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的都是pig的生活;chichishuishui。可是家里太乱了,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要收拾一下。现在我看出来了,家里太乱是因为东西太多。有很多东西早就就该扔掉了,可是父亲母亲就是要留着,这样一来,房间里到处都乱糟糟的,怎么也收拾不整齐。
我说:“把一些东西扔掉,家里不就好收拾了吗?要做的活也就少了。那些东西放了几十年也不用,只是堆在那里占地方,为什么不扔掉?要是觉得扔了可惜,就送人嘛,——不过,您的这些东西现在送人也没有人要啊。”
母亲对我的说法很反感,她说道:“你们年轻人真是不会过日子,好好的东西就要往外扔。这些东西不是钱买来的?”
我不由得撅起嘴来:“堆在那里又不用,还不如扔掉或者送人。您看家里到处都是破烂,放在那里,上面全是灰,从来也没见你们用过。”
“你懂什么?说起过日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行。太浪费了!好好的东西就要扔掉,要是让你们过过六零年……”
我打断了母亲的话:“那您自己呢?买菜图便宜,一买一大堆,结果放到烂得不能吃了,只好扔掉——到底是谁浪费呢?买新鲜一点的菜一顿吃完,对身体好,还其实没花多少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菜有多贵;年前面一斤葱卖到四元钱。”
“菜再贵,您和爸也得吃呀。”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说得容易,哪有那么些钱买吃的?不干别的了,就只顾着一张嘴?都填了嘴了,还干不干其他事了?”
“你们还能有什么事?”我的口气更加的不耐烦了。
“前几天老王家搬新房,我一去一百元就没了;前一月老李儿子结婚,又是一百;前几个月,老杨家孙子考上大学,还是一百。光这半年来去医院看人,就花了三四百。前一段时间我牙疼,到街上的诊所里给我钻了两下,就要了两百多,还没看好,到现在还疼。”
“您彻底看一下呗,该拔的拔,该治的治,再安上假牙……”
“你说的容易,你去问问多少钱,要快一千元都打不住。”
“就算是花再多一些的钱,您也该好好看看,要不老是疼。要是您舍不得花这些钱,我就给您掏嘛。”
“你以为你们挣钱就多容易的?你舍得,沈忱能愿意?”
“他当然没得说,应该的。”
母亲不置可否,去关照孙辈了。我的心中却有些烦躁。是的,我和母亲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同,我常常会挑剔母亲舍不得花钱买新鲜的菜吃,或者就是家里总是乱糟糟的。可是,我有什么好挑剔的呢?我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就反过头来批评父母的生活,
我该知道,在今天,他们的生活方式之所以和我的生活方式不一样,那是因为他们有着与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经历。经历过的苦难太多,人就不得不随时做着些准备以便应对未知。也许,他们宁愿自己苦一点,还因为我们。给后人留下一些东西,虽然并不丰厚,可已是尽其所能了。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尽其所能的含义就是尽量简单地生活,可以不花钱的地方,尽量就不花钱;可以少花钱的地方,就尽量少花钱。但这个时代,是消费的时代,是享乐的时代,是不顾及以后的时代。这就是他们与我的不同。我虽然并不会像母亲所说的那位“张家的姑娘”一样大手大脚的,但是我在努力适应这一切变化,让自己生活的舒适;我的父母却只想着做出为人父母的样子,好让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好。
是的,我该闭上嘴巴的。
可是,不,我不能够选择沉默。当母亲在我身边向我诉说的时候,我应该学会倾听她的话。为了她,我该学会和她交流。她的苦恼比我的简单,但也许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更加的沉重。为什么,我总是在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是一种教训她的口气呢?她只不过是想和我说说话罢了。在她的心里,有比我多三十年的烦闷、忧伤,可是这些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够理解。是的,她没有接受过多少书本教育,这也许会使她在表达的时候显得唠唠叨叨,显得只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计较不已;可是,她是那么善良、热心,更重要的是她为了家人奉献了一辈子。现在她觉得累了,想要说说这些了,我却是这么的不耐烦!
我看着母亲行动迟缓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羞愧像这冬日里的风一样让我的心里变得好冷。以后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我一定得要学会克制,不让那些在不知不觉中漠视母亲的话再从我的嘴里冒出来。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榜样——在我醉醺醺地胡言乱语的时候,他却是在用心倾听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比如表哥、比如我的父亲母亲、比如纪凡。不论你喜不喜欢,别人都有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的权利,只要他的生活方式没有妨碍到你,那么,就请你宽容一些,不要太过苛刻,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和方式强加到别的人的身上,也不要轻易地去同情和怜悯。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你的理解。世界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如果在我们能够想起来亚马孙森林里的各色生命的时候,心里还有着探求秘密的欲望,那么,我们就应该对自己身边不同的生活抱以宽容和理解。实际上,我们和那些生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要求的是同样的生活,那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亚马孙,也不会再有黄土高原和东非大裂谷;当然,最后留下的欧美风貌也许会在孤独中慢慢走向死亡。
我想人与人之间也应该如此吧。
可是这一次的散步中,母亲走在我身边的时候,不再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春天来了,我们视而不见。
路边拐角的地方有一棵美丽的柳树。金色的枝条柔软如丝,鲜绿的叶芽儿,从一点点变成三叶的眼睛,越睁越大。它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它,于是柳树越发成了朦胧的一片忧伤。再过去,有一棵连翘。每年似乎总是它最早报春,弄得有些人自然要将它同迎春混为一谈了。它也静静地、满怀希望地把明黄色的花苞一个一个翘首以盼地在枝头绽放出来,却又落寞地洒了一地金黄。等人们猛地一回神,呀,连翘已是绿叶葱葱了。
就这样,每一年的春天都是在无限的祝福和期望中静悄悄地来了,又去了。等到榆叶梅、碧桃花热热闹闹地开起来,樱花接踵而至,一派明媚绚丽的时候,人们只能惆怅地望见春的影子——天热起来了,那种鹅黄柳绿的色彩变成了浓重的绿意。只有风儿忽大忽小,那摸不着的脾气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今年却有些不同。天气热的早,还没有出正月,杏花、桃花就已经红红白白的开了。这春的韶华已然把它的面纱轻轻掀起,若是不能及时去瞧一瞧,那就太可惜了。因此,只要一到周四,沈忱就会忍不住问我“这个周末去哪里?”
既然杏花开了,当然是要去南川看杏花的了。
到南川看杏花,最好是骑自行车去。只要从城市南山山麓的一个山口进去,不出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一路都慢慢地穿行在如雪的杏花里,那样的心情一定会像杏花一样烂漫。
这是我的期待。
沈忱要陪我去,他说是不放心我的车技。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愿意承认,因为只要骑车到街上,看到一辆又一辆从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我就会变得过于小心翼翼。有了沈忱在前面带路,我的心里会感到踏实很多。
“小雪,一起去?”
一听见爸爸这样说,小雪就大叫起来:“我不去,我要写作业。”这个时候,小雪表现出来的学习热情有一点让人讨厌。
“回来再写。”
“要坐你的自行车,硌的我屁股疼,我不去。”
小雪找到的两条理由,都被沈忱和我轻易就否决了。但是想想带着一个这么不情愿的小雪去,一路上闹些没来由的别扭,那还不如不去——我们不再说什么了。
沈忱有一个附加的条件,“要去就要趁早,十点钟就要回来;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这样一来,想要悠闲自在地去南川看杏花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到南山口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钟,东山上刚冒出头的太阳有气无力的,空气中是丝丝凉意,骑车子向前冲的时候,会感到那风依旧是顽固的。面前是一段水泥路,两旁有许多的民房;向前走了不久,只剩下路的西侧还有些平房,路的东面是一条塞满了去年留下的枯草的深沟。沈忱指给我看这些枯草,他说:“去年雨水多,这些草长得多高啊。”
我瞄了一眼那里,就又低头奋力蹬车向前。忽然耳边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声喊着说话。抬头一看,只见沟东面的山上,在半山腰的地方站着几个人,正在大声喊话。我心里想“这些人起的真早;并且还有这么好的兴致。”这情形就像是山歌里唱的“咱们拉话话容易,见面难。”可是山歌里拉的是情话,在这里,我渐渐挺清楚一个女高音正在一遍一遍地交代着“我炒了些臊子,让你姐给你带过去”、“衣服都洗干净了,下次捎给你”。隐隐约约的,从我们路过的一个院子里传出一两声沉闷的答应声。那院子的高墙上有三道铁丝网。于是我明白了,这不是晨练时的吊嗓子,也不是心血来潮时的恶作剧,这是让对话的人既盼望又绝望的无奈之举。也许,这里也有希望?
我心里带着一丝感慨继续向前。哪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不是清白无辜的呢?可是最后却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但是,“现在”就算是最后吗?也许只要生命还存在,一切就都会有改变的机会。改变。我曾经期望着改变,可是也许我所期望的那种改变其实就好像一个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的人一下子心血来潮站在镜子前涂脂抹粉一番,那只是心情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