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是你,不是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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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是你,不是北京-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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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什么当然?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也不曾有过。” 
  “我说过以前不曾有过吗?” 
  “你说第一次应该认真些,得到了北京以后。” 
  “嗯,我是说过。” 
  “可现在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不是你的第一次?” 
  “你感觉不出来吗?” 
  “我说你比我老练嘛。” 
  “而且我没有流血。这说明我的处女膜早就破了。” 
  “这倒说明不了什么,处女膜说明不了什么。”他从她身上翻身而下,仰躺在她身边。 
  “哟,你倒还蛮懂女孩家的事的。”杨妮笑。“据我所知,男人们都很在乎这个处女膜的问题。不过你怎么知道处女膜说明不了什么?” 
  他把头枕在脑后说:“和女生谈到过这方面的事。” 
  “其实我确实和一个男生干过这事,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初中二年级。” 
  “天哪!”他跳起来,“才初中二年级?几岁?” 
  “还能几岁?十三岁嘛。” 
  “十三岁!十三岁就干这个,你看我现在才第一次,可已经二十岁了。” 
  “其实那次根本不能算干,只不过是好奇,玩玩而已。而且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行为,所以那是不算的。” 
  “可以不算呀。” 
  “对啊,不算干过。” 
  “所以你说同我才是第一次。” 
  “就是这么回事。” 
  “那也好。” 
  “这是我的一个开始。人生啊、命运啊、性啊,都是一个开始。” 
  “如果我们不来北京,如果我不想做什么歌手,如果我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那我就会同他结婚的。” 
  “那现在呢?” 
  “是呀现在呢?” 
  “现在,你们瞧,我们在北京,我是个歌手,特别的,我是个极端不安分守己的人。” 
  “你所说的不安分守己是什么意思?” 
  “心永远在远方。” 
  “……”两个女孩,郭倩和她的同学,一齐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她。 
  “就是永远想往远方。就是说,我是一个在路上的人,家在路上。或者说,永远不会有家。” 
  “就是永远飘泊?” 
  “就是流浪?” 
  “像三毛那样吗?” 
  “对。” 
  可三毛是结了婚的。他想对杨妮说。可她不在。她现在是不存在的。他翻身坐起,拉亮电灯。电灯光并不亮,尤其是在月光朗照的情况下。他走出去,去看月亮。其时已是深秋,外面风声很大,月光好象不胜其吹,在阵阵颤抖。 
  他在月光中,忽然感觉异样,恍惚中好象杨妮正站在他的面前,白色的嗽叭牛仔裤,粉红色的高腰毛衣,长发披散在肩上,眼睛清澈透亮,拎着她的棕色小旅行箱,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感到一阵晕眩,随即却是毛骨耸然,急忙一个转身往回走,不意差点跟身后走来的两个小青年迎面撞上。同他们擦肩而过时,听到那个女孩儿说:“这就是北京呀?”那男孩回答说:“还有另外一个北京。首先我们得走好第一步。”他忍不住回头细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各拎着一只皮箱,显然是来看房子的,这么晚了,还没找到。他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好象是看多年前的6月22日的他们,当时的他,和杨妮。 
  眼前的“杨妮”消失在月光之中,而那个真正的杨妮,她会不会在他的世界中永远消失,就如同他在飞机上所预感的那样? 
  他倒身睡觉。第二天,罗京京打来电话。她说: 
  “10点钟去拜访王月明。” 
  “这位是画家,宋荣桓。这位就是王月明先生。” 
  “宋荣桓嘛,我刚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你的报导。”被称为京城第一“酷”的中国后现代代表作家王月明短发、高个,一张圆圆的脸朝气洋溢,看上去很年轻。 
  “哦那就好,省去介绍简历的麻烦。”他握着他的手说。 
  “王月明先生,是这样,宋荣桓是您的崇拜者,他知道我认识您就不肯放过来看看您的机会。”罗京京说。 
  “京京你别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的。” 
  “好,那就叫你王月明了。”罗京京笑。 
  “要喝什么京京你张罗。” 
  “好嘞。” 
  “听京京说你想了解杨妮的情况?”王月明作了个手势叫他坐下,说。 
  “真不好意思。不过要说明的是我这次来可不是特地为了这事。我来主要的还是因为早就想认识你。” 
  “在我面前就直率一点,年轻人,肯定是爱情高于一切。” 
  他笑笑,罗京京把咖啡端了上来。 
  “是这样,我一直想了解有关她的情况。这次我听京京说您在欧洲碰到过她,我就……其实我当时也是随便说说,可京京真当作一回事了。” 
  “你现在可真会说话了。”罗京京笑道。 
  “我见到她是在剑桥大学的一个酒吧里。她在那儿唱歌。我因为看到过国内报纸上她的照片,又看过有关她的歌的介绍,所以一听一看就认出来了。没想到她也认识我,于是就聊起来了。她说她现在以唱歌为生,她的歌大学生们喜欢,所以她就专往大学生的酒吧跑。我说你会用英文,这很好。她说哪儿呀,我的英语口语并不好,我只是请人把她的歌词翻译成英文,然后把英文歌词背熟而已。我说你这样,真能生活下去吗?她笑笑说怎么会不能,我歌唱得这么好,也长得漂亮,卖唱肯定行。后来……” 
  “……”他喝了口咖啡,看着他。罗京京也听得很专注。 
  “我们正聊着,来了一个小伙子,看上去是个大学生,走过来对杨妮说了句什么。杨妮点点头说了句英语。小伙子就向我一笑,退回去了。杨妮对我说那个小伙子是个英国王室成员,据说是个王子,他刚才是问杨妮什么时候再来一首,她说马上。我问她有什么计划吗?她说没什么计划,她就是想走遍全世界。我说我很赞赏你,只是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在路上可要小心,最好有个男伴。她说男伴要有早有了,有很多人知道了她的情况之后争着想与她同行,可她不愿意,她觉得与人同行就没劲了。我说你会回国吗?她说不知道。嗯,就这样。然后我们互相告别了。听京京说你们曾是恋人?” 
  “我们是一起来北京的。我们在大学时就是好朋友,然后一同回了南方一个小城。出来之后渐渐地两人就走上了不同的路。” 
  “杨妮这个人值得年轻的人们去崇拜,但若论爱情,恐怕谁都是可望不可及。”王月明说。 
  “可宋荣桓爱她爱得不行,就像罗密欧爱朱丽叶。”罗京京说。 
  “是吗?这很好。我尊重尊重爱情的人。”王月明把身体往前倾一倾。“这年头,人都没有什么信仰。我说过,在没有信仰的时代,爱情是唯一的信仰。我一向反感信念过于执著的人,但对爱情的信念则持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自己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罗京京对他说。 
  “可以这么说。”王月明笑,“在我反叛一切的时候,我唯一不反叛的就是我的妻子。” 
  “在你不想反叛什么的时候你就要跟妻子对着干。”罗京京说。 
  大家一齐笑。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开会、聚会,接待各种各样前来拜访的人,忙忙碌碌又是半个月。直到某天罗京京一连打了十个电话给他,他才想起又有太长的时间不理她了。 
  “这些日子我真的很忙。”他忙解释。 
  “我知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的,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房子。你可以自己买套房子了。” 
  “噢,这么大的事情你先替我作主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买房子。” 
  “迟早总要买的,明天,啊?” 
  “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个,你知道,也许,也许我会考虑去姜大胡子那个学校教书。” 
  “那个小镇?你疯了?马上见一面,我不管你有没有时间,说好了,半个小时以后,五点整,在国际艺苑碰面。” 
  他打了一辆的士去国际艺苑。正是下班高峰,一路很挤,不时堵车。他从车窗看初春的北京。天空很高、很蓝,白云朵朵飘浮。一幢幢大厦在阳光下发出蓝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光。来往在街上的车辆和行人,也都呈现出不同色彩的外观。百货大楼巨大的招幅上写着商品广告,时不时有举着一大棒鲜红冰糖葫芦的人在车窗外掠过,有人在街上大声训斥另外的人,偶尔可以看到挂在半空中的鲜艳汽球忽然“啪”的一声崩裂。他看了看表,时间尚早,就对司机说: 
  “随便开,兜它一圈北京!” 
  “好嘞!”司机一声应答,车一个拐弯,绕开人群拥挤的主街,上了胡同。然后随意穿插。“您想怎么逛?” 
  “随便,只要五点钟赶得到国际艺苑就行。” 
  “哟,还有一个钟头,行!” 
  经过了难以数清的胡同和四合院,高墙与大楼,在过崇文门大街的时候,他看到了同仁医院门口的人山人海。他知道这里是外地来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们的集中的地方,就叫司机放慢速度。他看到一双双稚嫩的眼睛,一只只握紧的拳头。他们和他有差不多的年纪,怀着对大都市的向往来到了这里。他们怀有的梦想是什么样的呢?他们的愿望也许和他们的一样,也许不一样。也许他们想到的仅仅是赚了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或是供弟妹上学,或是给自己做嫁妆,或是在北京呆下来,永远地呆下来。北京三百多万的外来流动人口中,这样的打工仔打工妹占多少比例呢?数不数胜数的打工者中,有干体力活的,有干脑力活的,有少年青年,也有中年人。从建筑工地到国家机关办公室,他们无所不在。 
  再经过无数的高楼大厦、胡同四合院,各色各样的人,他们接近了国际艺苑,他一看还是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叫司机穿中央美术学院而过。一群一群衣着有趣长发飘飘的美院男孩和美院女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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