光明正大硬碰硬的计策?只不过提升到理论,才是谁看了谁叫好,真被人用到自己身上,一样会骂对方不择手段;第二,姚文起少年得志,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虽然他有一定背景,但是说他只是一张小白脸那就太以偏概全了,起码他和我还有另一个同学,就是刚才与我一起过来的小齐,高中时候拿过省数学竞赛冠军,中间没有猫腻。他的智商毋庸置疑,他这点算计用在商场上才有今天。不过我不排除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张扬确实会比较惹人厌,但那只是个人以自己的心境照人罢了,看在女孩子眼里这又何尝不是气概?第三,我很奇怪你们说了他那么多,怎么就没人指责他的生活作风问题。所以我猜测,所有的观点无非都是立场问题,你与姚文起站同一个立场的话,自然不会多有非言,比如大家都风流自许,与姚文起半斤八两,所以就没人说他这个问题,而我却看不惯。反之亦然。好了,这是我的观点,我笨嘴笨舌,只会讲这些。”我也不说得罪莫怪,假惺惺什么,得罪都已得罪了,说与不说都一个样。想和气生财,早闭嘴就是。做人为自己的话负责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我的话出来,顿时一桌都静下来,那些原本说姚文起最多的人都是一脸尴尬,不过都没站起来反驳。我才不以为是我的话有理,或者我的面子够大,而是他们都是人精,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因为与我翻脸而致使倪葆难堪,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不由自主利用了这个身份?只是为难了倪葆,要他接了我这皮球,替我欠了他朋友们的面子。但是如果有第二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断容不得我的朋友被别人无中生有。
倪葆适时开口说话:“丁丁,我这才知道你与你这两个死党是怎么回事,害我原本一直想着你们怎么这么友好,对姚文起也是满肚子腹诽啊,呵呵。天不早,我送你回去吧。各位,丁丁在沙滩边山上有屋子,你们晚上旅馆挤着不舒服就过去,打电话给我,我下来接你们。”他边说,我也边站了起来,倪葆就替我拉开椅子,陪我离开。
走到外面,我站住对倪葆道:“对不起,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你回去吧,别为了我和朋友们不和。我叫个三轮车回去很方便。”
倪葆微笑道:“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走吧,天这么好,走走很舒服,酒多喝也不好。”
我想要是让他陪着我回去,又在我那儿住上一夜,虽然还有齐葛在,但是我们自己清楚,在他那些朋友们面前我可是怎么也说不清了,何必背这个冤名。“没关系,不远的。你还是回去吧,帮我看着场子,看有没有人说我坏话。”
倪葆笑道:“干吗,说好拿出房子支援我们一夜的,怎么又要抵赖了?还有你准备搬家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以后找不到你不是只能去贝京大厦傻傻等了吗?你很不够朋友啊。”
我看他一直歪赖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晚饭他对我那么照顾我是感激的,但是那些我受不起,不是我该得的,虽然我也因为姚文起利用了他一把,但是不想在纠缠过甚,还是与他明说了,免得以后总是面对这种尴尬。便收起笑容道:“倪总,我很不喜欢你与我这么不三不四地说话,谢谢你今天照顾我,但朋友之间说话也讲个分寸,尤其是男女之间。请适可而止。”
倪葆听我这么说愣了愣,道:“天晓得,你以为我这是在与你开玩笑?我冲不相干的人献什么殷勤,我不是与你说了我是认真的吗?你不相信我?”
我见他这么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气他寻我开心,赌气道:“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被别的女人追杀。”
倪葆急了,道:“陈丁丁,你要讲道理,你说我们这种年纪,谁没有谈过朋友?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否认我。说实话,今天看见你与小齐出来游泳我也是很生气,看着你与小齐一起离开心里觉得窝囊,所以我理解新产品试制出来那天你独自离开的心情……”
我一听也急了,打断他,道:“你真是把我越描越黑了,你与你女朋友在一起干我什么事,你觉得我这么凑上来帮你设计产品是对你有意思,那好,我以后离得开开的就是,不招惹你。再见。”我看见那边有辆三轮车,便朝那边走去。心里没来由地生气,而且还是气鼓鼓的。
可是离三轮车有一段路,我走了好几步也不见倪葆说话,心里更是生气,还很失望,走到后来步子都是愤愤的。到三轮车旁边正要上去,被后面赶来的倪葆一把拉下来,板着脸看着我。我也不示弱,一样的冷脸还回去。但是心里却是有点喜悦。
这时有别人过来上了那辆三轮车,而我与倪葆还是那么对峙着。终于还是倪葆叹气道:“好吧,我就送你到家门口好不好?走吧。”说完自己先走,我不由自主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拉开一定距离,我忽然想起以前小说写的,早前恋人约了到邻村看电影,又怕别人看见笑话,于是就那么一前一后走在机耕路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