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谈过了吗？怎么又要见？”孙旭阳问道。
德兰诺耸耸肩，回答道，“这次不是你，是你的女朋友。”
“车队老板要找阿树？”孙旭阳疑惑的向他确认。
“是的，麻烦你们再跟我去一趟，他很急。”德兰诺看到孙旭阳和阿树站着不动，下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孙旭阳和阿树想了想，还是跟着他上车。因为看德兰诺的样子，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德兰诺的车子风驰电掣，再次来到法拉利赛车总部的管理大楼。
这一次，不是私人餐厅的会面，而是整洁的办公室的会面。
与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托德的办公桌上十几张张皱巴巴的纸片。
十几个戴着眼睛的学者模样的人，站在办公室里靠近窗口的地方，轻声的争论着什么。
然而他们看到孙旭阳和阿树走进来，立刻闭嘴保持沉默。
站在办公室中央的托德望着阿树，开门见山，“我出1亿欧元，买你那个完整的公式，如何？”
第三百六十八章极品宝物
“你……”阿树走上前，看清桌子上的一张张纸片上，正是她清晨填写的公式，不禁又惊又怒，“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有一张是我们车队的技师从维修点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交给我的，剩下的，是从你昨天住的旅馆的废纸篓里翻出来的。”托德不在言语上有丝毫躲闪，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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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刚才是孙旭阳对托德的情报工作持抵触态度，这一次，轮到阿树对托德生气而不满于他的做法。
“按照我们的理解，你主动丢到废纸篓和垃圾桶里的东西，就属于废弃物品。当然，如果不是我们的技师在训练基地捡起你用于计算的废纸查看，发现上面的公式很古怪，我也想不到让人去旅馆检查。”
托德再一次实话实说，他的坦率和平静，让阿树不得不注意自己的举止而克制怒火。
“小女孩你不用生气，我很尊重你们，所以旅馆的清洁人员除了收拾废纸篓，没有动过你们在旅馆里的任何物品。好吧，”托德停止解释，“让我们坐下来，谈谈价钱如何？”
“你知道多少了？”阿树盯着托德，问道。
“坦诚的说，在我找你们来这里之前，我们车队的高级工程师和数据分析师，已经非常仔细研究过这些零散的公式。”
说到这里，托德朝窗口的那些还在低声讨论的研究员瞄一眼，接着又说道，“根据技术总监的评估，从你的废纸篓里找到这些零散公式，会提升法拉利在赛车调校方面至少半年的科技进度！”
半年……不仅是孙旭阳，连阿树都觉得吃惊。要知道，这些公式，都是她早晨推算那个“X”的代换公式而胡乱拼凑的！
她一定要找出X代表的正确公式，因而反反复复的假定好几个系数公式，却不料，这些凌乱的想法，能够让站在科技最尖端的法拉利技术团队提升半年的科技进度！让他们的科技整整提前半年！
虽然理论上机械师和赛车手配合，可以在比赛前将赛车调校到相对满意的程度，但是车手的体能是有限的，比赛前的准备时间也是有限的，而尽快将赛车细节调整到最合适，这是每个车队都殚精竭虑在努力的事情。
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公式将繁琐的调试简化成一个步骤，那是对于争分夺秒惜时如金的F1车队梦寐以求的“极品宝物”！
“这些公式互相没有关联，但是在数值上，似乎又有某种类似的趋势，我的科学家们经过讨论觉得，这些公式和制动冷却气流通风道有关。”托德又说道。
制动冷却气流通风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缺少的这个公式，是计算BD数值的公式！我怎么没想到！
车轮内侧用于为制动系统提供冷却气流的装置，是用碳纤维材料制成，并随着赛道制动负荷的变化而改变形状！它不是固定零件，它是一个变量！
刚才还气恼的想杀人的阿树，此时却兴奋的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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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看到年轻漂亮的阿树表情变幻莫测，心中觉得奇怪，他接着又说道，“我的科学家们还认为，这些看似没有联系的公式，都源于一个更复杂的公式，而那个公式，和赛车的调校极有关系。迈克尔技师告诉我，上午你你在训练基地曾经写出F2006的精确调校数据，我相信这不是偶然。”
“是的，我尝试用公式来归纳赛车调校，但是失败了。F2007赛车的数据，我就做不到精确。”阿树缓过神，说道。
“不，不是你做不到精确，是你故意把第二次的计算的偏差弄大，”托德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条，“你的计算方式，都是采取极其粗略的公式代换，比如反函数你用一次函数来替换，应该精确到0。001的数值你只采用0。1的精确度，你知道这些做法会让误差变得很大。”
看到阿树不说话，托德上前两步，逼问道，“一定有更完整更精确的公式，否则，以你这样粗略到几乎小学程度的加减乘除的计算过程，居然还能得到误差在百分之20以内的数据，这简直就是奇迹。我们都知道，F1赛车调校是非确定性的世界难题，可不是小学生的课后练习题。”
给人感觉性格平稳的托德，眼睛都几乎发绿。孙旭阳急忙把阿树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不断走过来的托德。
“把那个完整的公式写给我，我给你2亿欧元的报酬。但是多加1亿的条件是，这个公式，不能再透露给别的车队。”托德走到孙旭阳面前，朝着孙旭阳身后的阿树说道。
2亿欧元，不用换成人民币，直接换成100欧元的纸币，都能把人活埋……
孙旭阳想到这个令人恐怖的金额，心跳就忍不住加速。而不管是谁，面对2亿欧元的数字，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不是白痴就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富豪了。
“不行。”阿树斩钉截铁的回绝。
果然是我的好阿树。孙旭阳暗中心想。他知道阿树性格倔强，但是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拒绝这个能让平常人喘气都喘不过来的2亿欧元的诱惑。
“为什么？”托德吃惊的后退两步，“孩子，我已经很尊重你，没有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公式。你也别太贪心，2亿欧元足够你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只要是货真价实的赛车调校万能公式，我立刻把钱一分不少的打到你的账户上。”
“你猜的不错，公式不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但是正因为这是别人给我的，所以我不能因为巨额的钱，就把它卖掉。”阿树望着托德，言语认真，“托德先生，你太小看我了。”
这样的回答，倒是出乎托德的意外。不过很快，他就佩服阿树的性格，笑了笑，“既然如此，麻烦你告诉我，是谁发明这个公式的。只要你能带我见到他，我同样给你1000万欧元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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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也想找到他。有些东西，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缘分。他既然能免费把这个公式送给我，也未必就稀罕你的2亿欧元，而且，他似乎看不起F1。最后，再套用你的一句话，压力是促使车队前进的动力，如果法拉利得到这个公式，变得天下无敌，我想，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阿树说完长长的一串话，丢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高级工程师，转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听着阿树这样果断的如同钢刀一样的回答，孙旭阳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说话的不是阿树，而是有着坚定理念的一字一钉的唐雨晰。
阿树和唐雨晰人生的目标不同，但是有时候，又如此相像。
“你是机械师对吗？”就在阿树踏出办公室前的一刻，托德忽然又问。
阿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如果你不是机械师，也就不会运用这个公式。”托德望着阿树，“怎么样，愿意来我的车队工作吗？”
阿树紧绷的表情，出现一丝的松动。
“我很愿意，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阿树想了想，说道。
“呵呵，你误会了，我邀请你加入车队，并不是因为那个公式，而纯粹是出于我对你的欣赏。哪怕你再也不用那个公式，我同样欢迎你加入我的队伍。一个有着顽强意志、灵敏思维和高贵品质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我需要的人才。我不知道你当前在哪里工作，但是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在法拉利，可以学到更多。”
托德的眼神里，充满诚恳的流露。
“阿树……”看到阿树愣愣的站在门口，孙旭阳在她耳边轻轻的叫唤一声。
托德又转向办公室里的德兰诺，哈哈笑两声，“德兰诺，做的很漂亮。我第一次在同一天里，遇到两个我很想邀请加入车队的人。这种感觉，只有在很多年前，遇到舒马赫的时候有过。一天里捡到两颗钻石，你能够想像吗？”
“抱歉，我不相信。孙旭阳是钻石，我还不是。”阿树打断托德的感慨，说道。
“哦？我以为你很自信。”托德安静的看着阿树，说道。
“不管你怎么夸奖，我认为你要求我加入法拉利，是因为我拥有那个公式。即使能够在法拉利学到更多的东西，我也希望把自己提升到相当的水平，再进入敬仰已久的法拉利车队工作。我想，机械师的职位，总不像提供车手的机会那样转瞬即逝吧？”阿树以同样的诚恳的态度回答托德。
而她最后一句话，仿佛是提醒孙旭阳，机械师只要拥有深厚的本领，随时可以加入向往的车队，而车手，错过一次机会，就很可能意味着错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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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理解的点点头。得不到公式，他当然觉得遗憾，然而慢慢回味这个女孩子的回答，又觉得保持竞争的平衡也不是坏事。
F1的圈子里，从来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法拉利得到这个公式，或许不久其他的车队就通过各种渠道同样得到这个神秘公式，到时候，科技上甩开别人的美梦就要破碎。每一支车队都在比赛前的几分钟将赛车调校一步到位，法拉利原本积累的丰富调校经验的优势反而因此丢失。
如此看来，还是让女孩子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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