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题,玉锁清江舟不渡”
“雪封古径客难行”宋哲对上,众人忍不住低声叫好
“第九题,烟笼古寺无人到”
“树倚深堂有月来”灵儿再续。又是一片赞叹声。
“最后一题,寒塘渡鹤影”
大殿里的空气一滞
我略愣了一下,沉声道;“冷月葬花魂。”
“好啊!”赞叹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太师骄傲的看了我们一眼,一甩胡须,回头向月帝禀告道;“叶清歌,叶清灵,宋哲三位才子技压群贤,已通过第二轮考试。请皇上主持第三轮考试。”
月帝看了看我们,“三位爱卿辛苦了,第三轮由朕和逍遥王主考,也不必紧张。”三人齐声称是。现在我们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三甲了。月帝更是连称呼都换了。
“无论学文习武,都应以国事为上,三位先谈谈对国情的看法吧。”月帝淡淡的开了口。
“在下先抛砖引玉了,”宋哲上前一步,向御座上二人一揖,“夜国一直为我国心腹大患。虽近两百年来,我国力日益强盛,夜国不敢轻侮,但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况夜新皇登基以来,崇尚文武并重,成效显著。夜国是我圣月朝最大敌人,不可不防。”
“不只如此,东瀛水师强悍,虽表面恭顺,实则年年犯我海域,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灵儿顺着宋哲的话向下展开。
“噢,”月帝被灵儿勾起了兴趣,“照你这么说,朕就该把不日进京的东瀛使节团扫地出门。”
灵儿暧昧的一笑,月帝只觉心如鹿撞,“皇上是万乘之尊,又怎能如此粗暴的对待人家东瀛公主。更何况,东瀛不时有求于您吗?只要不让他们满足,他们就永远是您忠实的盟友。”
“前提是您能给的是别人给不了的。”我补充道,“若夜国能给出更为诱人的条件,那东瀛也会立刻倒戈相向的。”
“这么说来,月国如今可谓腹背受敌。”月帝的语气却不带任何忧愁。
“麒麟两国是我们的盟友,两国富庶,并不会成为我国的包袱。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夜国。无论东瀛如何,我们的西部防线都是很牢固的。”宋哲肯定地说
“嗯,朝堂上最近一直在为一件事争论不休,”一直沉默的逍遥王好整以暇的开了尊口,顺便转移话题“我和皇上想在北边修一条长城,抵御外敌,议政厅的大臣们多数不答应,但又给不出个合适的回绝理由,三位觉得呢?”
“万万不可! ”我和灵儿同声喊道。“噢”月帝挑起他的浓眉,逍遥王眼中精光更胜。太师不听得给我们打眼色,冷决冷郁都是满面忧色,宋哲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其他人的表情更是不用看了,比白日见鬼好不了多少。
长城,一座由贫苦人民骨肉筑成的防御工具,从一开始就包含了孟姜女的血泪,最终也没能为明朝挡住满洲的铁蹄。正如康熙大帝所言,“长城是什么,长城就是个摆设!”
我调整一下呼吸,尽量平静的开口;“草民斗胆问一句,皇上打算耗费多少人力财产去修长城。”
月帝瞥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又是钱,除了钱,爱卿就不能想点别的理由吗?”
我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道;“皇上又打算让子孙后代以多少代价来维护长城?”
月帝再次抬头看我,眼光复杂难明。逍遥王脸上也现出深思的神色。
灵儿接口道;“长城,咋听之下确实威风无匹。但麒国纵有怒江天堑,若不靠麟国支援也无法阻止夜国骑兵的铁蹄。无论天然或人造的防御工具都无法保证子孙万代的安全。皇上想建长城,这很好,只是想错了地方。”
月帝一瞬不瞬的盯着灵儿的美眸,表情愈加严肃。
“长城不应该是处在北疆的死物,它应该是每个月国子民心中的信仰。”我再次开口“夜国三百年的欺凌却始终不能将月国这个名词从世界上抹煞掉,就是因为人们心中对祖国的信仰。月国的长城其实早就建立起来了,皇上只需加固就行了。月国万千子民对您的信任才是您真正的万里长城!”
我和灵儿并排立在御座前,沐浴在众人或惊异,或崇拜,或赞叹,或仇视的目光里。
月帝和逍遥王都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了我们好一会儿。
终于,逍遥王长叹一声:“值得老师逾矩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月帝眼光一凌,沉声宣布道;“叶清歌,叶清灵,宋哲三位才子为天下同辈中翘楚。今次恩科,着宋哲为状元,叶清歌为榜眼,叶清灵为探花,钦赐。”
我们再次下拜谢恩,这磨人的殿试总算是完了。我和灵儿的名次大约也算可以向太师交待了吧。毕竟太师也该明白,我们两个插队的只怕难以服众,让那个众望所归的宋哲拔得头筹也更能令天下才子幸服。
正当我和灵儿准备打道回府补眠的时候,那个王公公再次宣布道;“众位大人请留步,今日皇上在风台赐宴。”我绝倒!探
邂逅
轻灵篇
那一夜我和也俊相拥而眠,一夜好梦,令我惊讶不已。在遇见歌儿以前,我从未在有旁人在侧的情况下睡着过,作为一个在刀尖上求生存的人需要的是绝对的警惕,不能有一丝松懈,因为我们很可能会为了这一丝松懈而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生命,这是无数血与火的洗礼后得出的教训。潜意识里,我的气竟然认同了也俊的存在,看来我的心中早已将他看作了自己的一部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不然他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他不会想知道杀人无数的曼华沙珠是怎样对待背叛者的。
我为也俊赎了身,在接过卖身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冰冷得可怕,从老鸨及一群护院打手眼中的恐惧可见一斑。用力将卖身契握在手中,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顷刻间那张纸已经变成的细小的碎片散落开来。转过身完美的掩饰眼中的杀意,对也俊温柔的一笑,对上他泛着湿意的眸子,轻轻地扦起他的手大步离开。
回到冷府,不意外的得知冷郁已经吩咐下人为也俊准备好了房间,歌儿总是那么了解我,心中顿时温暖了许多。看着那间干净整洁的客房,衣物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厮以供差遣,待遇跟我和歌儿差不多,也俊表现得有些惶恐,我倒是接受的心安理得,谁叫冷大公子对歌儿“图谋不轨”呢?
安顿好了也俊就得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科考了。冷家上下这几日真可谓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下人们从早到晚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到府中两个待考的考生,冷太傅将冷府西面的露清阁拨给我们做读书复习之用,据说这露清阁是当年两位公子读书备考之处,其中的期望自是不言而喻。冷郁给我们送来了一大堆补品,早晚进补,让我和歌儿一阵头大,索性将补药都给了也俊,他这几日在房里养伤,补补身子总是没错的。冰块冷决更是抱了足足三大摞书到露清阁,酷酷地丢下“读书”两个字就扬长而去,我们两个又是一阵无力。
不论外面怎样的天翻地覆,我和歌儿呆在露清阁里闭门不出倒是惬意无比。外人看来我们是在做考前的最后冲刺,其实我俩只是整日里聊聊天下下棋补补眠而以。偶尔趁别人不注意,我还会偷偷溜出去看看也俊。
几天的调养他的伤已经痊愈了,大量的进补也让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皮肤愈发的晶莹白皙,像极了白里透红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也俊虽然出身青楼,却是个极懂得进退的孩子,每日都安静的在房间里养伤,从不踏出院子半步也不多问,这一点上很令我满意,毕竟我也不想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don’t trouble troubles until trouble troubles you”是我一贯的准则 ,我可是很懒的,惹毛了我,我可不保证不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终于到了殿试的日子,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层层宫门来到仪和殿。一路上身后的才子们都紧张地打量着这座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宫殿,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里将会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或名落孙山或金榜题名,一切都将在此一搏,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沸腾?
在我和歌儿看来到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路上都以鉴赏的眼光打量着这座历经八百年风吹雨打见证无数阴谋诡计纵横捭阖的建筑,甚至还讨论起了它与故宫,与梵蒂冈的区别,与无形八卦的联系等。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终于见到了京城四公子中的另外两位——宋哲和逍遥王月璟皓。两个人表面上都透着一股浪荡不羁,一风流一逍遥,但骨子里真正藏着什么大概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而我也无意去探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权带着面具生活,既然自己都不曾真实以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况且知道得太多就会有无穷的麻烦,我没有这样的求知欲,我真的是个懒惰的人。
众人参拜月帝后殿试正式开始,第一轮猜谜,很老套的题目,虽无聊却成功地刷掉大半,只剩下包括我,歌儿,宋哲在内的十五人。第二轮是对联,我,歌儿,宋哲平分秋色,晋级第二轮。第三轮畅谈国是,圣月帝似乎对我们的观点很是赞同,但在修建长城的问题上却出现了分歧。不是没看见太傅给我们投来的眼色以及众人的诡异表情,但我和歌儿都默契的选择了忽略他们。作为现代人我和歌儿都非常清楚长城意味着什么,且不论修建长城所花费的巨大人力物力,光看后代将花在长城的修缮维护上的代价就已经大得惊人。要知道中国古代的长城并不是秦始皇一力所建,而是春秋各国在各自的国土上通过漫长的时间建造了主体,秦始皇所作的只是将这些分散的长城修葺连接,使之成为一体,但仅这一项工程就使得当时的秦国白骨遍野死伤无数并不亚于一场残酷的战争,更有孟姜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