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你’永远不能偷窃。‘你’那爱作怪的手,最好是废了。不过,一刀砍断‘你’太便宜‘你’了。”他端倪乞丐小子一双细白嫩致的小手,真像是女人,他邪笑道“一双会拉小提琴和会甩木偶的手,如果受伤了,就不好了!”
在风中回荡着令人剧烈抖动发寒的笑声,东方昊驹用力踢马腹,马声一嘶叫,仿似象征着夜漾受苦的开始,马儿向前冲——
最惨无人道的凌迟。
夜漾跟着马儿跑。为了她的手,她不得不追着跑……如利刃的粗绳割伤了她的手腕,鲜血泪汨流出,她的脚底被路面沙土石头割破了,好几次滑倒,她又爬起来,一次,再一次……逐渐的,她全身都是伤——
天啊!东方昊驹真是无恶不作的大魔王。如今亲眼所见,让所有的人无不面色凝重——
十恶不赦的沙皇!麻木不仁的沙皇!
真的是毫无人性,沙皇真是以“整人”为最大的乐趣。
克里克面无表情。这样的“敌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他面目可憎地回过头面对他脚下的一大堆吉普赛人。如果,东方昊驹不是人,那他就是禽兽。如果东方昊驹毫无人性,那他不仅无人性,甚至比东方昊驹还要更无情、绝情、毒辣千倍百倍……只要如此,他就是未来基辅罗斯大公国的皇帝。
为了避免以后节外生枝,这些吉普赛人,一定要让他们“守口如瓶”,赶他们离开,让他们在洛薇利雅无家可归……让他们永远不敢再进入洛薇利雅。
“放火烧了所有的篷车。”克里克国王下令。“我要毁了你们布兰族所有的一切。”他的笑容如鬼魅。“让你们吉普赛人记住洛薇利雅的坏,记住我如何欺侮你们这群没有尊严流浪的吉普赛人!”
克里克一下令,军队先用刀强赶吉普赛人到另外一边,然后,禁卫队把火扔向篷车,顿时,火光四起,火焰像世界末日来临般,将一切烧得面目全非。马嘶叫,狗群吠,木材不断燃烧……这就是他们吉普赛人的宿命吗?
就算吉普赛人反抗、暴动,或许克里克也无所谓吧!
不过,吉普赛人与犹太人绝对不同。吉普赛人随遇而安的个性,让他们永远乐天知命,永远不会对不公平的审判怨声载道。
不可思议——他们竟安静得离谱。
这让克里克大开眼界。也好!他不想见到血光。因为,吉普赛人不值得他们动刀灭口,他要击败的是阻碍他做皇帝的人。那时,才值得他大开杀戒。
他佯装无可奈何地对所有的吉普赛人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惹上了沙皇之子东方昊驹。要怪就怪玉玺失踪了!”
他把所有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就像马蹄下的沙土。瞬间黄沙滚滚,飞向无边天际。国王在禁卫队的簇拥下,迅速地离开。
这才是克里克的真面目吗?
叶戈里目睹一切,无法置信,克里克国王向来在王子面前缩头缩脑,而在吉普赛人面前,却表现出“一国之君”的样子,他的暴虐无道,足可媲美历代沙皇。
而这是为了那乞丐小子?为了那小男孩,克里克在为“他”复仇?这小男孩这么重要吗?叶戈里警觉。
不过,克里克太小看吉普赛人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一般普通人都有。谁是罪魁祸首呢?绝对是克里克。
东方昊驹王子只向对不起他的人动粗,而克里克国王却殃及所有的吉普赛人。他根本有意使布兰族绝迹。
面对家园(篷车)遭到毁坏殆尽……洛伊族长心知肚明,这一切的源头,不是族人,而是黑夜漾。不过,家园可以重建,但是,对夜漾的愧疚,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夜漾!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洛伊族长在心底道:不是你不配做吉普赛人,而是,布兰族高攀不上你……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命运捉弄你啊!
苏娃望着无际的天边,她祈祷:如果命运真不能改,那请让她的夜漾,因善良与骨气而改变吧!
夜漾终于撑不住了。她感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冷不防,她跟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往前扑倒,马儿继续向前跑,手腕上的缰绳仍是无情地扯住她,毫不放松。夜漾整个人被拖着跑。
这是怨气……
因为无法对“中国娃娃”发泄,所以,将所有背叛的感觉转移在与“中国娃娃”有相同眼珠的小乞丐身上。
谁知,克里克快马追向前方的东方昊驹。“够了!”克里克自喉中发出如王者的威严。“我是国王,我命令你停下来!不准你再惩罚‘他’——”
这又是克里克吗?从这小子出现后,没有了吉普赛人围观,他就敢和东方昊驹卯上了?叶戈里猜测的不错。现在的克里克前后判若两人。他甚至英勇地驾马超越东方昊驹,试图让东方昊驹拉紧缰绳停住马儿。骏马的前方突然出现阻碍,东方昊驹马上煞住马儿。只见马儿声嘶力竭地叫喊,两腿凌空,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两人目光相对。
怪异地,克里克犀利的目光比东方昊驹更为冷血?克里克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是洛薇利雅的国王!这囚犯在我国境内犯罪,‘他’归我管!”克里克坚决道。不顾东方昊驹错愕的神情,克里克甚至亲自下马,堂堂一代国王竟将小乞丐抱在怀里。小乞丐早已昏厥过去,幸好还一总尚存!
这让所有人看傻了眼。
克里克疼惜之情如此明显,他稍微检查夜漾的手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手没事,”他横抱起夜漾,面对着威风凛凛的东方昊驹。
这是错觉吗?
突然,东方昊驹心里一震。他竟然好像看见克里克抱的人是“中国娃娃”?他用力地甩头,试图从对“中国娃娃”的迷情中清醒过来……
“他”是乞丐啊!不是”中国娃娃”。但是,东方昊驹就不是滋味——克里克抱着“他”?他怎能抱着小乞丐……他又怎么了?乞丐是男孩啊!池哪根筋不对了?“是我掉了玉玺,照你刚刚的话,‘他’——任我处置!”东方昊驹刻薄地提醒。
无形中,他们竟已为“中国娃娃”针锋相对。
“没错。”克里克承认,不过,他有着无懈可击的理由。“要抓‘中国娃娃’,‘他’是重要人物,你喜欢‘戏弄’人就算了!不过,玩死了人,玉玺会有着落吗?”他的目光不曾从夜漾的脸上离开。“我决定把‘他’带回宫,‘证人’需要好好照顾——”语未毕,国王竟然亲自抱着乞丐上马,他完全无视于东方昊驹,只是柔情地注视乞丐。他策马离开,军队也尾随在后。
东方昊驹愕然——这乞丐小子有什么无穷魅力?为什么这么快就收买了克里克国王?
“等一下——”东方昊驹吆喝道,克里克停下脚步,他背对着东方昊驹,冷硬地说道。“这小子是重要证人,我不能让‘他’逃跑,‘他’必须在我的监控之下……”
再一次的,为了“中国娃娃”、为了“女人”这两位伟大的君王,互不相让……
克里克嘴角上扬,仍以礼待之。“我懂你的意思。王子!”他眉毛上扬,挑明地说:“我会将‘他’安放在城堡饭店,与你在一起,不过——我也要在那里。”
他在挑战东方昊驹——为了“中国娃娃”。
深夜,东方昊驹像是雕塑般矗立在窗前阳台边。他眺望着洛薇利雅小王国的远方——夜景,如此目眩神迷;天空,如此灰暗迷离。天或许永远不会变,但不同的人物永远在时代的洪流中浮沉。人改写了历史,历史因人而改变——没有对与错,天意如此吧?
他的故乡,基辅罗斯大公国,如今,再也无法触及……帝国的辉煌历史,一刹那,却化成了“中国娃娃”的笑脸。
“王子——”叶戈里终于让东方昊驹回过神来。“中国娃娃”的美梦破碎。东方昊驹抬头,目光又是冷冰冰的。叶戈里敬礼。“夜深了,王子,你该就寝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
累?不!戏弄人怎么会累?历代的沙皇就是将整人视为娱乐,他们的“休闲”就是——整死人。
他不应该累的。不应该!那小子咎由自取,绝对该死。但是,为何他的心就是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他做错了?他错了吗?这乞丐小子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何谓“错误”。
尽管因时代的变迁,他不再是沙皇了,但永远不变的是,他拥有最尊贵的皇族血统,他是王!他是沙皇,所以,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他没有错,他更不可能犯错,除了——今夜,凌虐那乞丐小子以外。
他觉得自己很残酷、很恶劣,他不是人,他是禽兽——他似乎无法挥去对那小子的愧疚感。
为什么会如此呢?东方昊驹不懂,现在他的脑海中又不听话地浮现着“中国娃娃”和乞丐小子交错的画面。他暴跳如雷,对自己压抑不住对那人的思念相当地无力。
为什么?
他上了床。疑惑仍是继续吞噬他,叶戈里退出去了,但是,东方昊驹还是辗转难眠。他只要一合上眼,那熟悉的容颜便又出现——可恶!他该如何是好呢?
他随手往枕头下一伸,竟摸到了一件软软的东西,取出来一瞧,好死不死,竟是那件中国传统女人的小亵裤?这性感小裤子勾起了东方昊驹什么念头?
不再是怨恨,怒气;而是思念,欲望——
他想她。
他真的需要她。
他只要她,他不再需要别的女人,他只要“中国娃娃”——只有“中国娃娃”能够燃起他内心深处的热情。
他将小内裤紧紧地握在怀里,仿佛小亵裤就是“中国娃娃”。很不可思议的,他竟然就这样心平气和地闭上双眼,深深地人眠。
他睡得很平稳,女人的幽香伴着他入眠。或许,从今以后,没有“中国娃娃”也无所谓,但是,他不能没有“中国娃娃”留下来的性感小亵裤……
“真的要走吗?”这群永远无家可归的吉普赛人,脸上却是坚毅不拔、不屈不挠的容颜;他们齐声问着洛伊族长。
“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