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所从事的活动内容十分庞杂,有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驱疫、祀神等。像人们常说的画符捉鬼就是驱疫中的一种仪式,只是世人无知,夸大了这种仪式。现在许多电影电视剧中常见到茅山道士蓄着胡须、裹着腿、穿着大襟大袖的道袍,如何如何地擒妖捉怪,如何如何地使用灵符咒语,神通广大得很,其实难免有些误解。”
“古时道士执著于炼外丹,以期吃丹后能白日飞升,那么多的皇帝追求长生不老,经常寄希望于道士给他炼出真正的仙丹。这个,你也知道,历史证明不太可能。后来,修道之人又开始注重内丹的修炼,以期内外兼修,相互促进。内丹作为道士的一种修炼方术,是相对于外丹而言。作为道士们的主要修炼功法之一,内丹修炼术不同于外丹修炼术之处,主要在于其不是以金石铅汞等药物在炉鼎中冶炼成金丹来服食,而是以修炼者自己的身体为炉鼎,以身体中的精、气、神为药物,通过一系列特殊的修炼功法,在自己的体内炼成金丹。因这种修炼主要是在修炼者自身的体内作业,故称为内丹修炼。修道之士认为,通过这种不假借外物的自我修炼,便能收到如服食金丹那样的功效,获得金刚不坏之身,寿蔽天地,不死成仙。”
“古来道士里长寿之人不少,但要真正炼成不死之身,何其难也!师傅他老人家享年八十有五,已经算是高寿之人了,最后还不是魂归太虚?唉——”
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暂时停住了。
“师傅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座下的大弟子。龙虎山位于江西鹰潭市西南向的贵溪县境内,是道教正一派的祖庭。东汉中叶,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祖师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张道陵祖师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天师始,历代天师均居于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沿守至今。两宋时期,张道陵祖师的后嗣渐受朝廷重视,龙虎山道教随之兴盛,期间龙虎山除各代嗣教天师外,又出现了大批有名道士。其中,元代是龙虎山道教的鼎盛时期。龙虎山地区在道教兴盛时,先后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十个道庵,其繁荣景象可见一斑。然自汉至今,桑海靡常,多数宫观早已废圮,保存者唯有天师府。”
“那年,我到崂山去求学道术,不料人家说我道心不纯,不愿收留我。绝望之下,我坐在那个道观外不肯走,这样两天两夜,饿得头昏眼花。就在我以为再无希望时,师傅正好来寻访道友。他被我的诚心打动,于是收我为俗家弟子,就是火居道士。你看我未着道士衣衫,不避荤素,那也是师傅说的,他说我俗心重,不必恪守清规。但我怎么能不遵守呢?五十多年了,我还记得师傅说的戒律,从不敢违背分毫。不过,小杰,你只是我的记名弟子,道士的清规戒律你可以不用遵守。为师这一辈子守着这个地方,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去做,你去经历一番吧,三千红尘走过,也不枉投生一场!”
“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驱疫、祀神等术,师傅毫无保留地教授给了我。我知道你有要事去办,你我在一起的时日短浅,为师选些紧要的教给你。其它方术我写在这个本子上,你有兴趣就去看看,如若有得,也就不枉我一番心血了。”
老人说着,从旁边的一个紫铜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托在手上。
我不觉眼睛一热:“哦,竟然还有秘笈?”
第14章 回报
“大黄,咱们走!”
郑重地给白发老人磕了三个头,小杰一抹脸颊,转头对我说。三天时间不长不短,对很多人来说恐怕只是一晃而过,但对小杰而言,足可让他牢记一辈子。
因为就在这三天里,他废寝忘食地听啊练啊,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老人教给他的各种道术。不止如此,老人还教了他一些防身之术,一再叮嘱他要勤于修炼,达到熟能生巧的境界。
“师傅,您不要再送了,再送,我就不想走了!”小杰笑着回头对白发老人说道,“等事情办好,我一定马上回来陪您,您那个藏包子的方术我还不太熟练呢,下回您多指导指导我。”
“好啊。小杰,记住师傅的话,万事多动脑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能很快心想事成的,师傅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老人似乎也不舍得小杰走,但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腰板挺直,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
“好,一言为定。大黄,走!”
小杰昂首走在街道上,不再回头,我却分明看见他的眼圈早就红了,只是他硬挺着不去擦拭涌出眼眶的泪水罢了。
今天的小杰不一样了啊!
走出一大段,在街口要拐弯的地方,我和小杰都不由自主地停住,回头看去。老人还在屋檐下远远望着,高大的身躯也变得矮小萧索多了。那神情,要说多落寞就有多落寞!
“师傅……”
小杰喃喃叫着,泪流满面。
唉,人生伤别离,何必要有此一遭呢?
我感叹着,跟在小杰的背后朝车站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老高了,白花花的一片火焰落在地上,石板路面开始发烫,我蹦跳着向前。小杰后面的背包一颠一颠的,他东看看,西瞧瞧。毕竟是少年心性,片刻的伤感之后,他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走了两条街,转过一个街口,前方人来人往,汽车鸣着喇叭进进出出,古巨镇的车站到了。
“上车了!上车了!直达J市,去J市的赶紧上车了,马上就走!”
一辆蓝色中巴车缓缓开出车站,车门敞开着,一个斜背着帆布包的女人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地名,正在卖力地招揽顾客。
“等等,我去J市!”小杰喊着,一边回头来,“大黄,快,咱们上车!”说着,他开始跑起来。哪知道,偏偏在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嗳,这不是那个小子吗?哈哈,看你往哪儿跑!”
语音未落,两三个歪斜的身子挡在了小杰面前。花格衫,一副痞气,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是几天前追赶我们的那几个二流子!
“你、你们想干吗?”
小杰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四下瞄瞄,想要找一个逃跑的空隙。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回的确不容易了。三个人呈品字形把我和小杰围在了中间,手脚戒备着。
今天要糟!
我瞬间紧张起来,全身肌肉充满力量,准备放开一搏。
“呜——”
我恼怒地向他们发出警告,足底紧紧抓着地面。
“小心那狗!”
几个二流子嘴里嚷着,各自后退了两步,但还是不肯放松,防备我们逃跑。一个在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瞄了瞄我,随时可能砸过来。
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停了下来,站在远处看热闹。
“几位大哥好!”慌乱之后,小杰反而平静下来了,他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们找我有事吗?我要坐车去J市,有什么话请快点说,你们看,车要开走了呢。”
“小子,嘿嘿,坐车?嘿嘿,上回的账咱们还没算过呢,你就想跑?”头目模样的花格衫嘴里叼着香烟,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把账算好了,你想干吗干嘛——你自己说,怎么办?”
“那这样吧,这里太阳大,咱们到那边去说。”
小杰笑得更甜了,他指着马路另一边的树荫说,丝毫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倒像是在热情邀请一般。
“算你小子识相,走!”
花格衫把香烟往地上一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杰,警告的意思非常清楚。那神色分明在说,你小子要是再不识相,今天有你好看的。
“好,走,各位大哥先请!”
小杰被挟裹着向前走去。我疑惑了,小杰这是怎么了?打,打不过,逃也很难有机会,难道他就这样束手待毙?万一……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赶紧跟上去。呃,小杰回头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哦,我有那么一点儿明白了。
没人跟过来,多数人散了,有几个还远远望着这边。这些人啊,别人的痛苦那不叫痛苦,因为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对一些麻木的人来说,别人的痛苦反而是他最大的快乐。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感叹归感叹,我还是小心提防着,怕三个二流子骤起发难,要是小杰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伤心的。这些天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话,有小杰相伴,我想去J市也会顺畅些。
“说吧,怎么办?”
几个人都在树荫下站定了,花格衫盯着小杰,得意地问道。显然他认定小杰要服软了,防备之心松懈了不少。
“各位大哥,你们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弟先给各位大哥赔罪了!”
小杰说着,弯腰向几人拱了拱手,脸上笑容更盛。
“哼,这就算了?嘿嘿,没那么容易!”
几个人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显然对小杰的表现不满意。
“拿一万块出来,老子就放过你,还有你的狗!”花格衫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眼里贪婪的光芒在闪动。
“一万?”小杰惊诧地叫出声,脸上垮了下来,“太多了吧大哥,我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一万没有,五千也行!”旁边另一个穿着粉红T恤的小青年接口道。
“五千也没有啊!”小杰的脸苦得可以拧出胆汁来。
“小子,你到底愿不愿赔钱?没钱是吧,好,咱们哥几个好好给你松松骨头,然后把你扔到河里洗个冷水澡,这样也行。”
花格衫没耐心了,咬着牙齿,脸上寒得可以刮下半斤霜来,两只手掌摩擦着,想要动手的样子。
“唉,唉,别介、别介!”小杰连忙摆手,“五千没有,三千倒是有,可是……”
“三千?够了、够了!”
没等小杰把话说完,花格衫的脸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伸出手掌:“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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