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融见何乙气势汹汹过来作势要起身相迎,何乙则站在他办公位唯一的出口处示意:“不必了。我只有一句话。”
“一句话怎么说的清楚?”陈正融不躲不让往外走,逼的何乙无奈给他让路。“我们到楼下的餐厅谈。”也不管何乙打不答应,陈正融径自走在前面,按下电梯的下行键。
进退两难,当下又让陈正融占了上风,何乙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陈正融后面。
正是上午十点多,一些员工补充上午茶的时间,餐厅来来往往总是有几个人在,陈正融挑了最角落的座位,他到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两罐可乐。何乙和他对坐。
“我找你两件事,一、为我一年多前的不辞而别道歉;二、想告诉你,老游,游礼要走了。”
何乙要说什么来着,她忘了。提起道歉,她想起一年多以前正是在这里,李凉提醒她看看男朋友是不是还在呢,她试着给陈正融打了个电话,然后听到的就是那句枯燥单调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现在她来道歉了,在他们重逢几个月之后,在他搅黄了她第二次的恋爱之后,在他说出“我在追你”之后,他道歉了。。。。。。
何乙的眼泪哗的蓄满了整个眼眶,她努力的把眼睛睁大再睁大,尽量不让它们落下来。还以为自己真的就不介意过去了,在陈正融面前扮演的像个路人一样,眼见他入职,开会,意气风发。。。。。。;他不说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他说了就打开了那个阀门,何乙觉得自己就像陈正融手里的一个玩偶,努力装着高大,疏远,可一切不由自己说了算。
能不流泪吗?
还能说什么?
何乙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曾经一度觉得自己逻辑混乱,在和成小师反复确认后,成小师明确表示问题出在陈正融身上,是陈正融罔顾他人感受不负责任的做出自私行为,李凉要求她无论如何要挺住,跟陈正融保持距离,甚至连陈正融离开的原因都不要问,不是不许好奇而是要做出不懈追究的姿态。可是,此刻,何乙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问题一出,眼里即落,怎么又在这件事上落了下风?
陈正融怎么能不知何乙问的是什么,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解释,他内心苦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因为老游的老婆,我表姐,发现怀孕了,他们要复婚,然后移民英国。”
谁还关心游礼要去哪里?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却还在这里打诳语,你怕什么呢?不可解释还是不肯解释,就这样还大言不惭说要追求我,我竟然为此有一丝丝的松动,蠢哪!何乙手里握着的可乐冰凉,通过手指一直蔓延到心里,她很想像看过的电影电视镜头那样,起立,走到陈正融身边,扬手,将可乐一滴不剩灌到陈正融的脖子里。她这么做应该不过分,她就是缺一个理由,不管是陈正融离开,回来,还是他说要追求她,还是他的道歉,似乎理由都不够充分,发生的一切就像温温吞吞的煮开水,即使恨也恨得不痛快。
沉默片刻,陈正融先开口。他靠近何乙,低声说:“老游说,走之前还是想见你。”
怨恨终于有了发泄的理由,何乙端着可乐蹭的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浇浇你
何乙说:“陈正融你坐着别动。”这是一个祈使句,陈正融不知何乙为什么要这么要求,果然老老实实坐着,目光追随着何乙,看她站起来,看她走近自己,看她举起手里喝剩一半的可乐,直到可乐在他的头上倾斜,冰冷的液体渗入头发,流到脸上。
陈正融本该发怒,此刻却感到哭笑不得。这个何乙,发脾气的方式怎么这么出人意料一般人愤怒了动作会加快,一罐可乐肯定会迎面泼来,并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狂叫或者淡定的怒视。何乙居然提前要求对方不要动,在他的注视下眼睁睁的把可乐倒在头上。餐厅里没有人,陈正融向边上闪了闪身,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冒一看,身上象沾上了浅浅的血渍。
陈正融握住何乙的手腕,说:“幸亏我有备用的衬衣。”
何乙欲反抗,无奈陈正融力气更大,左手握住她的腕子,右手把可乐夺过来,一口喝了个干净,砰的将罐子放在桌子上。
“你们两个都是。。。。。。”何乙搜肠刮肚想找一个合适的词形容这两个人,混蛋,白痴,流氓。。。。。。一系列的词在脑子里过了一个遍,发现都不太合适,不是太轻就是太猥琐。
“是什么?”
“。。。。。。!”何乙索性放弃形容,愤怒的甩开陈正融的手。“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那可能吗?何乙不及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不要说两人在同一间公司,何乙的工作性质更是不允许她自成一体和业务部门没有接触。狠话先放出去再说,这个时候还做什么可行性研究。
陆陆续续有午餐的人进到餐厅,不远处周晓数一直向何乙的方向张望,陈正融又拉起何乙的手腕,低声说,“周五,老游就离开了,他说如果你在周五之前不去,那么在他家里,有些东西是送给你的,让我们两个一起去拿一下。”热热的气流喷在何乙的耳边,痒的何乙心神恍惚,刚才还怒火中烧的整个人像是施了定身法,仿佛此刻陈正融说的不是去老游家里,而是在一年前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我又发现了一个吃货必去的好地方,带你去啊。
必须保持清醒,何乙提醒自己。“不管什么东西,我都转送给你。”何乙说的坚决,陈正融无奈放手,目送她离开餐厅。
周晓数婷婷袅袅走过来,手上端着空餐盘,看到陈正融身上的可乐斑渍吃了一惊,指着他的衣服领子你你你叫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没什么,不小心洒了点儿可乐。”陈正融苦笑。
周晓数做恍然大悟状,拖着空餐盘道:“Richard刚刚找你,确切的说是找你和何乙。”说罢笑的暧昧。
“这种可能性几乎为百分之一吧,晓数?”尽管陈正融怀疑周晓数传话的可信度,还是不忘找补一句加以确认:“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为什么事儿?”
“你大可当它百分百,我刚从Richard那儿来,他说这次的项目转移和以往不同,需要培训经理特别配合。”周晓数言罢丢下一句:“快上去吧,就当给你和何乙找了个机会。”说着,不顾陈正融欲问的更清楚,又婷婷袅袅的到餐厅的取餐口排队。
周晓数说的理由倒是很有可能,这次的项目招的新人是全无工作经验的白丁,要求就是英文好,教育背景优秀,按照Richard的路数,他是断然舍不得都送到印度去培训的,而这边的系统还没调试好,人也没招齐,从印度找老师过来五一会浪费等待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送第一批员工出去培训。鉴于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需要何乙陪同协调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正融捉摸着,推开了Richard的办公室大门。
何乙正坐在里面。她的目光先是看向陈正融的衣领和衣袖,随后脸上有笑意倏的一闪。陈正融暗叫糟糕,自己居然没换衣服就上来了。此时再要退出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尴尬的耸耸肩说:“刚在餐厅跟人碰了一下,撒了点可乐。”
“呵呵!”Richard笑的厚道,周晓数和何乙听来却是不同的含义。“你坐下James,你这次的Migration非常重要,第一批有十几个孩子去印度培训,对于这些刚入社会的小孩来说可能是个挑战,所以我跟Lily建议让何乙跟着一起去,当然,何乙的费用放在你们部门,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
我有什么意见?陈正融看似低头思考,实则在骂娘,我能有什么意见,你跟Lily两个就把事情定了,然后来找我问,关键还是当着何乙的面问,我能说不行。也别说,换了别人我真就不同意了,凭什么花我的钱送别的部门的人出去,现在的小孩子还有几个需要人照顾的,哪个不是心比天高胆比贼大。不过嘛。。。。。。
“好啊,”陈正融抬起头,微笑看向何乙。“有专门的专业人事陪同培训效率更高,免去了他们操心琐事。何乙,你同意了?”
“当然同意。”原因不解释,何乙心想,还不是想躲你远远儿的。
“那好,这批人签证下来,下个月就可以出发了。老板,既然这次项目这么重要,我想,我应该顺道和第一批的孩子一起去一趟,一是去拜访印方的业务经理,项目转移中以及以后免不了有磨合,还有帮着安顿一下。”多么合理的请求。
“噢,那你自己安排,我不干涉的。”Richard认为自己该说的说完,示意周晓数送客。
周晓数跟着何乙到了Richard办公室外面,紧走几步和何乙并肩,小声提醒何乙:“小心,James看上你了吧?”
何乙对她摇头,说,“谢谢你啊,他看上的是上次那个跳肚皮舞的印度人吧。”那人黑胖,在办公时间给自己录了一段舞蹈上传到网上,被遣送回国。
“好吧,你成功的否定了陈正融的品味。”周晓数撇撇嘴,何乙一个人下楼回办公室。
人罕见的齐整,办公室里,Lily、李凉、成小师都在,仿佛专门就在等何乙,何乙推门而入时,不约而同放下手头的工作,齐声道了句:“你回来啦。”
“怎么啦?”何乙茫然发问。
“没什么,今天有新人报到,你一早就去开会了,到现在也没见着,我说请大家去外面吃个饭,结果你到现在才回来。什么也别说了,收拾东西干净,出租车在外头都等半天了。”Lily率先起身,手里攥了个小钱包,高挑的个子摇摇晃晃除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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