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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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责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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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姑先以为自己害怕,看花了眼,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只动弹的手,发现那只手真的在动……

杏姑吓得直吸冷气。

杏姑心想这到底是见鬼了还是真遇到活人了?

杏姑走近躺着的人,弯下腰仔细看这人的面孔,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睛已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正直勾勾地望着她,杏姑大叫一声:“你!你还活着!”

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杏姑。

杏姑这才走近前去瞅他——他浑身的衣服几乎被海水冲光了,身上缠绕着许多海草,桔红色的救生衣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了,整个人都像破碎了一样。

杏姑看着这个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心里涌出一阵酸楚,她对年轻人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你从哪里来?你……”

杏姑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这样实在太难为一个不知在海里飘泊了多少日子的人了……

她想她无论如何也要救他。

杏姑脱下自己的外衣,绑在了年轻人的双臂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肩上,就这样她拉动了沉重的年轻人。

月光下的沙滩上,杏姑单薄的身影在一步一步地向前移……

当杏姑把年轻人拉回到村庄时,已是半夜时分了。

村庄静悄悄的,几只狗在狂吠不已。

杏姑敲开了村长大李家的门,睡意朦胧的大李看见月光下站着的杏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做梦。

杏姑轻声说:“快救人,从海滩上捡回来一个人……”

大李在杏姑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听明白了杏姑这半夜深更敲开他家门的原因。

大李帮杏姑把年轻人抬进杏姑的院子里,在院子里临时搭了一个铺板,让年轻人躺在上面,给他身上盖了一床大棉被,然后让杏姑先弄些姜汤给他喝。

接着大李把村里的乡村医生老刘叫来,老刘检查了年轻人的伤处,发现有多处骨折,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肉。

老刘检查完了对大李和杏姑说:“这人命大,不该死,肉都烂成这样了,还活着……杏姑与大李面面相觑,然后都摇头叹息。

杏姑转身去自家的鸡窝里抓出一只鸡,让大李帮着宰杀了,马上煲了鸡汤。

医生为年轻人打了消炎针,输上液……大李把村里的保安也叫来了,让保安待人清醒之后询问情况。

杏姑在喂了年轻人鸡汤之后,年轻人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才从腹中提出来。

杏姑也如释重负地缓了一口气。

医生望着活过来的年轻人,说:“还是因为年纪轻体质好的缘故,在海里至少也泡了五六天,浑身的伤口都溃烂了……这落到一个上岁数人的身上,早没命了。”

杏姑皱着眉,阻止医生光顾着念叨,让他快想些什么办法,身上的骨伤,靠乡村医生是不行的。

医生望着仍然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年轻人,说:“得等他醒过来,问问他是什么地方人,怎么掉进大海的,我们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把他送进医院,医院问我们要住院费……得好几千呢!”

这的确把大李和杏姑难住了。

杏姑说:“再怎么着也得救人啊!难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他救回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杏姑难过得直摇头。

这时,大李凑近年轻人的面孔,问他:“你能说话吗?能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或者地址什么的……”

年轻人听了大李的声音,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睛,他恍惚的目光望着大李,似乎在回忆什么,接着,眼皮又极其疲累地闭上了。

杏姑惊讶地说:“孩子,你快告诉我们……你的家人,你是哪里人……”

年轻人听了杏姑的话,慢慢又睁开眼,他望着杏姑,破了皮的嘴张了张,只说出两个极其微弱的字来:“海……海……关。海关……”

杏姑对这两个字太敏感了,她的生命意识中注满了这两个字,当她听到这两个字时,眼睛惊奇地一下子睁大了,她仔细地打量这个年轻人,然后说:“海关,是吧?”

年轻人轻抬眼皮,然后又闭上了。

大李说:“海关!那不是海男……大觉他们工作的地方吗?”

医生说:“海关大着呢,全国每个省都有!”

大李说:“杏姑,你不是有海关大觉他们的电话吗?赶快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里有没有人失踪什么的……”

大李的话提醒了杏姑,杏姑在当天深夜给大觉家打了一个电话,她把在海边救起一个年轻人的经过对大觉说了一遍……

杏姑从大觉那里知道,她救起的这个人有可能是警方正在四处寻找的秋朴生。

因为杏姑知道秋朴生与秀虎和大觉的关系,这使她震惊不小。

大觉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秋朴生,秋朴生活着的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

大觉告诉杏姑,他们连夜就出发,大概在天亮时分就能赶到渔村。

大李在一旁一直等待杏姑的消息,不一会儿见杏姑表情十分紧张而严肃,便问:“打听清楚了吗?是海关的人吗?”

杏姑摇摇头,说:“明天一早海关要来人……”杏姑欲言又止,她记住了大觉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秋朴生还活着……

秋朴生在喝下杏姑煮的鸡汤,输了两瓶葡萄糖之后,呼吸比刚救起时要正常多了。

杏姑摸着秋朴生的脉搏,心里放心了许多,她回忆大觉的话,知道秋朴生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自然不明白谁要害死秋朴生,她知道秋朴生对秀虎对大觉夫妇有多么重要。

杏姑从此一步都不敢离开秋朴生,她让大李和医生把秋朴生抬进屋里以前给海男准备的床上,又给秋朴生加了一床毛毯。

天亮之前,医生收拾器具回家了,大李坐在杏姑家的门框上睡着了。

杏姑守在秋朴生身边也睡着了。

天亮时,村口的汽车声把杏姑惊醒。杏姑醒来吓了一跳,自己家的院子门大开,房门大开,大李歪斜着躺在屋门口……屋里铺板上的秋朴生醒来了,他浑身的伤痛使他一动也动不了,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搜寻,他的目光与杏姑相对时都感到了惊讶,杏姑说:“孩子,你总算清醒了,不会有事了……”

听了杏姑的话,劫后余生的秋朴生,一股泪水从涩痛的眼里流了下来。

杏姑叫醒大李,然后冲出院子门,她发现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和大觉已经走到离自家院子不远的地方。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她的儿子海男,杏姑愣愣地望着儿子,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大觉赶紧上前扶起杏姑,在杏姑耳边说:“二豹下月要回村投资搞工厂呐!”

杏姑听了大觉的话直发愣,看着远处站着的儿子,觉得自己是在一个遥远的梦中……她看着渐渐走近的儿子,神情恍惚地喃喃道:“二豹……你还知道回来啊!”

杏姑突然遏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海男紧紧地抱住妈妈,他对妈妈说:“妈妈,我已经跟爸爸通上电话了,他要回来……”

杏姑泪眼朦胧地望着久别的儿子,哭道:“你叫他爸爸啦……”

海男点了点头。

杏姑哭着说:“儿子啊,我可怜的儿子啊!”

二十一

江铁岩与妻子通电话之后,得知儿子的病已痊愈,并且将在第二天下午从美国飞回广东。

江铁岩将这个消息首先告诉了大觉,大觉告诫江铁岩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一定要随时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江铁岩对大觉时刻都在关注自己的安危而深怀感激。江铁岩对大觉说:“关长,这么多年来,有您的关心,江铁岩不会有事的……”

然后,大觉告诉江铁岩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据海关总署缉私局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对潜逃的秦子文和鹰狐的追踪调查,发现他们分别藏在了美国和法国,总署缉私局已经与这两个国家的相关方面联系好,很快就会派江铁岩和陶凌宇带队,分别去这两个国家,与国际刑警联合行动,将这两个涉嫌走私的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江铁岩听了大觉传递的这个消息,无比激动,竟然一时间语无伦次,他说:“我做梦都想捉拿这两个家伙,秦子文不但给国家、海关造成极大的经济损失,也给海关的形象抹了黑,而且对悠云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大觉说:“悠云走了,我深感内疚啊……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海关关员,我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承受如此大的重创,她的离去,是我们海关的遗憾和损失……我是有责任的啊!”

江铁岩说:“您不要太难过,有些问题是我们无法意料和控制的……您要多保重啊!”

大觉说:“我很快就要退休了,退休报告已经报到海关总署,就等待批准啦……我想,不管怎么样也要等到把秦子文和鹰狐逮捕归案,我才能够退下来,否则,我的这块心病是永远都难以平复啊……抓住他们,我才能对那些为了海关事业付出生命和心血的同志们有所交代啊!否则……”

江铁岩理解大觉的心情,他安慰大觉说:“关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与大觉通完电话,江铁岩心情很是振奋,一大早起来就对着镜子刮胡子,边刮边对着镜子翻看两鬓的头发,当发现自己的白发正呈迅猛增长的趋势时,他摇了摇头,想象着儿子见到自己后对他的白发惊讶的样子……

他思来想去准备去染头发。

正想着,陶凌宇的电话来了。

陶凌宇得知江铁岩的妻儿今天回来,心情也格外激动,他执意要陪同江铁岩下午一道去机场迎接。

江铁岩明白陶凌宇的用意,陶凌宇是怕他在接上孩子后遭人暗算出危险。

江铁岩一时沉浸在对陶凌宇真挚情感的感动之中……陶凌宇在那边大叫起来:“让我去吧,把你见到儿子的喜悦,也让我分享一点吧!”

江铁岩想到上次送儿子走的时候,陶凌宇大义凛然地替他受罪,心里很是不安,他知道这种战友情谊,是他终生都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

陶凌宇在那边着急了,大声说道:“你在想什么?真是,下午见!”说完,没等江铁岩开口,陶凌宇就把电话挂上了。

下午两点,江铁岩和陶凌宇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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