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笑:“叫我阿静就行。”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男朋友没事了,因为滚下去的时候被树枝拦住,所以躲过了一劫!就是小腿轻微骨折,头部轻微撞伤。暂时检查不出什么大问题!真是福大命大啊!”
冰之急忙拉住她的手臂问:“他在哪里?”
阿静见她这么着急,笑道:“他就在对面的房里躺着!”
冰之急忙跑出房门,直奔对面的病房。看到里面已经站着一个医生和三个护士,都在围着一张病床。他们看到闯进来一个人,都回头报以诧异的一瞥。
冰之跳到他们跟前,急切地问:“医生,请问这个人怎样了?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她才看见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白色的男人。注意,不是白雪王子,而是一个头上包着白色绷带、脸颊上也贴着白纱布,身上也盖着白色被子的男人。
容海澄那张洁净俊俏的脸上,已经贴了极快细长的白纱布。估计是摔下后背石子和树枝划伤了脸。
医生先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又望了望床上的伤者,缓缓说:“他暂时没生命危险,基本上没有致命的伤。但是,要等到他醒来后进一步确定才行。”
冰之急忙俯□仔细凝视床上的男人。他紧紧闭眼,一动不动。
真是难以想象他是孤零零地在山上等待别人来救援的?那种焦心无助是怎样压倒他的?从山坡上面摔下去又是一种怎样的恐惧和无助?
他对天喊出那一声时,到底在想着什么事?
她不禁握住了嘴巴,眼内又重新湿润了。
“小姐,你还是让病人休息一下吧!”一个中年黑皮肤护士劝她,把她的专注打破了。
她也知道这时候留在这里太久是医生不允许的,只好跟着医生护士走了出去。
却还是放心不下,就再次问医生:“医生,他真的没什么事吗?”
医生回头,显得有些不太耐烦:“还要醒来后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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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落下,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来临。
这是容海澄被救后的第二天。这一整天,冰之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等待他苏醒。
容海澄醒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
冰之一直守在床前,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去看着床上的男人,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她就惊喜万分地低唤:“容海澄!容海澄!你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窗外射进来的光后,立刻闭上眼,像一个畏光的孩子,叫道:“光!”
冰之这才意识到他一下子醒来后肯定是怕光的,就赶紧过去拉上了窗帘。
回到床边后,他再次慢慢张开了眼,扫视了一下所在的环境,又低弱地问:“这里是哪里?”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能乱动,因为一动浑身就痛,就不由呻…吟了几声。冰之关切地说:“你别乱动,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又回答他的话,“这里是医院,你从山坡上摔下来,被登山队和警察救起了。”
假如她答应跟他一起到山顶看日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从山崖上坠落的事?
一丝愧疚涌上心,她给他盖被子,低声说:“对不起。”
当她说完这句时,他有些羞涩地问:“小姐,你是谁?”
冰之一怔,没反应过来。
他居然问自己是谁?
可这还没完,容海澄又用一种很惊惑的语气问:“小姐,你说我从山上摔下来?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
冰之有些急了,就说:“你两天前带我来这里玩漂流,结果你提出要去山顶看日出,我没跟你去,你就一个人上去了,就出事了。”
莫非他摔了一跤,全忘记了?
容海澄僵硬地一笑,语气里还是充满疑惑:“小姐,我应该不认识你吧?怎么会带你来玩漂流?看日出?”
他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冰之真的急了,几乎要上前揪住他的杯子了,叫道:“容海澄!你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周冰之!你忘了?”
容海澄闭上眼,似乎想躲避她的追问:“我……我有点头痛,想睡一下。”
冰之见他闭上了眼,一幅万分疲惫和虚弱的样子,就停止了急切的追问。但是,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难道是摔伤了脑子?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待他闭上眼之后,护士带着医生进来了,走到床前开始检查和询问。
可冰之已经颓然地走了出去,呆呆地靠在冰凉的墙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乱还是乱。容海澄居然失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庸俗肥皂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会降临自己身上。
不过,假如山上滚落下去,没有丧命或者瘫痪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所以说摔坏了脑子,一下子记不清一些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他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自己?
听说,有一种失忆症叫“选择性失忆”。就是人脑在创伤后,会过滤掉一些痛苦的、不愉快的记忆,只记起一些快乐的往事。所以,自己对容海澄来说意味着是一种痛苦,一种心结,所以他摔了之后记不起自己,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冰之询问医生:容海澄到底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医生一边翻病历表,一边抬眼看了看她,说:“刚去照了脑部,没发现有受伤、淤血的痕迹。”说罢,他拿起容海澄的脑部CT照片,拿起圆珠笔指着给她看。
冰之站起来细细看了看,果然没发现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既然这样,为什么容海澄还说记不起自己呢?就问:“那么医生,既然没受伤,他为什么说记不起一些事呢?”
医生很有耐心的说:“这个也有可能嘛!假如他内心有些事一直不愿意回忆而且到达某种程度的话,哪怕脑子没受伤,他也会暂时记不起来。这次他摔了下去,受了惊吓,这样也会导致他忘记一些事。不过,我们医院可以提供的检查比较有限,假如您想带他去进一步检查,恐怕要转到市区的大医院里去。”
冰之理解医生。因为这里只不过是清水市郊区的一个医院,不会有那种可以检查或诊断出失忆症的专门机构。假如要进一步检查和咨询,恐怕还真的要去大一点的医院或者回天海去。
但是,容海澄这种情况,适合马上去接受进一步检查吗?
于是,她问:“容海澄这种情况,可以马上去做检查吗?”
医生皱皱眉说:“他身体的情况不适合马上转院或者去接受其他检查!再说,我初步判断他为心因性的失忆症,目前没有定向的指标可以检查出来。但是,我们可以靠观察,比如他记得起多少事?记得住多久以前的事情?记得谁不记得谁?这些都对帮助他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冰之很认真地听着,说:“谢谢您了,等他伤势好转后,我们会回天海检查的”。
医生“哦”了一声:“你们是外地人啊?那还是回到大城市去检查好一点吧!我们这些小地方,各方面的水平都比较有限。”
冰之再次道谢,又问:“这段时间,我需要注意什么?”
“你记住不要过分刺激他的情绪,但可以帮他试图回想一些轻松的事,这样会对他很有帮助的。当然,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上的伤需要尽快恢复!”
冰之最终下决定:如果容海澄真的是失忆了,就让他身上的伤势好转一点后再回天海检查。
但有另外一件事,容海澄在这里摔伤的事,她要不要通知其他人?比如曹万利?或者还有老罗头和徐铮呢!
细细思忖,她还是选择了暂时不告诉任何人。在一个陌生而安静的地方,只有她陪着他。这种情况,似乎还没有发生过。这样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单独相处,或许对他俩而言都不是坏事。
虽然他有可能真的失忆了,但是他还有她陪着。假如他愿意,她会帮他一点点重新拾回记忆。
他和她两人,是不是注定要遭此一劫?接受这一次的考验?
但是,他的记忆到底从哪里开始丧失了?为什么他已经全然不记得她了?
他认识她已经是在六年前,莫非他的记忆已经整整丧失了六年?
陷入茫然和迷雾的冰之,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60:鸡汤和韩剧
毕竟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容海澄的伤势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快。两天后,他就可以下床了,但手上的小腿还是没彻底恢复;需要拄拐的帮助。
这两天,冰之都是衣不解带地在床边照顾他。给他倒水、洗脸、擦手;扶他上下床等。
她已经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房价每天六十八,环境倒是比较干净;虽说是窄了点;可是她已经很满意。
她已经打了电话跟罗国威请了假,却没有提到容海澄的事,只说自己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而已。
至于容海澄那方面;他还是坚持说不记得她。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身份、相关的经历。但是有关于他跟她之间的一些事,他说自己记不太清了。他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是他们发生过什么,他已经没印象了。
原来,单单不记得自己。这听起来似乎很诡异,但是医生却说,选择性失忆就是会记得一部分事情,而忘记一部分事情。
既然他说记不住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冰之没有逼着他恢复对她的记忆,因为只会越逼越乱。既然他说不记得她,那么她也索性扮演一个陌生女子,一个热心照顾他的陌生女子。
登山队的阿静很热情友好,这两天还看过容海澄一次。
这天下午,容海澄看着床边给他削苹果的冰之小心翼翼地问:“冰之,我们以前真的好过吗?”
因为失忆的缘故,所以他变得很礼貌。每次冰之给他洗完脸,他都会羞涩地说一句“谢谢”,扶他去洗手间如厕的时候,他也会红着脸说“真不好意思!”
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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