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去看筱云,嗫嚅着又不好开口。目光中满是求恳。
筱云忽然出声:“谁说我不想出国?”话声冷冷,却是绝对的肯定。
他居然这么爽快,雷岳大喜过望。顿时笑容上脸,看着弟弟,有说不出的高兴。
筱云却别过脸去,避开和他正对。
心中有点歉疚,有点不忍,但这些和筱云同意离开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叶宇在下车后首次将目光转向筱云。
满意的笑了。
你很聪明,筱云。
你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这就是我要雷岳来的目的。
撑起无力的身体,筱云自己走向叶宇的汽车。
尽力稳住脚步,不露出一点踉跄。
看着弟弟在夜色中显得孤独,纤弱的背影,雷岳忽然想起他刚才在自己臂弯处的虚软,干咳两声,对叶宇说:“筱云他好象有点不舒服…”
“你放心,他只是太累了,你知道他走了很长的路。而且他,还中了迷药。”
叶宇接口,带着一点笑意,好象在笑雷岳的儿女情长。
雷岳有点不好意思,说:“筱云就托付给叶先生了。”
又走到汽车前,对筱云说:“我过段时间去看你。”
筱云不语。雷岳迟疑半晌,低低地又说:“筱云,别怪哥哥。”
看着哥哥不安的眼神,听着他求饶的语气。
筱云只能勾起唇角,勉强一笑。
看他?谁能知道一段时间后他在哪里?
叶宇会轻易放过他才怪。
可他不能不跟叶宇走,叶宇表面上客气,却调来了众多手下,分明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将哥哥也调了来,是挟持自己,也是用自己威胁哥哥。
在叶宇眼里,自己是要杀叶风的祸首,就算在这里杀了自己,就算是就此毁了雷堂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自己是生是死也就罢了,可是怎么能看着哥哥也卷入是非,怎么能让大哥一生的心血雷堂就这样毁灭?
无论心里有多怨他,他毕竟是自己的哥哥。
将手机交给雷岳,筱云说:“这是李辰的手机,你帮我还给他。”
雷岳听到李辰两字,有点不快,筱云,你还是不死心。
“哥。”筱云喊。
雷岳叹口气,接了过来。
“我知道了。”
叶宇由着他兄弟说话,并不打扰。
局势在他掌握中,实在没有必要忙于一时。
更不必因心急而导致节外生枝。
直等到雷岳主动走向他,叶宇又笑着听雷岳说了几句含糊的表示谢意的闲话,并客套几句。
这才结束他们的谈话,示意属下分别上车。
坐上车,叶宇长臂一伸,就要将筱云圈入怀中,筱云手腕一扬,寒气逼人,是那把古董匕首。
叶宇轻笑:“你哥哥在外面,想让他看看吗?”
车窗早已关上,车内的人看得见外面,车外的人看不见里面,可是只要按一下按钮,什么也隐藏不住。
如果要那样的结果,他又何必上叶宇的车?
筱云动作一僵,叶宇冰凉的手已抚上他的颈项,好象毛毛虫在身上爬行的感觉,恶心。
忍着颤栗,筱云嘲讽的笑:“你只会这一招吗?”
“我会的,可多呢。你绝对有机会慢慢地试。”叶宇一字一字的轻吐。
手上可不留情,重重的击下,看着筱云软倒在自己怀中。
“何苦?”叶宇问着怀中昏过去的人。
看着叶宇的车呼啸而去,雷岳的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象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努力抚平心中的不安,坚定地告诉自己绝对没有做错,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好。
他没有发觉如果他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是没有必要再三重复的。
看着筱云给他的手机,雷岳想扔,再想想,又将手机揣进怀里。
虽然不会给李辰,但还是把它留下吧。
再次醒来时还是躺在床上,唯一的不同是上次是因为迷药不能动弹,这次则是因为四肢的绑缚。
几乎在他睁眼的同时,耳边就传来叶宇的声音:“醒了。”人也坐到他身边,四目相对。
筱云又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身子发冷,全身乏力,既不想看,也不愿想,更不想说话。
即使消极,也是反抗。叶宇的眉扬了起来,这个时候也不懂得示弱。
不要紧,为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他,容忍。
伸手轻抚着被绑住的手腕,感觉到他的手想住后缩,却被绳子绊住了。
“我本来应该很佩服你。”边说边将冰冷的匕首探入绳索和手腕之间,向上挑起,绳子断了。
可手立刻被叶宇牢牢按住。
“如果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所。你居然能不声不响打晕我四个手下,而且,还伤了我。”叶宇的手继续在他的手腕上游移。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送你走,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可惜,你又太厉害,太危险。所以……”
话声未了,筱云就觉得手上被锋利的刀尖划了一下,然后感到湿黏的液体涌出,最后才是痛。
猝不及防,筱云蓦地张大眼睛,“啊”的痛呼出声。随即咬紧了牙关,封住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他的手筋让叶宇割断了,伤口很深,涌出的血液很快将床单染湿一块。
迅速为他止血,上药,包扎,叶宇还想让他吃两颗消炎镇痛的药。
可筱云的嘴唇因忍痛而死死咬着。
灰白的面色,额头的冷汗,抽搐的身体昭示着他的痛苦。
叶宇俯身割断绑着他左手的绳子,将他半拥入怀,又把唇覆上他的的唇,诱惑的轻啄,试图挑开他的唇齿,放松他的情绪。
那不是叶风的怀抱,那不是他愿意栖息,停留的怀抱。
那也不是叶风的亲吻,能让他感到幸福与情意。
所有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厌恶。
疯了似的挣扎,鲜血溢出紧扎的雪白纱布,腥红一片,湿热一片。
带来钻心的疼痛,可他不管。两人的脸上,衣服上,床单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激烈的反抗超出叶宇的想象,让他一时间只能愣怔,只能放手。
筱云倒在床上,呼吸急促,本来发冷的身体体温骤增,本来没有血色的脸颊红艳异常。
仿佛所有的病痛都约好了在这一刻爆发,高烧,疼痛,酸软。
筱云只觉得难受无比,也无力再动,神智渐趋迷糊。
昏乱间似乎看见叶风的脸,“风……”
风?峰?封?他在叫谁?是名还是姓?
在这样脆弱的情况下喊出的一定是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肯定是他的情人!
叶宇一边打电话找医生,一边不快的推想。
自去墓园的路上冲突后,筱云一直深居简出,没有再主动联络过。
一个星期里,筱云出了两次门,都是和雷岳一起拜会江湖同道。
每次来回都是直来直去,中途没有任何停留。
此项后面是详尽的时间,地点,以及雷岳筱云所见的人的姓名。
雷宅一切安全,郑朋起居正常,一切平安。
看了一遍又一遍李辰传真过来的报告,叶风闭上眼睛也能背得一字不差。
是平安的消息,可是为什么老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心绪不宁。
他在怀疑什么?叶风问自己。不得头绪。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啜一口,享受着酒的醇香,放下酒杯,走进花园。
夜,十分寂静,远离市区的小别墅是专为他每年的业务巡视而备。
柔风送着花香,圆圆的月亮晕黄晕黄,并不明亮。
月光下的花园静谧而神秘,风景独好。
面对美景,叶风视若无睹,他所有的心思仍然萦绕在李辰的报告上。
郑朋,会不会太正常了些。
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一点异常,实在引人深思。
雷宅相对,他虽然言笑如常,可看筱云的眼光时不时有着一闪即逝的敌意。
速度之快恐怕他自己也没有觉察。
当他相信筱云在自己面前无足轻重时,当他牢牢掌握雷岳时,怎么会没有一点动的迹象?
没有取消例行的视察有一半也是为了不引起他的疑心,让他入局。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让他突然改变了计划。
可是是什么事情呢?
会不会是李辰粗心,漏掉了什么?
但他深知李辰对筱云的感激之心,关切之情。
正因此,他才把他留在筱云的身边。
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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