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龙恩!谢主龙恩……”老御医得了大赦,一拜再拜退出殿堂。
宴子桀缓缓由怀中摸出那块碎玉,怔怔的看了半晌——荆云说的会是真话麽?就算荆云说的是真话,可胡璇你骗朕是不争的事实,你将自己的妻儿与了朕,阮妃死 前已然将你揭穿对不对?你负了朕,一直谋算著朕的江山不是麽?你与那荆云……他舍命救你,你……却当著朕的面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你欺骗朕……对不 对?你私自出宫私会雷延武……对不对!他若是一心捉你,又怎麽会平白无故放过你?你明知道朕父皇母後被人诋毁,还要朕知晓那些编度的故事……朕没冤枉了 你!对麽!
你为何如此心狠!到了今天,仍让朕为你魂不守舍!啊!
“啊!”一声暴喝,宴子桀腾的起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碎玉再一次摔在地面上。
“皇上……您怎麽了?”安公公听到声响,惊慌的在外面探声。
宴子桀喘著粗气,摔躺回自己的龙塌:“朕没事!”手臂横当在面上,泪却止不住由眼角滑落在耳际。
荆云自己已然伤得不轻,可胡璇这口气断绝了,他又哪里有心思给自己疗治。给自己草草拿穴止血,将大敞扯下一条在肋间拦腰一围,打横抱著胡璇,身形展到十成,真叫一个飞檐走壁。
穿过城街,小心挨到巡哨过後,背负胡璇攀上城墙,杀了两名守城的士兵,才算逃出了宴都。
一路月朗星稀,荆云片刻未停,奔到郊山中一座小村舍的附近,才转了个弯子,绕到山後,再小行一段路,抵达一座建在山林中的小木屋时,距离开皇宫已然三四个时辰。
荆云刚到了门前,房门便自行打开。房中走出一位少女,十七八岁,服侍仆素,头发上简单的结了个髻,横插了支簪,是个道姑的打扮。
“师哥你回来啦。”那少女向著荆云迎去,似乎已然知道荆云是为救人而去,看到胡璇本也不为惊异,只是走近了才看清胡璇青瘀遍布的脸颊,不由得人一惊,皱了皱眉头:“怎麽伤成这般模样?”说话间,已与荆云双双进了房去。
房中简陋,两张木床、一张木桌,四把木椅和两架小柜。一盏油灯忽明忽暗。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盘坐在一边床上。见荆云回来,微微睁开眼。
荆云将胡璇的尸身横放在床上,忙转身向老者跪拜:“师尊,求您救他一命!”
那小道姑走上前去抚了抚胡璇的脉,回过头,面有难色的道:“师傅……这人已经断气了。”
老者起身下床,荆云喘著粗气跟在老者身後。他自己已然伤重,血红了半边衣衫,此时到了房中,一口气歇下来,疲盹之感竟然腾冲而起,步子一趔斜便要摔倒,那少女眼快,忙上前将荆云扶了住。
老者只探了探胡璇的鼻息,也抚了抚脉向,转过身,满面淡然之色对上荆云焦切的神情:“徒儿……万事皆有造化,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师尊,您若不能救他,这世上还有何人可以?”荆云推开少女,双膝跪地,面上神色悲切。
老者摇摇头:“他气血瘀心、伤及脏器,以至经脉不调……本是油尽灯枯之躯,又被人施针封穴……”老者又回头看了看胡璇,以指轻压他的颈项:“……”凝神思索,便不再说话。
“师尊!”荆云跪著向前几步,扶著老者衣摆,悲切的道:“可是还有方法?”
老者看看荆云,缓声道:“无论如何,都要救此人,也并非不可。只是……”
“师尊请明示!”荆云目现流彩,喜不自禁。
“……为师想问你,为何定要救此人?”老者帘下眼帘,凝视荆云:“即便付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麽?”
“正是!”荆云想也不想,神色坚定:“即便是要以命换命,徒儿也绝不皱皱眉头……事因……”说到这里,荆云语结,想了想,复又抬头道:“事因皆因徒儿一时贪念,做下错事,连累他被人误会,招至如此祸手。”
道人想了想,缓声道:“当年为师之所以命你下山,令你师弟告诉你为师已不在人世,为的便是你执念不了、不能专心悟道,想你尝遍世间情苦,得一份清静自然之心,你到了今时今日……仍是如此执著?”
“……徒儿愚钝,有负恩师教诲。”荆云垂首,他确是无心向道,乐药道经半点无心参磨,只负了一身武艺,如今想来若是自己当初肯静心学艺,便可救胡璇一命 也未知,心下不禁惨淡:“只是师尊常言,正心至正,正世间不正之人。徒儿下山以来,得楚康帝器用,一直身在宫中,衣食无缺,荒废时日,不思进学,心中沾染 污念,一步错犯下终身悔事。而他……”荆云说到这里,目光中透著隐隐悲情:“他从未责备过徒儿所犯下的罪行、默默承担别人所带来的苦楚……徒儿所见的他, 是宁愿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有佛语也讲大慈大悲……无论他於公於私,做到此处,徒儿方知……正心至正、大慈大悲,也便在於此。试 问这样的人……又如何能让他含冤莫白而去……师尊……”说到後来,荆云已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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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
倾国Ⅳ缘浮章十一
空旷而黑暗的大殿飘荡著激情的喘吸声。
隐隐可见人影,两具躯体辗转缠绵。
“皇上……呃……轻、慢一些……呃、啊……”男子的生音仿佛被撞击所扼制,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激情的肉体碰撞的声音。
韩越之被宴子桀强健的身体压在身下,漫长而似乎无止尽的交合已然持续了很久,身後的男人竟然还没有要释放或结束的征兆,一味不断的冲剌,甚至可以感到汗水滴溅在自己的背後。而交合处被撑撕冲撞到麻痹,却又在一次次被拉扯再被狠狠的填充不时的激起痉挛般的抽痛。
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发出声响,可是那种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的延续是那样的可怕,韩越之双手扣紧了锦褥,失声哀求:“……皇上……不、要了……不……行……求……啊啊……”
宴子桀忽然扯起他,就那样扯著他纤瘦的身子借著交合的力量将他翻了个身,狠狠的按著韩越之的後脑将他埋在锦褥中,一手托著他的腰胯,由背後更为粗暴的冲入。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韩越之无法呼吸,双手在不断的划动挥打,渐渐因窒息头脑开始混浊,却越发鲜明的感到身体中的硕物跃动和膨胀……
终於一声低吼,宴子桀绷紧了身体,将自己释放,而後伏倒在已全然没了反应的身体上喘吸。
翻了个身,长长的出了口气:“去清清身子!”宴子桀说完话,没见韩越之动作,这才一惊坐起,翻转过他的身子抱在手臂上,韩越之已然苍白了一张美丽的小 脸,得到呼吸时猛然一阵暴咳,充著泪睁开了眼:“咳咳、咳……皇、咳……皇上……咳……您要、咳杀了越之麽……呜呜呜……”韩越之醒过来就依在他的怀里失 声痛哭。
“……朕……太投入了……”宴子桀颇为难堪的皱皱眉头:“朕以後小心些……乖,别哭了!”将他拥进怀里,忍著自己总也理不清的烦燥情绪,安抚差点便没被自己弄死的小美人:“乖,别哭了……朕错了……好不好?”
“……越之不敢当……”韩越之抹著眼泪,拉涕著起身:“越之去清洗身子……皇上不去麽?”
“朕累了,休息下,你先去吧!”摆摆手,见他也不哭了,便这麽闭上眼。
脑海中没有一刻清静。总是胡璇,时而是他默默垂首,不愠不火幽幽含笑,时而是他面呈哀怨望著自己……宴子桀总能控制自己想哭的情绪,至少在别人面前,所 以似乎他也很能控制自己去想什麽。每当眼前仿佛胡璇的影像越来越鲜明的时候,就像自己心中有一只手,将就要释放记忆的盒子忽然关闭,然後自己清楚的告诉自 己——朕已忘了这个人……和有关他的一切!
韩越之一拐一拐的走向浴殿,下体撑胀的痛苦和激情後的体力肖耗让他几次都要摔倒。
最後扑在了一名宫女的身上,那宫女换扶他,竟然让韩越之羞愤交加,狠狠的一推,强撑著又自己向前走。
宫女还以为得罪了他,吓得在後面跪地磕头。韩越之又哪里有心情理会她,皱著眉头咬著牙,一著美丽的小脸已然被痛苦所扭曲,眼中含著泪,直到挨进了浴殿,宫女关合了大门,他才闭著眼,任自己栽进小池塘般的温水中。
浮上水面,水流在他的脸颊上流下,混淆了苦涩的眼泪,他张开口,借由大口的喘吸,将自己不能哭出来的声音借由空气释放。
万俟大哥……你究竟在哪里?你倒底如何?是生是死?你若不在了,越之受这份苦楚,为的又是什麽?
抓起托盘中置放的浴巾,狠命的擦拭著被宴子桀留下的瘀痕,擦到皮肤泛红,心底的压抑却随著皮肤的剌痛更加暴燥,猛的将浴巾丢在水中,暴跳著拍打水面,发泄著他不得渲泄的悲伤和思念。
“越之,好玩麽?”宴子桀的声音在背後响起,韩越之猛然停住动作,利落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流水和泪水,回过头来,已是一幅娇娆的笑意:“那之後在水里这麽一泡,真是好生畅意,皇上也下来试试?”
“哦?”宴子桀庸懒的一笑:“是嘛,朕也试试。”大大方方的由侍女服下他裹著的袍子,赤条条的下了水,也学著韩越之那麽拍了两拍:“这样打得手痛呐!”有些不满抹抹溅在脸上的水、看看被水击红了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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