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莫卿还是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故作冷静,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一双漂亮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虽然她原本并不想要什么。但如果这是丹娜逼着她要的,那么她不如要一个自己最想要的……“我想要一个男人,我知道他早晚会落入丹娜小姐的手里,只要那时丹娜小姐将他交给我处置,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她幽幽说着,话语间却是非常巧妙的讨好了丹娜,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丹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转过头来看她,美艳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层莫名的情绪,许久,丹娜忽然将手中的枪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畅快淋漓的笑来:“好啊,果然是性情中人,告诉我那个让你神思颠倒的男人是谁?我倒想知道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这么倒霉,让一条美女蛇爱上?”
虽然心底对丹娜的话感到不悦,但莫卿却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压低了脑袋,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孔、凡、清。”
*
“现在可以不跟我闹别扭了吗?”缓缓诉说完一切,孔凡清深深舒了口气,移眸看她,别以为他看不出,这几天她表面虽然貌若平常,但在林资业走了以后,她心底一直有个结,他知道如果他不将这一切说开,她心底的结就永远都打不开,但这件事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所以他不得不隐瞒这一切。但,事到如今,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若兰还没有回过神,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脸颊一烫,想起自己这几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真是羞人得紧!
“我没有闹别扭!”尴尬的移开脸,她小声抗议着。毕竟他的心思藏得这样深,他不说,她又怎么能猜得到?她那哪是闹别扭,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的好吧?
孔凡清笑着走到她身边,十分自然的将她揽进怀里。“走吧。”他低语,她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听到他浅浅说道:“我陪你去看王叔。”
王叔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她也曾多次想要劝他回去休息一下,可王叔每次都说在林资业尸骨未入土为安之前,他一定要守在跟前。
见劝说无用,最终孔凡清冲她轻轻摇了摇头,让李尚歌给他安排了一间舒适的病房,便让他住下了。
王局长打来电话,今天尸检报告就可以出了,林资业的尸体也终于可以送去火化入土为安。
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但孔凡清比谁都清楚,她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这件事,虽然她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但她的真实情绪瞒不了他。
在大陆,林资业除了林若兰几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少的可怜的几个人也因为最近林氏的丑闻别说来参加葬礼,就是连打个电话都怕沾上边,所以此时守在这里的除了她王叔还有孔凡清,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也好,老爷不喜欢吵,能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也好。”王叔好像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静静的跪在灵堂烧着纸,这座灵堂是孔凡清早就布置好了的,虽然不甚华丽但也足以得见布置得人没少费心。
毕竟现在林氏正处于丑闻之中,太过张扬也不是好事。
现在的林家除了王叔就是她,老弱妇孺,所以葬礼上的所有事情基本都是孔凡清在处理。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们俩还没有结婚,孔凡清甚至连林家的女婿都算不上,可他现在做的却是比女婿更用心的事。她觉得对他亏欠,可他却只是摸摸她的头笑。
傍晚的时候,孔凡清代她开车回去给她拿洗漱用品,孔凡清前脚刚走,王叔便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孔凡清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小姐,你现在过得好吗?”
她没想到王叔会忽然这么问,先是一愣,许久,缓缓答道:“应该算是好吧……”
这段日子的事情太多,林资业一走带给她太多的措手不及,心底的秘密太多,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其实,早在今天孔凡清跟她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陈珍珍死亡当晚的真相。如果自己心底的猜测是对的,她又该如何去证明?
当初不顾一切都想要找到真相的想法,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了,太多太多的人干扰了她的思绪。
“我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小姐接受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孔先生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老爷费尽心思替小姐绑住他,也是怕自己匆匆忙忙走了以后,小姐一个无人可依。”王叔将一张张冥币放进火盆,那幽暗的火光照着王福庆苍老的侧脸,却显得那岁月的痕迹越发深邃。
她知道王福庆现在开口一定还有话可说,便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跪在林资业的遗照前,没有说话。
“这个社会现实的很,老爷活的时候风光了,便都来讨好奉承。可林家一出事,便是树倒猢狲散,连老爷的灵堂也没有人肯来。但他们谁也不知道,其实林家现在看上去潦倒……实际老爷名下可被查封的产业早已不过是几座名存实亡的小公司,大部分的产业早已变卖成现金存进了苏黎世银行,这是老爷的遗嘱还有老爷在苏黎世的密保箱钥匙,密码是小姐的生日。”
听到王福庆的话,她几乎要惊呆了,看着王福庆从怀里掏出这些他一直贴身保管的东西,她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其实,这些都是孔先生帮忙办好的,当时老爷受了重伤躺在病房,对这些打算根本没办法付诸行动,他当时浑身瘫痪却牵挂着小姐,我看着着急,可也无能为力,当时老爷打了个电话给孔先生,我一直不明白老爷为什么对孔先生那么信任,但看到孔先生切实的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以后,我才知道,老爷对他,从没看走眼过。”
“孔先生不是一个喜欢承诺的人,但王叔我清楚,像他这种人一旦绝对对谁负责就会负责到底。小姐,我看得出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不要计较太多才会更幸福,而小姐的幸福才是我和老爷最想看到的事。”
王福庆意味深长的说完这段话,其实不外乎是想告诉她不要对孔凡清计较太多。看来,王叔知道的或许比自己还要多……但他今天却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难道自己的心事真的如此明显吗,就连王叔也看得出,她的心里其实还心存疑虑?
暗暗攥紧了手里的那份遗嘱和那把钥匙,她没办法否认,今天在墓园看到孔凡清为她所做的一切,在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有冲动想要告诉他一切,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又走了怎样离奇的人生,她真的很想跟他分享,但在开口前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他会相信吗?这一切,这匪夷所思的曾经……他现在爱上的是林若兰,如果他忽然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完全是林若兰,会怎样?她害怕了……她开始恐惧,恐惧他将会有的所有反应……
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这样的妻子……这样离奇古怪的妻子?
在他说完那一切的时候,她甚至立刻挑起话头转移他的注意力,为的就是怕他问起自己为什么要调查东方女王谋杀案,怕他锲而不舍的追问,而她……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来欺骗他……或许,不是找不到,而是她不想。
而他,并没有追问。她知道,这并不是他不记得,而是他不想逼自己。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很少逼她做什么事情,一切都是以她为主,他的体贴和温柔隐藏在那淡漠的表象之下,却是如此的令人感动。
正因如此,她却是更怕告诉他这一切。
在灵堂跪了这么久,她也想了很多,譬如东方女王的案子,她打算明天就找Farrow当面问个清楚,如若他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么她也可以完完全全放下自己作为陈珍珍最后一个未了的心愿,从明天以后就全心全意的做林若兰,做孔凡清的妻子……再也不想那些早已逝去的曾经,而她就是陈珍珍这件事,也跟着那段曾经一辈子埋葬掉好了。
*
孔凡清回到自家楼下瞥见门口停着的那辆轿车,眉头微蹙,下一刻,只见那车上走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向他走来,缓缓开口道:“孔世侄,我……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丹娜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楼下舒海清跟孔凡清站在她的车旁,舒海清说了些什么之后,将手中的行李箱递了过去,孔凡清有些迟疑,许久之后,还是接了过去,看到孔凡清的动作,丹娜不由得嘴角微勾,抿了口杯中的咖啡,美艳的五官闪过一抹恶毒。如果不是经过调查,她也不会想到那个除了看上去长得好看了点的孔凡清居然有着如此了得的背景和身份。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就决不能再留他。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会是自己接下来计划当中最大的阻碍。
风轻云淡的放下手中的窗帘,她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书桌上,浴室刚好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还有哗哗的流水声。
“丹娜,帮我拿条浴巾。”
上一秒还阴狠毒辣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她赶忙走到屋里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全新的浴巾,从浴室递给他。就像莫卿一样,她也有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不惜隐瞒身份,从一个卑微的小模特做起,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甚至就连父亲都不理解,与布亚诺家交好的众多世家,也不乏英雄豪杰,她为何独独对Farrow青睐有加。是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是个秘密,除了她,谁也不曾知道的秘密。
Farrow出身时尚世家,父母也都常年呆在国外,父亲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她身为布亚诺家族子女的身份不可能瞒他一辈子,只要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她相信,Farrow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再也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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