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在旁看得清楚,纪东岩的脸颊愈发紧绷,其实他想的一定也正如她刚刚所想,如果杨玥是在画纸上画了一间平顶的棚屋,那么足可以说明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但现在看来,不是!
娇婶听了这个名字后,喃喃了几句,“海生……海生?”她像是在回忆,眉头紧紧皱着。
纪东岩和素叶都捏了一把汗。
突然,听见娇婶“啊”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了纪东岩脸上,指着他,嗓音听上去很是激动,“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呢,海生!你是海生!”
纪东岩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跟着素叶伸手将他的后背抵住,生怕他再一个刺激从阳台上掉下去。
娇婶上下打量着他,又疑惑地摇摇头,“不对啊,海生早就死了,你怎么是他呢?可是又没有理由,你跟他长得那么像呢。”她喃喃自语。
纪东岩额头上的冷汗直出。
“娇婶,你看清楚了,他跟海生长得很像吗?”素叶赶忙问道。
娇婶点头,“何止是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哦不,海生应该比他黑一点。”
纪东岩咽了一下口水,问,“那您知道宜英吗?”
娇婶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泛起惋惜,摇头,“唉,我想起了海生,就想起了宜英啊,他们两个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人世了,连个后都没留下。那个宜英啊,知道海生死了的消息后就天天到海边哭,夜夜在叫着海生的名字,作孽啊,孩子也一起跟着去了。”
“他们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素叶十分好奇。
娇婶刚要说,又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我知道他不是海生,你们可别唬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记者呀?”
“不是不是。”素叶赶忙解释,将纪东岩往前一推,“是他,打算寻根。”
“寻根?”娇婶不解。
素叶脑筋转得快,“他是海生家的亲戚,算是表哥家的弟弟的媳妇的妹妹的弟弟,总之,还算是很亲的亲戚。”
娇婶被她这么一顿绕,彻底给绕懵了,“是不是真的呀?”
素叶撞了下纪东岩。
纪东岩别别扭扭的承认了。
娇婶半信半疑,但还是跟他们说起了海生和宜英的故事。素叶听着,心中的迹痕越扩越大,娇婶所讲的爱情故事跟她从杨玥嘴里说的八九不离十,而纪东岩之前因为排斥海生的身份,所以没有认真听过这段故事,今天这么一听,心中也感触良多。
“是时代不好,再加上宜英的家人做官,又掌管这里的盐田,海生家呢就是以渔业为生,怎么能配得上宜英呢?唉,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的还是这些,哪像现在可以自由恋爱啊。”
娇婶的话听上去有点苍凉,但也不及故事本身的苍凉。
良久后,素叶追问,“海生和宜英的其他亲人还在吗?”
娇婶又开始打量着纪东岩,疑惑,“既然你跟海生家有亲戚关系,那么不清楚他们家现在的状况吗?”
纪东岩舔了舔唇,别别扭扭说道,“唔……我一直在海外,没有跟他们联系过。”
娇婶了然地点点头,“海生还有亲戚在,是海生的侄子,他们一家就生活在离这里有四百米的地方,很好找,门前挂满了渔网。至于宜英一家,因为他们家是后来搬迁过来的,从宜英自杀后,他父母就离开了这里,他们在这里也没亲戚,现在更找不到了。”
海生的侄子还在?
素叶和纪东岩面面相觑了一下。
告别了娇婶,他们来到了海生侄子的家。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找,按照娇婶说的,门前晾了很多渔网,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棚屋跟杨玥在纸上画得是一模一样。
纪东岩停住了脚步,愣住了。
有孩子跑出来,一下子撞在了纪东岩的腿上,他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扶住了乱跑的孩子,紧跟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尖锐,“再乱跑今晚就不要吃饭了!”
纪东岩一抬头。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惊叫了一声,吓了素叶一大跳,那女人冲着里面喊,“阿庆,快出来!”
素叶和纪东岩都一头雾水,很快地,从里面出来个男人,五大三粗的,头发上的洗发水还没冲干净,有水流了下来,他睁只眼闭只眼地出来,不悦道,“喊什么喊?天塌了?”
女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地冲着纪东岩方向指,脸上的神情既激动又不可思议。男人栽楞着肩膀抬头,在见到纪东岩的长相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你——”
素叶发现,男人的手指在颤抖。
“爸!快出来!”
纪东岩一下子紧张地攥紧了手指,素叶见状后,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要放松。男人一下子窜开,冲到了屋子里去,里面的声音很嘈杂,听不清男人在跟什么人说话。过了一会儿,男人从里面搀出一老者,看上去能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白发苍苍,步伐不是很稳健,经过风吹雨淋的脸如同挂在墙上被风干的腊肉。
老人走到了纪东岩面前,抬着头,眯缝着双眼看着纪东岩。纪东岩咽了下口水,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见老人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便转头,向素叶投去求助眼神。
素叶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出声,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儿。
老人伸出颤颤悠悠的手,想要碰纪东岩又感到迟疑,再仔细打量着他后,眼眶竟然红了,啜蠕着嘴唇,嗓音沙哑,“海生?是你吗?你回来了?”
*****今天三千字,培训缘故,培训完毕后尽量多更些。
失踪案件
更新时间:2014…9…28 10:31:13 本章字数:4901
年柏彦抵达香港的时候已是下午,刚从出站口出来,就见一位带着黑框眼镜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上前,礼貌问他是否是年柏彦先生。餮翕众年柏彦微微一怔,点头,对方松了一口气,喋喋不休道,“我是许助理安排接您的司机,能接到您就太好了,许助理特意叮嘱我势必要接到您才行,您看是送您到酒店还是需要送您去其他地方?”
闻言这话后,年柏彦愕然,他没料到已经不是助理的许桐,依旧为他安排得这么周到,想了想,对年轻人说,“我要马上赶到大澳渔村。”
“啊?”年轻人一愣,但见年柏彦神情十分坚定,便在前面带路,“好的年先生,车子停在外面。”
午后的机场繁忙,嘈杂。机场外是明灿的阳光,有些刺眼,这里的温度要比南非凉一些,却又要比北京热一些。可年柏彦坐在车上,脊梁骨始终是冰的。
没错,是冰的,就好像是结了厚厚的冰层,不论外面有多么阳光明媚也无济于事,当他一遍遍打不通素叶和纪东岩的手机时,这种冰凉就顺着毛孔直接钻进了血管之中,令缓缓流动的血液也被凝固。
从香港机场到大澳渔村,路程不是很远,开车路顺的话还不到五十分钟。可现在是过了中秋节又马上临近十一,来往香港的人多了些,有提前到香港的游客、旅行团,还有想要避开高峰期来香港办事的人,所以路上便格外地堵。
当年柏彦到了大澳时已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浓烈的海腥味充斥着空气,每呼吸一口,都有黏糊的潮湿闷热。天气不知怎的就变得阴暗不明了起来,头顶上的太阳像是一颗死鱼眼,惨白惨白地匿在云层之中,不再像刚刚那么明朗了。餮翕众风大了很多,吹得人的太阳穴都跟着疼,但如此大的风,奇异地没有吹走阴霾的云。
年轻人将年柏彦送到大澳后就原路返回了。
年柏彦站在岸边,远处可见渔船,再远处就能看见隐约的山形,他看着远在的山形,不知怎的就感觉到有点压迫,如同什么死死压着他的胸口似的,令他透不过气来。这时,手机震动了下,他掏出一看,是坤哥给他传送的手下名单,带头的叫阿鬼,看上去很精神。
他拨打了阿鬼的电话,对方很快打通了,但语气很是焦急,“年先生,咱们的人也刚到没多久,但四下问了这里的居民,都说没看见夫人呢。”
年柏彦听见心脏在胸腔里“咯噔”一声,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他压住不安的情绪,尽量平静问道,“你们多少人?”
“坤哥派我们来了30人。”
着实不少人,阵势很大。
年柏彦告知了阿鬼他所在的地址,没一会儿,阿鬼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找过来了。各个都很精明能干,穿得利落整洁,乍一看压根不会想象他们是道上的人。
只是,这么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着实会令人感到疑惑,引起了不少当地人的关注。但年柏彦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便将三十人分成两队,一队跟着阿鬼,一队跟着他,分开寻找。
年柏彦有种预感,不单单是素叶遇上了麻烦,也许就连纪东岩也处于不利的境况之中。他现在唯独只能祈求上天让他快点找到素叶,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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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艳阳天,可很快地就掉了雨点儿。餮翕众叶澜站在尖沙咀的街头,茫然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过往匆匆,走路的节奏很快,周围夹杂着各地的语言,国内的、国外的,落在她耳朵里的却都是嗡嗡的声音,如一群蜜蜂在耳畔飞过似的。
直到一滴雨砸在了她的眼睛里,冰凉,酸涩。
叶澜低下头,捂着眼,轻轻揉着,眼睛是舒服了些,但心又酸了。有人走了上前,关切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抬眼,是个阳光大男孩儿,很干净的一张脸,也很干净的板寸头,还有,很干净的笑容,举着一把伞,遮住了她的头顶。
恍惚间,叶澜的脑中闪过了一种假设。如果她爱的是眼前这类型的男孩儿,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得这么辛苦?
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用谢谢,那男孩儿见她没带伞,便好心地将伞塞在她手里,自己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