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
“总之不行。”他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亦或者,内心的不甘,还是那句话:不可以容忍这样一个女人随心所欲。
不跟巫马袁括拜拜了,刘念要怎么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盘算大半天,她脑袋里突然迸发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在外面给我开个店子吧,然后由我日夜打理,表面上我们还是一家人,实际上却可以避免日日见面,你烦我烦,大家也烦。”
“店子?”巫马袁括想了想有些不解问:“开什么店子?”
“你同意?”刘念见他有兴趣,不禁高兴,然后就自顾自开始琢磨,开什么店好呢?茶楼酒楼饭馆的都太喧哗,安静优雅点的,一时能想到的似乎只有琴啊棋啊画啊之类。“就棋社吧,取名叫……五子棋社。”
“五子棋社……”巫马袁括听着有些怪异,但还是说:“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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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条件,”刘念高兴之余便得寸进尺了。“以后感情上,我们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管谁的闲事……当然,我是不会像你那样风花雪月啦,只是说,如若有一天,我真喜欢上谁,也希望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言,巫马袁括的瞳孔都放大了,转瞬又生出一抹鄙夷之色来,轻言道:“你不怕丢自己的脸,也不怕丢皇家的脸?”
“你是怕丢了巫马家的脸吧。”刘念清楚得很,接着说,“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一般不会怎么样,就算真怎么样了……到时候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呢。”
还有很多时间供她折腾,说不定某一天她就离开靖安城了。
巫马袁括只觉她说的话意味深长,却也不懂其中奥妙,愣是看着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她的神情,几乎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这不是李江玥。
“我进去看看婆婆。”刘念转身进屋,恰巧遇到巫马容桑从里面出来。
“哼。”他发了个鼻音,同时做出双手交于胸前,抬头望天满脸不屑一顾的姿态。
刘念不禁好笑地笑了笑,继续笃定地迈开步子。
“……奇怪。”巫马容桑咕哝一声,冲她的后背就是挥拳,假想在揍她,心满意足之后才罢休。
听巫马袁括讲述完李江玥要开棋社的事,他就炸开锅了,惊疑问:“她是真不想跟大哥在一起了?”
巫马袁括不说话。
“不对,说不定她这是欲擒故纵,大哥可不要被她给蒙了,小心点。”
只有当事人开始清楚,她这不是欲擒故纵,而是对自己的全然不在意,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尽管……他绝没想过李江玥会这样。
刘念进屋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有力气睁开双目看人了,只是说起话来还比较艰辛。
“婆婆,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再也不提那件事,您就放心吧。”刘念抚上她的手,噙着笑告诉她。
老夫人一听,方才露出一点宽慰。
事实上,刘念对这位老人家还是有些感情的,想象着她是自己亲妈,也挺幸福。21世纪的她,高中的时候没了娘,大学的时候没了爹,随后由哥哥嫂嫂看着变成熟,某种程度上,她对母爱这种东西还是很留恋的。
巫马袁括和巫马容桑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握着老夫人的手趴在床弦,双双愕然,面面相觑了一阵,又见他们的娘神色安宁,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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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只是发了会呆,并非睡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她便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小声点。
她轻脚走近两兄弟,小声说:“你们都回去睡吧,这里我看着就行,大不了今晚不睡了。”
“装什么孝顺?”巫马容桑立马讽刺,还说:“你当我巫马家的丫鬟都是木头么,用得着你来照顾?说不定怎么寻思着半夜趁人不注意弄死我娘……”
他的声音虽不大,而且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可刘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也不是头一次领会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所以,不生气。
“你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不卑不亢,淡然道,“你大可宰了我祭祖。不过,你是做儿子的,更适合照顾你娘,我就不跟你争吧。”
说着她就要往屋外走,但擦过巫马容桑的时候,她还是做了一个补充说:“生病的人啊,有亲情才能好得快,即使有再多的丫鬟守护,也不及一个爱她的人陪在身边。记住了?”
见他目瞪口呆的小样儿,她咧嘴一笑便满意地走了。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她比以前更可怕了?”巫马容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脊梁骨突然一阵异样有点发凉。
“今晚在这里陪娘,我先回房了。”巫马袁括丢下话,跟之走人。
第二天,巫马袁括很快派人盘了几个门面,然后找到刘念,问她更愿意把棋社开在哪,然而,刘念根本不知道哪条街是哪条街,就说:“你带我去看看吧,亲眼看了才知道,哪个更合适。”
于是乎,造就了夫妻俩头一次一起出门的奇观,街上因此热闹不少。
“快看,巫马庄主和庄主夫人……”
“他们竟然走在一起!”
“稀奇啊,稀奇。”
对于这些细小的议论,刘念总是竖着耳朵在听。
“单是看外表,倒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论起品性……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未必,巫马庄主跟逍遥楼的瑶姬就……”
“那有什么?庄主他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好啊,据说,每年官府缴税,巫马山庄替我们揽下了不少,要不然你我哪能这般轻松……”
“可惜娶了那么个心如蛇蝎的……”
“你们都小声点。”
把几家门面一一看过,刘念毫不犹豫选择了离逍遥楼只有一条街距离的那一间,室内很宽敞,采光效果也好,紧跟着后面是个四合院的格局,里面有一棵大桃树,上面还稀稀落落长着一些稚嫩的果子,看起来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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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还真有点……”刘念嘀咕着立马打住,冲巫马袁括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到时候让竹青她们一起过来,还有帮棋社打杂的人,也都住这里好了。”
“你要住在这儿?”巫马袁括没想到这点,以为她只是在这里做掌柜的而已。
“当然。你……”刘念有些紧张,是自己没讲清楚么?她摆好表情,认真告诉他:“开了棋社,我就不住山庄了,不过偶尔会回去,看看你娘。”
应该说婆婆才对,她在心里吐舌头。
巫马袁括蹙眉不语。
“放心,对外我会称生意忙,不方便回去,”刘念劝导,“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了。”
“那你想去京城之前开张,还是等到回来之后再开张?”巫马袁括问这个,就算是答应她在此住下来的事了。
“我们,具体什么时候去京城?”刘念很小心,因为不知道京城离靖安城到底有多远,路程是用天作单位还是时辰作单位,于是就用“什么时间”这个模棱两可的词来问。
“跟去年一样吧。”
“……”巫马袁括的回答让刘念想吐血,于是心一横装出为难的样子,故作苦思道:“去年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发来着……”
“好像是……是……”她等着巫马袁括接话,可他就是不接,最后索性说:“我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初二。”巫马袁括方才斜视着她轻吐日期。
“哦,对啊,想起来了。”刘念故作恍悟连连点头,而后说:“那在去京城之前先布置好一切,回来直接开张好了。需要些什么,我回去写好让人交给你,你帮我安排,或者,我直接找福管家?”
“直接找福管家就好,实在不行的,再找我。”
听起来还真没面子,刘念讪笑着应声,发现跟这个人套近乎果然是行不通的,越是看得起他,他越是会泼人冷水。
接下来,刘念就有得忙了,本来吩咐下去就有人帮着做,可她想要自己独特的风格,又加上整个靖安城还没有人开棋社的先例,很多事情她就不得不亲力亲为,大到房屋的装修,小到棋具的样式,都是她亲自监督和精心挑选的。
她在棋社门口正对的那堵墙上装了一面特制的大铜镜,借以扩大视野,又在风口边缘挂了各式各样的风铃。花卉是不可或缺的,更增添了些许芳香,相比之下,最不一样的是,她没有用椅子,圆桌的四条腿也被锯掉了一大半,下面铺就着柔软舒适的毯子,颇有种复古——在凳子还没传入中原之前——的风格。
每天都有很多人看热闹,“靖安夫人开棋社”一时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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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念忙着建棋社的时候,逍遥楼突然暂停营业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们家在搞门面大修整。
这下更加热闹了。
“因为不想输给瑶姬,靖安夫人才建棋社,以此向巫马庄主证明,她也很能干。”
“那瑶姬也不是吃素的,心想着坐以待毙,还不如行动起来给出点颜色。”
“可瑶姬向来不屑于跟靖安夫人斗啊。”
“今时不比往日,靖安夫人比以前可聪明多了,瑶姬自然要多花些心力。”
只是逍遥楼两三天之后就开业了,据说档次大有提高,引起客人咋舌的惊叹。刘念很是好奇,就抽空换了男儿装准备约左丘子一道去观摩观摩,可让竹青到左丘侯府请他,大半天后她却独自一人回来了,并带来消息说:“小侯爷他昨日去京城了,说是有急事。”
他去京城了,真是令人惊讶,连说都不说一声,好一个不讲义气的人啊,而且,明明说过太后生日他会跟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