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你知道吗?即使是现在,分手的事情,是我最后一个才知道,我都没有怪你。
只是无计悔多情。
魏阳,你知道吗?也是,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作多情的痛苦。那种眼看着幸福就触手可及却眼睁睁地明白那只是海市蜃楼的幻想,这种痛苦,你是永远不能体会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谁都不会去怨恨,因为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所觉悟,早就抱着“多一天都算赚到”的想法,这几年的快乐和幸福,是偷来的,现在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我也不想指天划地的说这个社会不公平,又有什么用呢。
我向来不是怯懦的人,也大着胆子为爱做了一次以前没有过的决心和勇气,可惜最终还是要躲避在这个车站的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伤心难受着。
关于未来,以前的日子里,我们并没有深入的计划过,很多事情,我从来都不敢跟你说明白,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你的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我心底一直害怕的有始无终,也许从以开始就被上天注定好的。
你一直就是那么骄傲的人,不会让自己同整个习俗对抗,若是没有外界的眼光,或许两个人可以就这么静悄悄的过下去,可是总会有外界的无限诱惑,能力越高,受到的注意也就越多。
是时候该让我醒悟了。
我还记得我曾经寄给你的那本几米的漫画里,在我们最喜欢的《向左走,向右走》里面曾经说过:
一片灰色的冬天变得像春天的油菜花一样灿烂。然而突来的大雨将他们分开,雨中记着电话的纸条一片模糊,他们又失散在那么大的城市里。互相寻找。纵然他会乐观地相信就像电影的情节一样,在下一个街的转角,或者在路边的咖啡店,就会在遇见她。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谁也没有再遇见谁。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里,寻找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这样的日子让人感到无奈和孤单。于是随着季节的变迁,心灵的雨季翩然而至。都市浑浊的空气,破碎的人行街道,红灯太久的红绿灯以及永远脱班的汽车让人的心情好像城市上空铅灰色的云朵。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无助地寻找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如今,我是找不到你了。
缘分和爱情,原来就是如此不切实际的东西。
苏静水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钱。只能一个人忍着一个大晚上无处可寻,无处可去的冰冷,硬撑着赶到第二天的早班车,赶回家。
苏静水回家的时候,跟着马上发起高烧。明明有看到妈妈焦急的呼唤和身影,心里想着让妈妈不要担心,眼前却是一阵阵的昏黑和晕眩。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苏静水瞪著房间里的天花板,觉得都快死心了,没什麽可想的。
她也没法多想,稍微一动,头就胀得发晕。回到家里她就病倒,虽然可能不过是风寒,她的心里还是空荡荡地冷风直吹,有种几乎要死去的感觉。
妈妈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自己,她想让妈妈不要担心,可是却力不从心,什么也想不了,做不了,就这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什么也干不了。
只不过是那麽几句话而已,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又不识抬举。就算魏阳从此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又怎麽样?她以后还乐得轻松。像魏阳那样条件和样貌的男孩子,以后一定还会遇到吧。
然而无论怎麽咬著牙对自己做心理安慰都没有用,这样的自我安慰现在已经支撑不了自己。
心里全都空了,躺在那里满心只想著魏阳,微笑的样子也好,沉默的样子也好,甚至是那次生气的样子也好,他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想,想得自己乱成一团。
要是此刻魏阳能够站在自己的眼前就好了。
不用说,魏阳肯定以后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想到自己昨晚在车站里一个人那样伤心得要死的心情,又干又哑嗓子里也跟着越发苦了起来。
如果那时魏阳能够来见自己一面,会怎麽样呢?
但也只是软弱地想想而已,魏阳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最终那条短信会这么回答她,不用花力气推测自己也清楚魏阳最终的抉择。
魏阳以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么,那么喜欢,却最终还是没有爱上自己。
苏静水在别人眼里,一向都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快乐,她用不著向人低头乞求什麽,她以后再也不会舍不得谁,她想要······
发著烧,又逞强著不想让妈妈更加担心自己,头部胀裂般隐隐作痛的感觉真是烂透了。
喉咙又干又疼,却完全没有想吃药喝水的打算。不自觉伸手,拉开床头抽屉,在里面摸索,很快熟练地摸到一个触感冰凉的东西。
是抽屉里的粉水晶手链。初中的时候,魏阳送给自己的礼物,当时她爱不释手,害怕掉了一直珍藏着放在家里的抽屉里。
其实一直都小心收起来,害怕被粗心的自己忘掉,藏到抽屉深处。
冰凉的质感在温度过高的掌心里,分外鲜明,让自己的眼睛都越发模糊起来了。
“魏阳。”
“我还是喜欢你。”
大概是高烧得脑子不清楚了,才会对一个无生命的手链说这种话。
“你知道吗?”
满屋子空荡荡的。当然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话。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眼泪还是跟着留了出来。
就像魏阳迟早都会离开她一样。其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预感,偏偏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真正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是不会让自己相信的。
“魏阳。我喜欢你。”
感觉到眼泪掉下来的动静,苏静水自我厌恶地觉得出声告白的自己和白痴没什麽区别。
紧抓在手里的手链不可能给她有半点的回应,可还是不能放手地抓得死死的。
在冰凉的手链上反复亲吻着,一边拼命忍耐著眼泪,苏静水觉得就这样,让自己此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了,不然她自己就已经快要疯了。
苏静水烧得难受,迷迷糊糊睡著,颓废得要命,只觉得一会儿在半空飘著,一会儿胸口又压著块大石,气不顺。
朦胧里看见妈妈推门进来,还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望著她。
知道这不是做梦,心里就跟着一阵委屈,一阵酸,虽然全身乏力,但是,还是努力伸手去抓住妈妈擦拭眼泪的手。
反反复复地叫“妈妈,妈妈”,回到家里这个避风的港湾,让她很没出息地流出眼泪来了。既然是在家,她也无所谓面子和自尊了,干脆自暴自弃,抽噎起来:“妈妈。妈妈,我好难受······”
病得不轻,心里又难受得要命,正需要发泄,这一开口就停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胡言乱语了一大堆,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又一次糊里糊涂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一片清凉,原本灼烧般地喉咙里有些湿润的暖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苏静水却有种被雷当头劈到的感觉,表情稍微痴呆。
妈妈全部都知道了。
这,这就算了,问题是妈妈人呢?
苏静水心急火燎,头脑一发热,忘记自己是个虚软无力的病号,非常英勇地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床上“蹦”起来。
结果当然是只能象征性地背部弹高几厘米,就又“跌”回去,正在恼火,忽然听到开门声,苏静水和妈妈对视了几分锺,有些无措。
苏妈妈开始细细考虑女儿和魏阳的可能性。
昨天一晚上,听到女儿颠来倒去地叫他的名字,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停地说“不要,不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又说了一大堆类似胡话的东西,可怜得要命,她没法丢下这样的女儿不管不顾,更没办法不插手。
“小静,好点了吗?”见女儿愣愣的,不说话,柯美玉不大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仍然得不到回答,就赶忙把手里的小米粥递过去。
“我熬了一点薄粥,你呆会儿可以吃。”
“妈妈,你全部都知道了是不是?”
“啊,这件事情,等你好了再告诉我。小静不要着急,妈妈会帮你的。”
苏静水带着憔悴的脸色,变得更难堪,不再作声。
柯美玉把那碗熬得细而烂的粥送到苏静水的跟前:“先吃了吧。”
苏静水还是一动不动。
柯美玉端得手发酸,都没得到回应,难得地有些生气:“你把它吃完了,才有力气想别的事情。”
苏静水的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见她那样,柯美玉害怕起来,无心再想别的,抓起备在一边的湿毛巾盖上他的额头:“还是再去医院看一下吧,要不然先吃我买回来的药……”
“妈妈。为什么,魏阳就不喜欢我了呢?”苏静水蒙着眼睛,一开口就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柯美玉为女儿擦去额头上的汗迹和冰袋留下的水渍的手不自觉地停住了。犹豫了很久才谨慎地:“也许,你们只能是做好朋友。”
妈妈这种预料中的委婉推辞,让苏静水悲惨地低笑出来。
“小静,你不要这样子,妈妈害怕······”柯美玉慌慌张张地抱住女儿。
“妈妈,妈妈。我好难受······”
柯美玉的声音里,还是满满的都是怕伤到女儿的谨慎:“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很重要的人。”
苏静水没有再说话。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睛也觉得烫,很容易湿润。
心里默默地为自己解脱:能成为重要的人。也好啊。
“妈妈。我的手机呢?”苏静水像是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就要去寻找那一只直到昨天晚上,还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手机。
“在这呢。”柯美玉赶紧把放在桌上的手机,递给苏静水。
苏静水急急忙忙地拿了过来。可是被妈妈充的满格的手机里,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和未看短信。
苏静水,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