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们来支援灾区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吧),尽管很多次会陷入入不敷出的经济危机,但是没用,程柠还是会花费大半的休闲时间徜徉在商厦和商厦之间,没办法,shopping machine么。
终于等到双手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即使是一只纸袋子,终于等到脚跟生疼,手臂酸麻,两人才停下了脚步。袁原兴奋地说择日不如撞日,晚餐就在杨家厨房吧。在就餐期间,李毅给程柠打了两个电话,程柠都没有接听,后来更是干脆把手机的电板给下了。袁原端着果汁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柠的动作。
“干吗?这样看着我?很像梦娜丽莎的微笑耶。”
袁原试图让自己的笑容更加优雅,更是高傲地抬起了头。
“呵呵,我的意思是说,有人外套穿反了,或者踩了狗屎,边上就有人会露出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可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是么?你干吗不是直接关机,反而要把手机的电板给下了呢?你这人真是充满了矛盾啊。”
“不是啦,只是上次朝李毅发飙有点不好意思啦,关机就太直接了吧。”
“非也非也,程小姐请细思量,如果我是李毅的话,先前的电话没人接,现在又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我会怎么想?你既然要拒绝别人,何不干脆一点,为什么在拒绝别人的同时还要给他希望呢?还是说,你在谢少言和李毅之间犹豫不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
“去死。”程柠白了她一眼。
“程柠,谢少言写的诗你喜欢么?”
“你要我老实说?其实分开来每句都看得懂,合起来么,天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有时候他解释给我听,我觉得他的想法很有意思。”
“在《伤逝情》里有一首诗我很喜欢。”袁原低声咏诵,”静静地高卧,不去思想/仿佛秋水,慢慢地流淌/源头是那墙上传家的挂钟/流淌,包围着我的躯干/让我听晓幽远的嘶哑吟唱/抬头望,汉唐的明月/照耀着败溃将军的满脸泪光/撕裂时光幕墙的声音,苍凉/露出你姣好的面容。你知道么,题目就叫《痴语》。”
程柠记起,那天晚上刚过七点,谢少言就神在在地爬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程柠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问他怎么了。他却说,似水流年这话说的真是不错,时光真像水一样,他能够感受到那种流淌过全身的感觉,非常奇妙。谢少言说,他在倾听流淌的声音。
程柠把这些讲给袁原听,直把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既然谢少言还在上海,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去找他?”
程柠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两年说是从没有想起他,那是骗人。不过,破镜真能重圆么?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使在一起了,谁说将来就不再分开呢?再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么。”袁原直视着她。
“我想是不会了。”
“不过,我看你好像深陷泥沼,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啊?”
“不强求,我想明白了,不强求。顺其自然吧。”
“说真的,明天你怎么过?”
“怎么过,还能怎么过,工作呗,后天就要出差了。”
袁原没再言语,若有所思地细啜着果汁,眼光瞟向了窗外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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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现在上哪儿?”姚晓宇问程柠。
程柠看看上虞街头高挂的横幅”热烈欢迎绍兴市卫生局领导莅临指导”,不由得长叹一声。刚才已经快到政府招标办的门口了,结果接到吴主任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为了迎接文明卫生城市的检查工作,只能将下午的洽谈会议改在明天上午举行了。
“晓宇,你自个儿去逛逛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我和张总报备一下,还要和相关的人联系联系,你不用管我。”
“好嘞,那我先走了,程姐。”姚晓宇拍拍背着的笔记本,”逛街还不如回酒店上网呢。”
“拜拜。”
“拜拜。”
看着姚晓宇招手要出租,程柠又补上一句,”晓宇,记住市内不管怎么跑,都是五块钱哦。”
“程姐,你对上虞很熟悉么。”
程柠淡淡地笑笑,向姚晓宇挥了挥手,”走过的地方多了么。”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一种叫做沧桑的感觉涌上了程柠的心头。可能就是因为要应付卫生检查吧,大通商城前面的摊贩一概不见,沿街都是彩旗飘扬,原先这里不光有卖羊肉串的,卖麻辣烫的,还有一长溜擦皮鞋的。商城门口售物对奖处还有专人负责卫生打扫,因为那些从农村进城来购物的农民才不管你什么检查不检查,对完奖后照样骂骂咧咧地将对奖券撕成碎片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程柠?!”
程柠心头突地一下,她想起谢少言常说的一句话,上虞么,小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慢慢地回过头去,程柠看见招标办大楼的门口站着一个笑盈盈的孕妇。是孟舟,谢少言曾经的初恋情人。
“我打量了你很久,侧面很熟悉,但是你这几年的变化好大啊,呵呵,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你。”原本十分瘦削的孟舟显得珠圆玉润,幸福和满足让她光彩四射。
“真是好久不见,孟舟你好吗?看你这样子预产期快到了吧。孩子的父亲是谁啊?我都没见过哪。”程柠颇为尴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都怪你和谢少言啊,几年不和大家通音信。我老公你怎么会没见过?谢少言的铁哥们,你和他吃过饭,唱过歌,冯亦清呀。”
原来如此。谢少言怎么和原来的朋友都没有联系,这两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按照谢少言的个性,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倒是可以理解的。原来自己给他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呀。程柠很是心痛。”不好意思,还没有恭喜你们。”
“谢谢。不过程柠你这话好像说的真是太晚了吧,呵呵,我开玩笑的。今晚我们好好聚聚吧。谢少言和你一起来的吧?”
“我和他离婚已经两年多了。我是来出差的。”程柠低头看着脚尖。
“啊?是么?怪不得。”孟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今晚我们姐妹聚聚,就金鱼湾酒楼吧。宝宝可喜欢那儿的醋溜鱼块了。”
“你真可爱。”看着孟舟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笑得那么灿烂,这种情绪不由得也感染了程柠,”不过今晚,就算了吧。”
“那怎么成?我去上海的时候,你招待得我那么好,你总得让我有机会尽尽地主之谊吧。其实你不用担心,冯亦清去找过谢少言的父母,可他们退休之后已经搬到乡下去了。”孟舟俏皮地眨眨眼。
“就这样吧。我刚请了假去做检查,晚上我在酒楼等你,你知道那地方的吧?”
“你就在这里上班?不是在税务局吗?”
“我换工作了。做招标办吴主任的秘书。”
“那么巧,我就是为了便民中心的网站项目来出差的,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好像不是你啊。”
“我快请产假了,当然要找个人来接手工作了嘛。要不是你们公司的回函上写的是程小姐,我早和你联系了。呵呵,就冲这项目,你今晚也非赏脸不可。”孟舟狡黠地笑笑,”五点半,我在那里等你,说好了。”
“好的。到时间我准过来。我先陪你去医院吧。”
“不麻烦你了,冯亦清会陪我去的,省得见面尴尬。”
目送着孟舟远去,程柠心头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无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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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眯着眼睛,陶醉地闻着这诱人的菜香,”你不要笑话哦,我可要开吃了。”
程柠抿嘴而笑,孟舟一副老饕的模样倒让她也食指大动,只是一边是浅尝即止,一边是风卷残云。
“太过瘾了,宝宝,妈妈可没有亏待你哦。”孟舟抬起头向程柠笑笑,”让你见笑了,好了,第一轮结束,可以说话了。”
“你真幸福。”
“傻瓜,你也可以啊。不就是离婚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让它过去不就完了,重新开始啊。本来,冯亦清、谢少言和鲁浩过节都会聚聚的,现在倒好,就剩下冯亦清孤零零的一个人。冯亦清的朋友并不多,却怎么都和他们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躲在上海在干吗?不过,鲁浩怎么回事?莫非……”孟舟咬着指甲,眼神灵动,她思索的样子十分可爱。孟舟猛然挥挥手,”算了算了,不去想他了。你们呀,都太痴了。想开了,有什么呀。对了,你也没法子联系到谢少言吧?”
程柠点点头,”上海太大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像风筝断了线一样,太容易了。”其实,程柠在心底倒是赞成孟舟的推测,凭她对鲁浩和孙瑛的了解,他们也应该出了状况吧。
五年前的春节,谢少言和程柠,鲁浩和孙瑛,还有冯亦清一起聚会。为了不让冯亦清感觉尴尬,谢少言和鲁浩还四处打电话邀请女孩聚餐,闹得像拉壮丁一样。喝酒的时候,这俩人还一唱一和,一个劲地推波助澜,反而弄得冯亦清又是拘谨又是伤感。那个骑着摩托憨憨的男生给程柠印象十分深刻。如今倒是冯亦清最终摘取了幸福。程柠默默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幸福下去,尽管程柠对婚姻也已经丧失了信心。
“谢少言这人就是太大男子主义,有时候想想,他不像南方人哦。程柠,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情?”
“两年前,谢少言在网上和我大倒苦水。因为SARS的后遗症吧,年底他业绩压力很大,而最要命的,有个家伙,和他私交很好,又是谢少言一手提拔起来的……”
“邢俊。”
“对,是邢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