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懂!喜欢的时候,难道两个人就真的忍心分别两地吗?”苏静水有点赌气地回嘴。
“男人要养家糊口,要有事业才能顶天立地,才能有面子。这些,你们这些小女生才不会明白呢!”郑浩扬一脸你以为男人容易啊的神情。
“我就是不懂,我也不想懂。”苏静水越说越难受。
“喂,酥油饼,你可别开了你的水龙头,我可承受不住洪水的爆发。”郑浩扬看着苏静水红了眼眶,有些后怕地开口。
“你知道的,男人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那,耗子,我问你,你忍心和梁师姐分开,就不怕梁师姐变心吗?”苏静水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问题。
“我当然害怕啊!可是现在害怕一点用处都没有啊!”郑浩扬有些苦恼地饶饶头,“至少要等我真正有事业了才能配得上她吧?到时候追求她也比较有资本和底气啊!”
“是这样啊。”苏静水似有所领悟,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可是,耗子,我还是真的很担心魏阳他会喜欢上别人啊!”
“酥油饼,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世间我最大的态度吗?给自己和魏阳一些各自安静的时光和信心,这样不也是很好吗?”郑浩扬说出自己的看法。
“耗子,我知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觉得很不安。”苏静水说出了心里一直隐藏最深的担忧。
“看来我们的情路都注定坎坷啊!”郑浩扬悠悠叹了口气,转眼又笑嘻嘻地开起了玩笑,“如果,酥油饼有一天你被抛弃了,我也没人要了,到时候我们凑合凑合好了。”
“才不要,我们那么熟,很怪耶!”苏静水一脸嫌弃。
“你难道不知道,最近我爸爸一直在问你为什么一直心心念念老来找我嘛。连你妈都有那个想法我看······”郑浩扬开始一脸不正经地摸摸鼻子,漫无边际地乱侃。
“死耗子,你再说,本姑娘不客气了!”苏静水有种你再乱侃下去,我可是冲冠一怒,什么事请都做得出来了。
“不过,耗子,如果哪天,我们俩真的混得那么惨,也许只能互相将就了。”苏静水坐在郑家的躺椅上,跟着悠悠开口。
“多给自己一点信心啦!”郑浩扬懒懒开口,“说实话,我真不习惯你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耗子,也祝你终有一天,你实现你现在所想要达成的一切!”苏静水一脸郑重地看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自己死党的郑浩扬。
从郑浩扬家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小屋。苏静水打开MP3,静静地躺在床上听音乐,那时候的阿桑刚出名,可是那纯净又带点忧伤的沙哑声音,让苏静水尤为喜欢,苏静水囔囔地说了句:“你怎么就不能呆在我身边······”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似乎还能听见阿桑在那边哀哀地唱着: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十八
魏阳回到久违的F市,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这一次,他终于正大光明地入主楼氏在F市的那间豪华公寓,成了这里的真正的人人尊敬宠爱的小少爷。
在这里,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慈爱的外婆,跟妈妈哭着抱成一团。他还见到了那个同父异母的楼心月姐姐,苍白的小脸上,却是一双极为干净的眼睛。这让魏阳对她很有好感。虽然不是苏静水那样的自有灵气,却有着温室幽兰的淡雅芬芳。
楼心月对于母亲的逝世,犹自很是伤心。对于父亲的做法,逆来顺受,却也在和魏阳一家子的相处中,慢慢接受了他们。
然后,他被请到书房,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了印象中非常有威信的外公楼振宇。
魏阳的人生目标,很大成分是以自己的外公作为榜样来鼓舞自己的。他怀着七分敬畏三分委屈的态度,一一回答了外公提出的那些学习生活上的问题。
楼振宇对于这唯一的继承人相对还是比较满意的。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年纪尚浅,可是,在面对老一辈时,回答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而且目标明确,大有发展的空间,的确是可造之材。在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楼振宇开始决定明天就带着小太子出门见识见识。
魏阳这几天在F市的生活,和在淳朴小城市Y城,可谓是天壤之别。那些单纯快乐的学习生活,明明才刚结束不久,可是魏阳却觉得,才一个多礼拜,就跟着外公见识了社会上各色各样的成功人士,那些他以往只存在他想象中的羡慕的人士,现在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抗拒和反感。
人,是不是长大以后,成功以后,就得跟戴着面具一样,活在这世界上?见什么人,带什么嘴脸。
他突然有些了悟初中那学期学到的鲍照那首诗《拟行路难》: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做成功人士,是否就是所谓的“人前风光,背后辛酸”呢?而这么做,究竟又值不值得呢?
还没等魏阳想清楚这等大事,魏阳又遇到一个他没想到在F市能遇见的同学。
那天,魏阳跟着外公去见宋氏集团的老总宋祁时,大家一见面,宋祁也有些吃惊,
“我说,老楼啊,你的这位外孙,我之前可是已经有缘见过一次了。”宋祁笑呵呵地和楼振宇握手言欢。
“哦,那么巧啊!这世间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也就不用我费心介绍了。”楼振宇心底有几分疑惑,面上却不漏分毫。
“宋叔叔好!原来我那聪明漂亮的同桌的老家也在F市啊!”魏阳适时地为外公解惑。
“我家雅芙也在F市度假,欢迎魏小公子随时来我这和她多聚聚,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旧同学,难免孤单。”宋祁乐呵呵地顺水推舟。
“晚辈有空一定亲自去拜访宋叔叔。”魏阳还是一贯的彬彬有礼。
这次聚会后,隔天果真宋祁就带着自家宝贝女儿宋雅芙回访楼家。
老同学相见,魏阳是高兴的。
见到宋雅芙,听到大家对同桌的赞不绝口,魏阳却更想念那个虽然经常没有淑女风范却活的潇洒自在的苏静水。
魏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有空,再回到那个让他度过那么多快乐的童年时光的Y城,再一次回到那个永远带给他无限惊喜的苏静水。
富贵虽好,却是束缚忍心的金牢笼;小康虽然生活条件有限,却给自己留有一方自由的天空。这世间,从来就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哪边好,单看个人的选择而已。
现在的魏阳,向往风光无限的人上人生活,内心却也渴望着自由的翅膀,矛盾的同时,选择了内心屈服于现实。
为了早日让自己实现人上人的理想,魏阳选择留在了F市,接受外公的全盘栽培。
他跟着宋雅芙一样,选择进入F市最好的中学F市第一中学就读高中。
F市第一中学是省教育厅唯一直管的中学,是原国家教委确认的中国名校,其前身可追溯至清嘉庆二十二年(公元1817年)创建的“凤池”书院和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创建的“正谊”书院,1901年清政府谕旨各省要改书院、设学堂,1902年两书院合并,更名为“全闽大学堂”,是F市最早的一所公立学校,1951年定为现名,迄今已有196年的历史,长期以来一直是省基础教育的一面旗帜,学校以办学理念先进、师资力量精良、校风常抓不懈为特色并成为立校之本和强校之路。
因此,Y城一中开学的时候,苏静水听说,宋雅芙,也跟着一起回了F市。他们俩,再一次极有缘分地入主同一所高中。F市最好的高中部,F市第一中学。
第一次收到魏阳从F市寄来的信,苏静水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想,也许,她该像耗子说的那样,对自己和魏阳的未来有信心一些。
在信里面,魏阳跟她大概说了一些暑期在F市的经历,和宋雅芙的偶遇,以及对她的想念。魏阳在信里说:
我很喜欢风铃,尤其是你送给我的那串贝壳风铃。
这串风铃真的很像一个小精灵,每当我在F市仰望星空想念你的时候,我就会看到,它犹自在夜风中舞蹈,在夜风中歌唱。
风铃喜欢风,因为它向往自由,向往在风中歌唱的自由。可是那一根根细线却让它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旋转。
我想,现在的我,能力有限,也只能是像你送我的这串风铃的处境一样吧。
最近,我听到了一首关于贝壳风铃的歌曲,推荐给你。
窗前挂一串风铃,我们爱情的象征。
你说你喜欢风铃,喜欢爱情的铃声。
微风吹动这风铃,优美而动听。
爱情打动你的心,浪漫而真诚。
当我看见这风铃,想起我们的爱情。
你说爱我像风铃,风铃就是你生命。
也许你还爱风铃,好看又好听。
是否再把我想起,已是不可能。
微风吹,风铃动,悲伤旋律叮叮叮,心似那铃声。
铃声飞,爱情动,爱情铃声齐飞行,成为一场空。
苏静水一字一字地看着魏阳信里面的内容,内心七分欢喜三分哀愁。欢喜的是,易地而处,相思却是一样的。一如她以前最爱的诗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忧愁的是,宋雅芙终究比自己幸运,能够随时就离魏阳最近的地方,陪着对方。她就怕,自己的直觉会应验。
其实,除了这个,她的心里也因为魏阳在信里描述的那些F市的生活情境而不安。那样的上层社会的生活,离她的生活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是的,苏静水并不向往和追求大富大贵的生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