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害怕。
“不要,谭昱,我不想……”
“为什么不要?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不要……”
“别动,宝贝。”
“你别这样……”
“别害怕,晓晨,我会抹去其他男人在你身上的痕迹,今晚,你是我的。”他热切地说着,热切地以双手和唇舌膜拜她全身,“不,以后你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属于他的?不!她不是属于他的,她不是东西,不会为任何人所有。
突如其来的惊惧与怒气攫住了荆晓晨,她忽地清醒了,挣扎的动作剧烈起来,“你放开我,谭昱,放开。”
“别动,别动——”
“放开我!”
“我不。我说过了,今晚你要属于我。”
“我不会属于任何人,你放开我!”粉拳挝上他背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愕然扬眸,“你怎么了?晓晨。”
“我不会属于任何人!”她瞪着他,“你放开我!”
湛眸一黯,“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要走了。”趁着他身躯稍微松懈之际,她挣扎地想从他身下离开,“让我走。”
“我不!我说了你是我的,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他吼着,狂乱地重新压制她,双手近乎粗鲁地揉捏着她的**。
她倒抽一口气,“好痛,你放开!”
“我不!你是我的,晓晨,你属于我,是我的,我的。”他愤然地说,逐渐丧失理智,“朱廷生、纪礼哲,还有所有其他男人,我不要他们再碰你,不要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不要……”
啪!
清脆的巴掌甩上他。
他直觉伸手抚住热烫的颊,愕然。
“你别……别碰我!”她哽咽道,燃着怒火的眸烧融了两行泪,“你说过,不会不顾我的意愿,你说不会碰我的——”
“对,我是说过!”
“你答应过的,你答应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的提醒更加深了他的挫败,蓦地起身,宛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在房内乱转。
“我要回家。”抓起床上的薄被,她密密实实地裹住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我的衣服……”
“你给我留在这儿!哪里也不准去!”他咆哮着,锐眸狠狠瞪着她。
她噤声,更加卷缩进大床深处。
他瞪视她,这一刻,对她升起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恨意,“你给我留在这里,听到了吗?”阴恻恻的语声威胁着她。
她埋下头,不敢再看他阴沉冰寒的眼神。
他瞪视她,许久,忽地跳上床,在她身旁躺落。
她呼吸一乱,却不敢动弹。
他没理会她,重重喘息,激愤的眸瞪着天花板,平定着满腔怒火。
室内静谧异常,方才剑拔弩张的场面,此刻想来竟似一场梦境。
可不是梦,静静躺在床上平稳着紊乱心绪的两人都知道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不是梦,是最冰冷的现实——
细微的啜泣声,闷闷地传人谭昱耳畔,扰乱着他懊恼的心。他蓦地起身,望向身旁躲在被里的娇躯。
她在哭。由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以及紧紧埋入枕头的脸庞,谭昱很快地领悟这一点。
她不仅在哭,而且还似乎怕他察觉似的,极力克制着自己。
可正因为极力克制,那模糊的哭音听来格外令人心酸。
他试着低唤一声,“晓晨?”
她没有回应,只是忽然绷紧了身子,停止了呼吸。
他心一扯,“晓晨,你在哭吗?”
依然没有动静。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转过她的身躯,扯下薄被。
映入眸底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容颜,秀发凌乱,菱唇咬得几乎出血。
谭昱一震,胸口如遭重击,歉意与怜惜,排山倒海袭上心头,“对……对不起,”伸出手,他柔柔抚上她充血的唇,“我不是故意的。”
她先是眉尖一蹙,仿佛因他的碰触感到疼痛,接着,撇过头去。
“让我走。”她冷冷淡淡一句。
“晓晨……”
“让我走。”
他沉下脸,“你不肯原谅我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恨恨瞥他一眼。“我不是你的Target。”
他一愣。
“我不是你收购的目标,谭昱,”她冷冷道,“这么多年来,你似乎已经习惯从别人手上抢东西,但很抱歉,我不是个‘东西’。”
“我没说你是个东西!”他不明白她为何总是如此曲解他对她的心意,“我只是……只是想得到你而已。”
“是,你想得到我。”她深吸口气,语调沧凉,“只因为我曾经是别人拥有的,对吧?因为我没有乖乖等你,嫁给了朱廷生,所以你才疯了似地想得到我。”
“是,我承认当你嫁给朱廷生时我很生气,但那并不是我想拥有你的原因,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啊。”
因为我想得到幸福,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
他想告诉她,好想不顾一切喊出来,可不知怎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怔怔望着她,望着眼前倔强的娇颜。她的眼神冷漠而冰寒,苍白的睑,浓浓疲倦。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她,她仿佛对一切失望透了,对他……失望透了。
她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而他发现,不明所以的他心田也因此荒芜……
“晓晨,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
她别过头,良久,“在你学会真正的爱以前,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细哑的嗓音宛如利刃,重重插入谭昱胸口,他咬紧牙,感觉全身的血流在这一刻全数停止。
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爱呢?难道他这样处心积虑地想拥有她,不算爱吗?
他深吸一口气,“……你走吧。”嗓音冷涩。
她颦眉,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仿佛不敢相信。
“走吧。”他敛下眸,“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
自从那晚谭昱开车送她回家后,荆晓晨便不曾再见他人影。
仿佛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他忽地退出了她的生活,下班时,不见他前来接她的俊拔身影,临睡前,不闻他特地打电话道晚安的低醇嗓音。
然后,由叶亚菲口中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她已经找到了愿意资助翔鹰集团渡过收购难关的金主,他们提供大笔资金,要求一部分以债权,一部分以股权介入。
而这个金主,赫然就是永康集团。
“怎么可能?我从没听爸爸说过这件事!”荆晓晨愕然。
“他是主动提出的,”纪礼哲解释,“大概是为了还以前我爸曾经对永康伸出援手的人情。”
“还人情?”
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像会出自她父亲的口,他一向是那么精明务实的生意人。
不过,听说了永康意欲金援,谭氏投资似乎决定不再瞠这淌浑水,至少程馨是这么对纪礼哲说的。
“我老板好像不打算收购翔鹰了。”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总之他这几天有点意兴阑珊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整天只是坐在书房里发呆。”
一切,就这么奇妙而顺利地解决了。永康提供资金,谭氏放弃收购,而谭昱也不再打扰她。
他果真……决定放过她了吗?
她怔仲不定地想,愣愣地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神思却迷惘。
这里是纪家位于天母的别墅,纪礼哲特地在庭园里为她办了一场生日派对。
是的,今天是她三十岁生日,而她不自禁地一直想起他,想起那个曾在她二十岁生日时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
十年了,转眼已过了十年。
“……怎么了?晓晨,傻傻地在想什么?”问话的人是纪礼哲,发现寿星一个人躲在庭园一角发呆,他端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
“没什么。”她勉力一笑,接过香槟,浅啜一口。
纪礼哲凝望她,良久,“在想谭昱吗?”
香槟杯一颤,甩落几滴液体。“怎么……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才要问你,你跟他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她身旁坐下,“他怎么忽然撤销了条件,又放弃了收购?”
“这我也……不知道。”
“是因为你吧?否则像他那样的男人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猎物。你知道,这几年谭昱看中的收购目标没一个失败的,翔鹰算是让他开了例了。”纪礼哲顿了顿,意味深长,“这样的纪录对他而言并不光彩。”
她没有说话。
“晓晨……”
“别再问我好吗?”她扬起苍白的脸,“我不想谈他。”
“晓晨。”
“我想,我吃点东西好了。”她站起身,急急逃离逼问她的好友,往庭园一角栖身于杏树下的长型餐桌走去。
正拿起盘子准备拿点什么时,一个欢快的女声扬起。
“晓晨,有你的快递哦。”
“快递?”她转过头,愣然望向大学时代的社团好友。
“就是这个。刚才有个快递小弟送来的。”好友捧高一个妆点着紫玫瑰的漂亮礼盒。
紫玫瑰。望着礼盒,荆晓晨心中一动,这几年每逢她生日,总会接到某人快递送来这样一份礼物,盒里总是装着美味到极点的蛋糕。
“是谁送来的?”她拽住好友手臂,慌忙问道,“那个快递小弟呢?走了吗?”
“刚走不久。”好友见她激动的模样,不禁一愣,好一会儿,才指向远处,“看,就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穿牛仔裤的家伙,说实在,他长得满酷的,不像个小弟……”
无暇听她说完,荆晓晨立刻提起长裙裙摆,匆匆往那个逐渐淡去的人影奔去。
“喂,请你等一下,拜托!”一面跑,她一面焦急地喊着,而那人似乎听到她的叫喊了,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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