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兄妹
照片上的女子清纯动人,男子俊逸潇洒,组合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
照片一张张重叠着搁置到指尖,等到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重量逐渐增加时,我才发现已经到了最后一张。
这张明显和之前几张不同,女主还是同一个,男主,已经换了人。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面部轮廓刚毅,五官突出,组合得近乎完美,如果不是我见过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嬴郁郁癫狂的话,如果不是母亲那快和嬴锦廷相似到一块儿去的笔记,我真得会觉得这个男人比起我父亲来,更配得上我母亲。
年轻女子巧笑嫣然,双手抱着男人的手臂,整个头靠在他肩上,十分亲昵,比她略年长几岁的男人双目含笑,看着镜头,无限暖意摄人心怀。
刚刚还紧紧夹着照片的两指突然一抖,我顺势滑到地上,照片撒在我的膝头,脚踝处,凌乱了一地。
“三月三十一日,馨晖园……”鲜艳滴水的麦秆菊,墓前的那个背影,是他。
“我曾经有个很疼爱的妹妹,她也很听话……”他有个妹妹,嬴锦廷的爸爸有个妹妹,而这个妹妹,就是我母亲,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会帮我,他会帮小令,他看到我没有一丝敌意,只有割不断的柔情,只因为我是他妹妹的女儿。
所以的支撑点,所有仅存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我在地上坐了好久,明明是夏季,明明没有开冷气,我却还要蜷缩着抱着自己才能抵抗那彻骨的寒意。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原来即便知道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即便知道要学会付出,幸福还是不会来敲你的门,它,溜得好快。
将东西收拾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就像从未有人动过一样,又从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小絮,你来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安姨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或许她对我们来说只是中途出现的一位看护,我也曾经为她的多嘴多舌而发过火,但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看护,此刻看她眼睛红肿的样子,我不忍道:“我给爸爸送点换洗的衣服过来,安姨,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看会儿。”她点了点头,轻轻带上门。
我放下手里的包包,从浴室打了点水,轻柔地替他擦拭着手。
“爸爸,既然您什么都知道,您为什么不拦着我。”说完,我自己又开始自嘲,“您怎么没劝过我,您有叫我离开他的,是我不听话,是我贪恋一时的温暖,如果我早听您的,也许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您为什么不逼我离开他呢,如果您当初硬逼着我,或许……”话到此,竟说不下去了,就算父亲逼我又如何呢,怕是以我的性子,依旧会一意孤行吧。
那一晚,我睡在陪护小床上,抚着肚子里不该出现的宝宝,独自睁眼到天亮。
早上,安姨来接我的班,看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忙叫我快去休息,可我哪肯,怎么放心得下父亲,安姨就拿我肚子里宝宝来劝我,我想要是她知道我现在巴不得他掉,她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本不该出现的柳棉令。
只是事实证明我没有,因为我手上的剧痛提醒着我,他是真的回来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爸爸的?”他捏着我的手问我,发丝凌乱,双眼血红,怕是连夜赶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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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have*my*word
卷二 把孩子拿掉吧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说对不起的人现在躺在那里,你呢,只顾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一个月也不见得回家一次,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现在躺在那里的男人吗?”他吼着,双眼喷着火。
安姨上前来拉他:“小令,你先放开小絮,跟小絮没关系,她怎么会想自己的父亲有事呢?”
“怎么会想?我看她巴不得我和爸爸全都在她眼皮底下消失,这样她可以继续我行我素,不用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被他尖利的话刺激得胸口一阵阵泛疼,忍不住质问。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每天好好陪着父亲,他至于从栏杆上掉下去吗,柳棉絮,父母是用来孝敬的,何况爸爸身体还不好,你偶尔想起他了,就回次家,不想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让爸爸怎么想,他该有多孤独啊!”
我被他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孝道,我不好,才会害父亲昏迷不醒。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如果这样他能解气,父亲能醒过来,手就算被他捏残了,我也不会吭一声的。
“小令,你放开她。”随后进门的邹亦见柳棉令紧紧地箍着我,忙去掰他的手,而他仿若未闻,甚至连头也没抬,目光如死寂的河水盯着我。
“小令,你快放开,你姐姐怀孕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邹亦放话,柳棉令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一下,“怀孕?”
邹亦趁机拉过我,拿起我的手问:“痛不痛?”
他的一句痛不痛立刻让我想到了嬴锦廷,想到昨晚他还捧着我的手指呵气的神情,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
我趁他专注于我的手上血红的指印时一把推开他,向楼下没命地跑去,眼泪哗哗地流,顺着脸颊没入脖子,多得就快浸透胸前的衣服。
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我抱膝蹲下,无助地把脸埋在里面,无声地流泪。
什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慢慢停下,然后迈开,很小心地朝我走来,感觉前面有个人影,在他手放到我背上的那一刻,我扑进了那人的怀里,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哭得不能自己。
“不哭,絮絮,不哭了。”他像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抚着。
我抓紧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哽咽道:“邹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看见了……看见妈妈和嬴伯父一起拍的照片,他们是兄妹……他们真的是兄妹,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你哭得我心口都疼了。”他席地而坐,将我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说,“把孩子拿掉吧。”
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
这句话像个魔咒般深入我的脑子,把该除的不该除的想法统统除去,徒留下空白……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我又躺在了陌生的床上,这次,我却认识,这里是“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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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
卷二 阁楼
两次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于是在精神开始抵触时,忙跳下了床。
床边有双拖鞋,竟是女式的,我没想那么多,直接套在脚上。
邹亦似乎不在家,整个房子很安静,我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楼上楼下晃荡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包包,只好坐在沙发上干等。
他的房子东西很多,倒也整齐,每样东西都以他的眼光放在合理的位置上,大多是艺术品,我不敢随便乱碰,怕手一犯贱就是好几百万,到时候即使他不让我赔我也过意不去,倒不是说怕欠他人情,而是破坏艺术品着实让人觉得有点可耻。
就这么坐着,眼睛竟又慢慢抽拢,当了孕妇后,像永远睡不够似的,我只好起来,到处瞎逛,借此打跑瞌睡虫。
邹亦的这栋别墅和“万巷”的那栋比要多了一个阁楼,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应该会很寂寞吧,我一边想着脚步已经踏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我在这里转悠几圈都没发现应该出现在他家的绘画工具,我估计着应该就放在阁楼里。
果然,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高级颜料的香味,整个阁楼很暗,一点光也没有,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关,幸好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才让我踱步到了一扇小窗户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午后的阳光洒了进来,我闭了眼,觉得这个小小的玻璃窗里透过的光亮甚是舒服。
享受了会儿难得的惬意,我转身,看到满屋的画作傻了眼。
面积有限的阁楼,上上下下,从墙壁到顶上,全是画,就连地板上也放了几张,乍看下去,竟有种凌乱的美。
这倒不是最震撼我的,最震撼的是每幅画上都是同一个女人,很年轻,应该是个少妇,不是很漂亮,却分外端庄,有种娴静的美,这样的女子,不动的姿态才最吸引人眼球。
尽管有这种独特的美态,但每幅的眼睛里都有化不尽的愁思,让我不由得肆意猜想,这个女子到底遭遇着怎样的苦痛。
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我像窥探到别人的隐私般,惶惶不安,那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几秒才推门而进,那几秒让我像做贼般心虚。
进门的男子看见我,茶眸里竟闪过一丝狠戾,特别是看到地上的画作上还有一个脚印时,他的脸色变了变,我的脊背有点发凉,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来拉窗帘,不小心踩到的。”
几乎是两三秒内,他又恢复如常:“没关系,以后不要上来了,这里乱,我也很久没来了。”
我状似听话地点头,心里却打着擂鼓,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由于父亲的关系,我对颜料的香味很是敏感,刚刚闻到的那种,应该是几个小时前留下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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