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絮!”被我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谩骂,即便他有愧此时也难免黑了脸,“收回你的话。”
“啪”!一记响亮的掴掌声。
我用了十足的力道,把男人的脸打偏之余,自己的身子也踉跄了下,火辣辣的痛感从手上传来,却抵不过心底刀割般的疼痛。
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绞碎了,痛得我直冒冷汗,六月天里,我却犹如坠入冰窖般的寒冷。
周围的的人看着我们在这里争执,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邹亦转过脸来,上面,明显红了一大片。
绞痛又一次漫过心疼,该死的,柳棉絮,你竟然还会心疼。
眼眶不争气地红了,我握紧双拳,死咬着唇,脖子上的青筋血管暴起,忍得要死,忍得窒息,就是不愿流下一滴泪来。
邹亦的眸子变化地很快,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隐藏得极深的情绪。
“软绵绵,软绵绵,怎么了,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吵架?”闻讯而来的菲菲握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邹亦,你的脸怎么了,怎么那么红。”一块儿赶过来的裴婕问道,目光在他的脸上打转,继而了然,冷冷的目光向我扫来,“柳棉絮,你打的?”
“你算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来质问我!”裴婕抚上邹亦脸的手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她当下也红了眼,怒道:“你”话刚出口,就被邹亦拦了下来。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别管。”他分外的冷静,就像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絮絮,我们分手吧。”
周围一片死寂,我听见心里滴血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流了好多,满地了,快成河了。
邹亦,你真得很残忍。
分手!在你这么背叛我之后竟然还能那么冷静地说分手,邹大帅不愧是邹大帅,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人痛死。
烈日越深越高,我的脑袋越来越晕眩,痛得快要炸开来,我紧紧地抓紧菲菲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松了牙,淡淡道:“理由,你这么做的理由。”
剧情仿佛重演,如同游泳中心的那一幕,他问我要理由,心里却有答案,而我,可笑地竟然发现自己从未懂过他,从未懂过这个深如海的男人。
华云婷说得对,他太复杂,复杂到我根本驾驭不了。
“我腻了。”常年血红的薄唇蹦出三个字。
一旁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裴婕的脸上有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闻菲菲就不行了,控制不住地要冲上去,我的手还抓着她手腕,她一挣脱,长长的指甲立刻在如玉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红的印记,她毫不在意,吼道:“我靠,邹亦,我真是看错你了,你TMD有什么能耐让软绵绵跟了你两年多,现在腻了就要甩了她,你真不是个东西,人渣,畜生都不如”
侮辱的语言一字一句地传入男人的耳里,邹亦脸上的红色已被暗沉压过,他冷哼一声,出口道:“柳棉絮,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你根本不值得我喜欢。”
“你”闻菲菲还不解气,我立马拉住她,冷冷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没骂够呢!软绵绵软绵绵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菲菲焦急的声音,我已无力开口,剧烈的疼痛吞噬着我的意识,我眯了眼,看着前面的某个身影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去,瞬间,黑暗席卷了我。
这一倒,足足睡了两天,两天后的傍晚,我醒来,人憔悴的不行。
我没哭,在那个人面前我没哭,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也没哭。
菲菲每天守着我,怕我想不开,其实大可不必。
第四天,我下床来,像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去图书馆,回寝睡觉,赵辛萌和章笑只道我病了,裴婕从那天起,搬出了寝室,只在上课时现个身。
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只有我知道有样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一颗心由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急剧跳跃再到现在死一般的沉寂,我觉得像这辈子的精力都被抽光了,马达一样转个不停只为了弥补那颗残缺的心。
这件事,像有人刻意掩盖似的,除了那日的几人外,无人提及,无人知晓。
日子平凡无奇地转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到我遇到那个如神祗般的男人。
卷二 他说:絮絮,好久不见
“絮絮,好久不见。”
隔了三年,那人的声音除了比以往多了一份深沉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微眯了下眸,抬头,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好久不见。”
他没了声响,茶色的双瞳一片温润,可偏偏是那片温润此时深深刺痛了我。
四年以后,他怎么还可以再以这种柔得能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喊我“絮絮”。
肩头被施加了重量,我蹙了眉,庆幸隔着厚厚的冬衣,那人的体温才没有传到身上。不同于一年四季像个火炉的嬴锦廷,邹亦哪怕是酷暑的三伏天,身上也总透着一股凉气。
他见我的视线扫向肩头,十指微拢了下后收了回来。
“絮絮,赏脸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跟不熟的人一起用餐,还请邹先生找别人。”特意加重了“不熟”两个字,我没有看他,越过他,不管周围略带好奇的眼光,直接朝楼里走去。
走进屋里,我第一时间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去冰箱舀了勺冰块,然后抖着手,将混着冰块的水从喉间灌了下去。
寒意从腹中升起,擦了把嘴角的水珠,我稍稍平静了下来。
他竟然又出现了,从四年前那漠然的转身后,他又回来了,站在我面前,依然用温柔的语调跟我说着“好久不见”。
他可知道这几个字有多刺耳。
四年里,我拼命忘记过往的种种,尽量不去触碰跟他有关的人与物,尽量活得潇洒,想不到,被他的一句“好久不见”弄到差点落荒而逃。
翌日下班后,我直接回了家,刚进门,便看到门口放着一双陌生的男鞋。
我盯着那双褐色的Mezlan皮鞋看了好久,直到安姨的声音传来:“哎呀,小絮回来了呀,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我了然,跟着她进屋。
靠近阳台的一角,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和父亲下着棋,轮椅上的中年男子脸上难得噙着一抹尽兴的笑。
见我回来,邹亦立马站起来,说道:“絮絮回来了。”
我碍于父亲和安姨在场,不好一直冷着脸,淡淡地对他一点头,蹲下,抚着父亲的双腿,说道:“是不是坐很久了,累不累,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他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枯瘦的脸上有着孩子气的满足,“邹亦陪我下了会儿棋,这会儿很精神,想不到他的棋艺那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室的尴尬,我蹲着,背对着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灼热感。
父亲看了我一眼,立马转了个话题:“你饿不饿,快开饭了。”他说着,转而又对站着的男人道,“邹亦,你也留下来吃点吧。”
邹亦笑笑,婉拒道:“柳叔,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改天一定来尝尝安姨的手艺。”
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对他说:“你有事就先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口里逐客的语气,朝轮椅上的父亲道:“柳叔,我的事情就是想请絮絮吃个饭,可是她不肯给我这个面子,您能否帮我说一下?”
闻言,我黑了脸,父亲笑了下,转而对我道:“絮絮啊,邹亦都开口了,你就去吧,别驳了人家面子,这么多年没见,叙叙旧也好。”
父亲都开口了,我便不好意思推脱,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男人无辜地朝我笑笑,向父亲道:“那柳叔,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说完,接过安姨递过来的风衣穿上。
卷二 我现在过得很好
在一家名为“追忆”的西餐店里,我们靠窗相对而坐。
邹亦招来服务员点餐,我就呆坐着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短短的几分钟,脑子里又将四年的大学生活过了一遍,直到男人唤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问道,眼波流转,在点着橘黄色温馨灯光的西餐厅里熠熠发光。
瞄了一眼四周的情侣,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异样感,冷冷地开口:“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笑容僵在他脸上不过一秒,随后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
“不过想见见你,和你吃顿饭而已。”
他说话的瞬间,菜已陆续上来。
顶级的SIRLOIN,做成五分熟,口感韧度强,肉质硬,有嚼劲,配上香浓的玉米甜汤,是我一贯的口味。
“82的Lafite,尝一下。”他说着,为我倒了一杯。
我见他一副我不喝他就一直举着的样子,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杯,象征性地抿了口,口感醇厚,入喉香甜,确实是良品。
“怎么样,好喝吗?”他问道,目光中竟带着点期待。
我淡淡地点了下头,又说道:“邹亦,我这个人你应该清楚,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的脸暗了,开口的声音似乎有点艰难:“即便做不了情侣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再不济,普通同学?只是一顿饭而已,我没存什么心思,你不用多想。”
我看他一脸诚恳,眸子也平淡如水,便不再说话,一顿晚餐,吃得十分安静,连刀叉的摩擦声也很少闻。
吃完饭,他付了钱,我听见门口的服务生和刚进来时一样喊他“邹少”,便问道:“你经常来?”
“这家店就是我的。”他掏了车钥匙,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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