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弹头看来,如果没有愣虎、安洋和墩子的帮忙,机缘巧合之下,哪有现在的他?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其实,弹头和慕容妙涵用餐的时间很早,抵达工地的时候也才十二点钟,而这个时候,工地上的工人才刚刚下班开始用餐。
“弹头大哥,你咋来我们这哩?工地上这么脏,这不是糟践了你这身衣服么?”
“有什么好糟践不糟践的?”坐在工地的一块大石上,弹头扯了扯身上笔挺的西装:“这身行头帅不?”
“帅。”愣虎傻笑,憨厚的眼眸中冒着金星,唾液哗啦啦的直流:“以前,都看咱们村儿村长孙老三整这行头,但是他个头太矮,长的又难看,头上顶着一头草帽,就连三岁娃娃都笑侃土包子,整个一土鳖。但是弹头大哥不同,咋穿咋帅。”
“那你们也整几套呗!”弹头说。
“噗。”安洋一口米饭喷了个漫天飞舞,一阵愕然道:“弹头大哥,你不是说这身儿衣服是在市里的名爵买的么?虽然我们没去过市里,但是也听王工吹牛的时候说过,那里随随便便一套西装,就咱们这点薪水,一个月充其量就能买一个口袋的布料,就算我们赚一年,大抵也就只能买一条领带。家里一家老小还等着养家糊口哩,哪有那闲钱?这种西装,咱们一辈子都没有奢求过,啥时候能整几套像样的休闲运动装我们做梦都能笑的合不拢嘴了。”
弹头心中一叹,或许是天性使然,也或许还是后天那貌似无所不能无穷无尽的本能,让他无论多么窘迫生活多么苦难的时候都对金钱形不成概念,也无法真正体会潘晴、愣虎、安洋和墩子的那种心情。这种无奈是不是一种悲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都不需要同情,因为同情就是怜悯,那是一种对他们想要为过上幸福生活而付出心血的一种侮辱和羞辱。
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可以做。
“走,跟我来。”
不由分说,弹头将三人碗筷夺下,拽着胳膊就向工地外面走,同时用新买的手机给慕容妙涵打了一个电话,多余的话没有讲,就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去向,为愣虎三人请了一个假。
从工地出去以后,弹头便是带着三人坐上一辈子都不奢望坐上一次的兰博基尼,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直奔恩施。
兰博基尼进入恩施后,弹头便靠着惊人的记忆力带着三人到名爵购买衣服,他没有身份证,身上唯一的一张银行卡是用晴丫头的身份证开的户头,卡里的钱是由地下拳场赢来的,另外一部分则是慕容妙涵预付的薪水,多达四百多万,倒也不怕花这点钱,一人整了三套款式不同的西装,带着一抹暴发户的气息牛逼轰轰,再度返回自己之前才用餐完不久的酒店,点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提了几箱五粮液和茅台,让三人拼了命的喝。
而贵宾包厢中,半晌愣虎三人都未曾动一下碗筷。
“吃啊?怎么不吃?”弹头咧嘴笑道:“并怕。弹头大哥现在有钱付账,绝对不会被人抓去警察局。”
“弹头大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三人眼眸泛红,连忙解释,生怕弹头误会了意思,愣虎这个痴憨的壮汉更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抹了一把鼻涕又抹了一把鼻涕:“弹头大哥,愣虎会记住一辈子。”
“我也是。”安洋。
“我也一样。”墩子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这辈子,除了我老子老娘,就弹头大哥对我最好。现在有钱了,一点都不嫌弃我们,还让我们穿好的吃好的喝好的,和狗眼看人低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啥话不讲,这份情义都在这酒里,以后有啥事,墩儿一定打头阵。”
“三个傻大个,吃吧。”
弹头心中微微一叹。
三教九流,殊不知只有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才真正的对生活怀着足够的敬畏,这种淳朴,早已被很多人遗忘。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能够看着这样的人露出幸福的神色,绽放出幸福的目光,对于一片空白记忆的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愣虎、安洋和墩子的酒量极佳,一顿饭大抵都是在哭哭啼啼当中渡过。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愈是肮脏的人愈有社会发言权,虽然未必绝对但也不无道理,反之则是——愈是在社会上没有发言权的人,愈是纯真,就像愣虎三个傻大个一样,守护着人类良知、良心的最后一方净土。其实,他们才是人类真正的精神导师。
“……”
再度返回咸丰县城,弹头载着醉醺醺的愣虎三人才在开往工地的路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便是响起。
目前为止,弹头的手机当中只有慕容妙涵的手机号码,快速接通后问道:“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慕容妙涵的言辞极其简练:“工地上突然闯进一个人。”
“什么?又有人偷袭你?”弹头顿然心惊,作为一个称职的保镖,职业操守的素养下,绝对不应该让自己的雇主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要紧张。”慕容妙涵道:“那是一个染血的女人,身受重伤,怕是在被人追杀。工地上的工人毫无武力值可言,而我的武力值面对真正的高手怕是只能忽略不计,我怕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只能打电话让你快点赶回来。”
“好,我马上就到。”
事情突如其来,变故横生,挂断电话后弹头车速陡然进一步加快,短短数分钟后已是抵达工地。
才刚刚进入工地,透过车窗一扫,只见工地上的工人全部围拢成了团,一辆受到强烈撞击车身已经变形的悍马熄火卡在工地建筑物的两侧,而在那拥簇的人群尽头,依稀用目光可以看到,那里盘坐着一道血色身影,右手的柔荑中握着一柄M4A1卡宾枪,神色冷酷,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不寒而栗,正冷漠的戒备着所有人。
居然持枪?难怪慕容妙涵如此紧张。
这个时候,弹头自是顾不得醉酒的愣虎三人,将车停好,打开车门一个箭步便是飞蹿而出,分开人群,伫足在慕容妙涵身边,快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跑到工地上来?”
而那名女子听到弹头的声音,周身明显猛然一颤,带着一抹眼眸掩饰不了的兴奋:“步枫,真…真的是你吗?”
第974章 轰动
“步枫,真的…真的是你吗?”
那女子天籁之音中,充斥着一股情难自禁的颤栗,惊愕、兴奋、痛楚还有哀殇。
一个人的言辞中充斥着如此众多的情绪,这意味着什么?
“步枫?”
弹头眉宇紧锁,美女老板为大,这个时候才顾得上真正凝视着眼前这个受伤极重的女人。
只见,她的身高大抵一米七几,肌肤呈现别致美妙的小麦色,齐肩长发盘起,精致的五官中暗含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肃杀,那身黑色小西装下,略微撕裂的染血白色衬衣,烘托的胸前双峰格外波澜壮阔。她的冷和慕容妙涵截然不同,后者乃是因为戒备周遭的所有人而产生的抗拒,而这个男人的冷酷,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并不惹人讨厌,相反那抹独具风韵的冷艳正是吸引人的最闪亮的地方。
只不过,此时这个女人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潺潺直流,直是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同时,手中的M4A1卡宾枪更是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弥漫杀机,让人无法靠近。
听到这个女人的话音,弹头疑惑道:“步枫?步枫是什么人?”
女人当即就急红了眼,快速说道:“你就是步枫,步枫就是你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消失三年之后,你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你失忆了?”
弹头摆了罢手:“没错,我的确是失忆了,但是我认为我和那个叫什么步枫的人,绝对没有可能认识。我看你伤的太重,多半是认错了人吧?再说了,你来路不明,手中更是持有枪械,身受重伤,如何叫我相信你的话?哦,如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脑袋长起来做什么?这不是扯淡嘛。”
“我是玉龙女,我是云渺啊。”
女人更急,直是撑着枪托要站起来,见得这一幕,直是吓得周遭工人齐齐后退,丝毫都不敢靠近。
“玉龙女?云渺?也不认识。”弹头一阵思索,他不得不承认,无论这个自称为云渺的女人到底怎么说,他的脑子里就没有过步枫、云渺、玉龙女这三个名字的丝毫记忆,为了证明他没有说谎,还将悬挂在脖颈上的弹头项链从领口里掏出来,说道:“看吧,这就是我的身份证明,二仙岩村的人都知道,我叫弹头,真不是你说的什么步枫。”
“弹头?”
云渺死死的凝视着那根项链,心中一阵酸楚。
这个家伙,这个混蛋,这个负心汉…你,怎么可以将你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也遗忘的一干二净?难道不知道吗?这根项链就是你身份的最好证明,因为——那是一枚让你曾经失去过挚爱,最为痛彻心扉的一段灰色岁月啊!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云渺再问。
“真的想不起来。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弹头双手一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轰。
云渺脑海却是轰然一震,一抹窒息不断冲击着脑海,鼻尖一酸,那是一种想哭的心疼。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天不怕地步怕,老虎的屁股不但敢摸还敢戳几下。捅下天大的窟窿,他总能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从容化解。香港留不住他,苏杭留不住他,粤省留不住他,西昆仑留不住他,燕京皇城就差没有杀个七进七出,可也照样留不住他。然而,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如今却是沦落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地步,这到底是败给了帝师李旭晨还是败给了他自己?
“噗通…”
心头难受,直是让云渺气血翻涌,眼前一黑,轰然倒地不起。
“喂,女人…”
弹头一阵恍惚,他失去记忆,哪能体会到云渺此时此刻的心情,还以为是自己的王霸之气太过强烈,就是那么伫足在眼前就直接威慑的昏死过去。
但云渺,在目前为止,对于弹头来说都是来路不明,顶多也就是一个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做了一些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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