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心里涩涩的,摇头怪她,傻孩子,那么远喊人,也不知道用内力。
出征送行的人很多,皇上亲自抱着舒天赐站,下了御撵,舒落宇叩拜了,站起身
“母皇,我走了”
女皇颔首
“去吧”
舒落宇看看眨巴着眼睛的舒天赐
“太平啊,你娘上战场去了”
舒天赐头也没回,越湛在一边眼圈红了,女皇问道
“湛儿,不然你就留下?”
越湛摇摇头,干脆利落的扣了个头,转身就走,结果舒天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这是舒天赐出生以来第二次哭,把舒落宇嫉妒了个半死。
如今帐下孤灯,撑着头想来,也是别有滋味。足够心情澎湃,嘴角带笑眼圈发红了。
江夏王小世子倒是没来,舒落宇很是松了一口气,结果,越湛给了她一张纸,上面六个字,我为君生,亦肃。
舒落宇怒了,一路上都没怎么和越湛说话,御剑关也分开帐篷住。
大帐被人粗鲁的挑开帘子,独孤凰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草草的抱了个拳,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力度使得结实的木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舒落宇喝了口冷茶,看了看椅子腿,还好,没嵌到地里去。
独孤凰扒了头盔扔在地上,一脚踹开
“她们怎么会有火炮?!!见鬼了!!!逮到这个奸细我把她剁成馅!!!”
“没有不透风的墙,幸好我早就着人把城墙都加固了”
“饶不了那个混蛋!!!”
舒落宇清了清嗓子
“京城关于泄密这事,都吵成了一锅粥,你就别跟着上火了”
“姥姥的!!咱们就天天和她们对轰!!?”
“那炮弹都是银子,这打仗,没事往外轰银子可是不划算,怎么?你小子来我这刺探军情来了?”
“天天憋城里坐着点火,我受不了!”
舒落宇摸摸额角
“别急别急,这京里……”
独孤凰凤眼倒竖
“那帮混蛋说是我们京东大营泄的密,我呸!!谁啊?谁泄的?那工部还有人知道流程呢?!怎么没人说是工部泄的密?!!我看她们就是千方百计的整咱们!!!”
舒落宇摆摆手
“哪有保密能保一辈子的,我庆幸我毁了地雷的制方,不然贻害无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守不攻不是办法”
“哼,不知道哪个泄密到百越的,百越个屁大点的地方也敢联合遗族造反!?等爷爷有空平了它!!”
独孤墨玉挑帘进来
“元帅”
“坐”
“京城的舆论不利于您”
“不利就不利吧,我现在千里之外带兵打仗,她们还想怎么着”
“元帅,我们要不要也找找那个泄密的人?找到了,就有个交代啊”
“本王要和她们交代什么?她们也配!遗族元气大伤还不知道好赖,我就打老实她。有几门火炮了不得了?”
舒落宇一抬头,赫连紫居然也来了,头上迸出青筋两条
“怎么?!这仗这么轻松啊?啊?“
“宇殿,现在对比前面的遗族,您后面更危险,您要是只守不攻,恐怕就要有人说您与敌国通了!”
“…。。与敌国通…。。赫连老将军来信了?”
“是”
舒落宇站起身来,嘿嘿低笑了几声
“为了保命,让别人拼命不是我的作风!我一不怕死,二不怕被冤枉,合起来,我不怕冤死!走走走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都在我这堆着,到时候遗族攻进来,什么都不用想了!一个玩忽职守够咱们一块见阎王的!”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向外走去,临了,赫连紫回过头,郑重的说
“宇殿,我们不怕和你一块见阎王!”
舒落宇飞过一个折子,笑骂
“边儿去吧,老娘还没活够呢!”
用火炮,不错,问题是,银子是个问题,狂轰滥炸了一天,两边就偃旗息鼓了,遗族不服,开始传统型邀战,咬牙切齿第一个要揍的人,就是文亲王舒落宇。
结果,舒落宇倒是出来了,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春光灿烂,遗族这边还没开打,尾巴就被人点着了,越湛带着人从后方突袭,赫连紫独孤墨玉两边夹击,遗族大怒,不要命的向前直冲过来,誓要把舒落宇砍成肉酱。
结果被草丛里尖锐晶亮的三角钉戳进了马脚,一时战马长嘶人立,撞做一团。
舒落宇身后的护城河里齐刷刷冒出了一排弓弩手,飞蝗如雨,遗族连文亲王的衣服边都没摸到,就一路败走
临走时大骂卑鄙,舒落宇嘴角一挑,兵不厌诈,我不卑鄙谁卑鄙?!
吃糠咽菜喂蚊子,埋伏了无数天的越湛回来了,一身黑甲满布鲜血,那张漂亮的脸却愈加出众,看得队伍里有些女兵动作僵硬,行动迟缓。
他幽黑的眼睛在人群中转了一大圈,远远的看见舒落宇的一片衣角,没入中军帐去了。
越湛垂下眼睛,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光彩也淡了。
独孤凰一身水淋淋的,站在他身边,莫名其妙
“这是闹什么呢?怎么?难道是宇殿要娶夫郎,你拦着她了?”
越湛看了他一眼
“相反”
独孤墨玉吓了一跳
“越将军,一男嫁二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越湛被他噎得半晌无语,赫连紫明显受到惊吓不过,她一个女人不好搅进来,满身惊悚的以龟速前进。
越湛怒道
“什么二妻!”
冰牡丹倒是颔首
“其实二妻也不错”
话音刚落,一声惊叫,后勤总领被冰牡丹被赫连紫扛在肩上,大步离去。战胜的城门内一片喧嚣。
京城之内,朝堂之上,楚恒,南宫灿,等数十人联名上书,抵抗京东大营泄密的谣言,京东大营留守的陆鸣廊陆将军任它东南西北风,硬是岿然不动。
仪皇子的势力被江夏王硬生生的制衡住,动弹不得,两边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樊家依旧没有浮出水面,皇太女和樊密的最后一点感情随着这样风起云涌的局势,消耗殆尽。
转眼三个月过去,舒天赐十个月了。
有模有样的学着皇上用茶,结果因为手指太不好使,摔碎了价值连城的夜光杯,女皇抱着她大笑,说,我们太平碎碎平安。
伤
战士,战事,受点小伤那是正常的。舒落宇眼里的小伤范围奇广,除了断胳膊断腿要死了的,全部都是小伤。
来御剑关几个月了,她和越湛依旧在有模有样的冷战。除了分配军务,其他的话只字不提,慢慢的舒落宇甚至能不再期望和他对视,埋头在桌子上,舒落宇想,什么都能习惯吧,只要你下定决心不怕痛,不放纵,那么,什么都会过去。
爱情就像毒品,戒掉很痛苦,也不是戒不掉。
目前倒不是想戒掉,不过觉得自己的感情过了限,要向回撤一撤,什么事请都有个限度,过犹不及。
舒落宇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个狠人,不过好在还有点自制力。
一伸手,几乎把油灯碰翻了,舒落宇手腕灵活的一动,便把灯稳住,连灯油都没有洒出去,人都说行军布阵难,上阵杀敌英勇。不过,她觉得更难的是战备,一边要稳着天下百姓,一边要平衡着野心势力,一边还要满足边关需要,这在落后的农耕时代,用的,全都是脑子和耐力,审时度势,长袖善舞,那才是难。
舒落宇将下巴抵在桌子上,两眼望着灯火,想必现在的东宫里,皇太女连灯油蜡烛都要心疼了吧?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她有更好的办法,然而,她却闭口不言,只因八个字,功高盖主,人言可畏。
她明白舒小三为什么没来,显然,皇太女那边的情形要比她这边危急,心里有些烦躁自责,舒落宇站起身来,走出营帐,开始习惯性的漫步。
漫着漫着,就漫出了营地,艺高人胆大,黑夜里她也到自若,仿佛这就是她家后花园。
知道一声刀剑碰撞声传来,舒落宇抬头,眯眼,定睛,一个箭步冲上去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和越湛刀剑相向。
那人武功不弱,并且好像熟知越湛的武功,手下毫不留情。
舒落宇离得甚远,几个起落之间,那两个人已经过了数招,越湛明显手下留情,并且他的左臂微微有些凝滞,想必是阵前受了不轻的伤,若非如此不会阻碍他行动,一个几寸长的刀口对越湛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她还没到,两人居然收手了,舒落宇轻轻的落在树上,遥遥的看着,长眉皱起,眼中的失望泛滥开来。
越湛生硬的声音饱含怒火
“你有野心就要生灵涂炭?!我说过什么?!王位都是你的了?你动作还真快!!”
“若不是你,还会更快!!我本来就不必别人差什么!!”
越湛冷笑转身
“不差?!你清醒点吧!!”
那人显然被激得理智全无,一柄剑冲着越湛的后背就刺了过去,舒落宇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到了越湛。
那柄狠辣的长剑穿胸而过,舒落宇吐了口血,哈哈一笑
“原来这就是情不自禁!!领教了!”
那人也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就要横剑搅动,舒落宇伸手一弹,剑身嗡的一声响,从剑柄处裂开,震得舒落宇哇的又吐了一大口血。
那人一见,转身便逃。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等越湛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追赶不及了,越湛脸色惨白的抱住舒落宇,全身都在抖,声音还算镇定
“回营!”
月光穿过树林,落在舒落宇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看着越湛的眼睛,双手死死抓住他的领子
“你记不记的赫连春那一剑!!”
越湛的灵魂仿佛都在一时间被抽空了,他抱着舒落宇回营看见她被众人抬进中军帐,帘幕落下,只剩他一个人站在空地上。他还一阵一阵发寒。
耳边全是舒落宇那句,你还记不记得赫连春那一剑!!
眼前晃动的全是舒落宇进入中军大帐还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