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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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责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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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副关长略为一愣,接过电话,片刻之后,他的脸上乌云密布,他不屑的目光瞟了一眼旁边的江铁岩,对着电话说了几句结束语。

江铁岩没有回避秦副关长的目光,而是将锐利的目光直盯着秦副关长,等待他说话。

秦子文清了清嗓门,说:“既然我说的话不算数,那你就按大觉关长吩咐的去做吧,你带领情报组立即行动,如果有什么闪失,我要拿你是问!”

江铁岩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秦副关长在这一次反走私行动中如此反常,他脑子里突然跳出刚才大觉关长的话:“凡是出现此类追查,必须你在第一现场,你在地方公安部门的配合下与陶凌宇通力协作,带上秋朴生,没有我的决定不能随意撤换人,以往几次追查中莫名其妙走漏情报的教训一定要吸取,而且一定要追查到底。”

江铁岩想到大觉关长严肃的话语以及言外之意,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一年前那次追缉行动的惨败,那一次缉私失败,成了江铁岩心头永远的痛,因为那一次的战斗中,他失去了队友阿诚……

想起阿诚,江铁岩眼前不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正是深夜时分,也是陶凌宇打来电话,这部手机是江铁岩的保密电话,唯有两人可以打进,一个是大觉关长,一个是陶凌宇。半夜里正熟睡的江铁岩听到铃声,突然坐了起来,妻子被他惊醒了,翻身起来,下意识地抱紧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的鲁莽和职业性,他抱歉地一手搂着受惊吓的妻子,一手拿起电话,他立即发现是陶凌宇打来的。

陶凌宇告诉他,有一辆民用货船从柳海港口开出,绕开路途中的两个关口,秘密驶往基海湾,这条船有重大的原油走私嫌疑。

江铁岩听了陶凌宇的电话,振奋起来,他立即将此事报告了大觉关长。大觉关长与秦副关长马上达成共识,深夜里他们与公安分局水上派出所的干警在海关碰头,并决定江铁岩带领海关海上缉私队配合水上派出所的三名干警进行海上搜查。

当天江铁岩和缉私队的队员们匆匆地吃了晚饭,就分别登上两艘缉私快艇,出发时刮起了六七级大风,海上风浪非常大,在深夜时,江铁岩他们的船悄悄地停在约定地点,等待天亮之前行动,因为广东沿海,每天都大约有6000多艘灵活快捷的渔船来往于海上,要辨别真正的走私船,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根据江铁岩长久以来的观察与摸索得来的经验,过去那些大规模的作案团伙,因为遭到缉私队的屡次挫败和严厉打击后,现在已改变了作案手段和方法,转而利用沿海一些渔村渔民打渔或运输的民船,用金钱收买下渔船和船员,平日里以正常运输业务作为掩护,进行小批量地搬运走私货物,这样使缉私队不易发现,即便是发现了,也因数量重量的小和少,除了罚少量的款,构不成走私犯罪。

于是走私团伙以一种快速、便捷、安全的“蚂蚁搬家”式的走私方法进行着走私。其特点是:小批量,从甲地运到乙地,从乙地运到丙地,一点一点地搬运,不易发现、瞒天过海,巧妙地躲过缉私队的巡查。海上走私团伙在“蚂蚁搬家”的战略战术上,获取了暴利,这种方法便越演越烈,有的走私分子在仅两年的时间里就走私原油十几万吨,纯利就达6000多万元。

由于走私船舶采用了“蚂蚁搬家”的方法,既钻了法律的空子,又增加了缉私的难度,使走私团伙更有可乘之机,再者,“蚂蚁搬家”这种走私随着时代的变化,已走向了工具专业化,组织集团化,他们不但加大渔船油箱、特设暗格,还在船底加制包箱、沉箱,船体的改装非常隐蔽。

这给缉私队的侦查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江铁岩觉得在缉私中,最难对付的是两类情况:一是走私团伙特意制造的一种叫做“飞机仔”的橄榄型的小铁壳船,专供“蚂蚁搬家”走私用,这种船的特点是装有大马力发动机,航速十分快,行动十分灵敏。二是一种大数额的走私团伙,也是江铁岩缉私以来碰到的最难对付和最残酷的对手。走私分子在船的前端和两侧装有特制的钢刺和倒钩,当缉私的船艇靠近,缉私人员跳越船的时候,一下就被刺中,被挂住,致使缉私人员的伤亡极其惨重。

然而,这种暗藏凶器的船只,表面看没有什么不正常,很容易被人忽视,一旦被暗刺击中,就很难逃脱。

对于“飞机仔”,江铁岩是在一次追击海上走私原油时发现的。

一艘“飞机仔”从别的港口开来,停舶在离海岸不远的海面上,大概在半天时间里,这只船不会有任何动静,只见船渐渐下沉,吃水很深,原来这种船将输油管隐埋在地下直通大海,船只需停在海上,就可以上油,待油上足了之后,岸边有渔船驶向神秘的载油船,船上跳下来几个行动诡秘的人,到岸上付款,然后回到海上的船,船便迅速开走。不一会儿,又来一艘同样的船,以同样的形迹来去。

江铁岩在查获这类走私案件时,是化装成当地渔民,打入“蚂蚁搬家”运输行列中去才了解到的。

这种“蚂蚁搬家”,已经形成了走私物品的“运、储、销”一条龙作业,走私团伙之间形成了庞大复杂的走私犯罪集团,在“蚂蚁搬家”的背后,隐藏着若干个通过亲属、朋友等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纠集起来的走私团伙。由于组织严密、地域覆盖广、经营网络化等特点,使案情具有很大的隐蔽性。江铁岩透过这重重迷雾,极力想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然而正因如此,江铁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血的代价。

……

经过一整夜的风浪颠簸,终于等来了天明。身体强壮的江铁岩,也感到了天晕地旋般的难受,感到了浑身散架一般的疼痛难忍。

海上缉私队员被称作“与魔鬼打交道的人”,不但艰苦而且危险。风吹浪打,日晒雨淋,蚊叮虫咬,忍饥挨饿;通宵达旦的隐蔽埋伏,惊险曲折的跟踪追击,走私分子丧心病狂的负隅顽抗,只要出海随时都可能触礁沉船……

海上无风三尺浪,打埋伏时缉私艇在海上随着浪头飘来摇去,一般人在艇上逗留一会儿就被摇得恶心呕吐、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提与走私分子斗了。而海缉队员打埋伏一般最短一个晚上,长的有两三天时间。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当缉私艇以70海里的时速飞驰时,会颠簸到你骨头都几乎散架,五脏六腑都能吐出来。原本每条缉私艇在出厂时都装配有收音机,但现在都没有了,全部被硬生生颠下来摔坏了,颠簸程度不难想象。如果碰到七八级的大风,暴虐的大海掀起一个个一人多高的浪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缉私艇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又扎入水中,俨然摇身一变成了潜水艇。

越是狂风、大雾、暴雨等恶劣天气,越是月黑星稀的夜晚,越是逢年过节的日子,走私活动越是猖獗,也就越是海缉队员最辛苦忙碌的时候。

眩晕刚好一点的江铁岩,这时发现阿诚在另一艘艇上朝他招手,他也朝他挥手,传话机立刻就听到了报警的声音,阿诚他们已经发现了目标。江铁岩果真在渔港的一角发现了三艘走私船,其中两艘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启航逃跑,其中一艘大船被阿诚那只快艇截住。

可是惨剧就在此刻发生。

阿诚将走私船截住之后,就在纵身跳向走私船的瞬间,阿诚的身体被突然伸出的、暗藏的倒刺挂住了身体,阿诚的身体立刻被夹在了两船之间,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江铁岩听见阿诚大叫一声:“队长,小心暗刺!”

阿诚发现自己暗中机关时已经晚了,他已经来不及避让了,即便这样,他也没忘把危险信息高喊着告诉江铁岩。

江铁岩应声望去,只见阿诚已被夹在了两船中间,两只船在碰撞的瞬间,只见一股鲜红的血从阿诚的嘴里喷出……随即阿诚掉进了海里……

江铁岩见这种惨状,心里一阵揪痛,他几乎疯狂地呼叫着:“阿诚!阿诚!”

可是阿诚很快被海浪卷去了。

海浪中翻起一抹血红的水痕……

江铁岩立即命令另一只快艇救阿诚,同时截住犯罪船只,自己驾驶着快艇紧紧追击另一艘正在逃跑的“飞机仔”。

“飞机仔”的速度快得令江铁岩惊讶,当追到快两海里的时候,“飞机仔”突然改道朝相反方向行驶,这使江铁岩感到极其突然。

正在这时,“飞机仔”减缓了速度,似乎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缉私快艇的追击,只好掉转头来束手就擒,其实这是一种错觉,一种晃眼法。

这一招被经验丰富的江铁岩识破。

这时,从炮弹一样光滑圆溜的船仓里走出来三个渔民模样的男子,他们若无其事地与江铁岩他们打招呼。

江铁岩越发觉得这条“飞机仔”前后所呈现出来的古怪迹象不可思议,十分纳闷。

江铁岩上船检查时,船上除了一些塑料废品和一些破旧机器零件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走私痕迹,而且船上的运输手续都是齐全的。

这就更引起了江铁岩的怀疑,他回忆起一大早三只不同大小的船只停在港湾时诡秘的迹象,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江铁岩正想指挥队员们检查船底的时候,一名40岁左右的广东男人挡住了江铁岩的视线,他拿出香烟,自己抽了起来,他与其他渔民的样子不一样,眉宇中带着某种邪恶的傲气,目光充满挑逗意味地望着江铁岩,口气中带着讽刺地说:“辛苦了,辛苦了,你们昨天半夜就出发了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开航啦……”

江铁岩内心疑虑,可一时又找不到半点头绪,刚才阿诚落入海中,不知死活,虽然那只行凶船已被控制,可是当时那种惨况仍令江铁岩沉痛揪心。他一双燃烧着痛苦和愤怒的眼睛,紧紧地盯在了船梆处的吃水线上。他发现这只没有装载货物的船,却吃水很深,他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这时抽烟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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