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得朕?”宴子桀的表情冷了下来——仿佛不知所以的胡璇更让人怜惜,这条美丽的毒蛇清醒的时候是那样的让他心有余悸、恨之入骨。
“……你要走了麽?”胡璇的气息很弱,弱到几乎听不清,可宴子桀却很清楚的由他嘎动的唇齿间读懂他的对话。
有些茫然,心里甚至有些侥幸的希望——他还是疯的吧?
有些莫明其妙的,宴子桀接了句话:“为什麽要走?”
“……你说的呀……”胡璇的气息开始断续,眼帘缓缓的闭了起来,嘎著嘴唇:“……你不走了麽……那就好了……”面上带著淡淡的笑,竟然安然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宴子桀再去胡璇那里,一进门,一如既往的,他依旧抱著头,缩进墙角,嘶叫不停,直到御医侍人退了出去,房中再无他人,胡璇才茫然的怔了怔,然後认出宴子桀,面上又复欣然:“子桀……”
宴子桀定定的看著他,也不说话,缓缓走到塌边坐了下来。
胡璇支撑著虚弱的身子,缓缓下床,一步一喘,径自到房中的桌上倒了杯水,转身递在宴子桀面前,面色温善:“……你该喝药了。”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狐疑的看了看清可见底的白水,转手放在了床边的小柜上。
胡璇又走过去,仿佛委屈的拿了起来,喘息著走到他面前:“……你不喝药,身子不会好……”
“朕容後就喝!”
宴子桀直视著胡璇清静的眸子,心中却几分不安:他不会又弄到了什麽怪毒下在里面?他倒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那你要记得喝……”胡璇说完,轻轻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宴子桀忽然向前一步,一把扯住他,声音里几分愠怒:“你休要想逃!”
胡璇软软的摔进他怀里,手臂上的裂伤撞得他一痛,啊的一声惨叫,满头大汗的皱著眉头,盯著宴子桀,断续的道:“……我……饭……给你……”
真的疯了?宴子桀的眉头间舒缓了几分,仿佛还带著点不明韵味的得意。
那後来,宴子桀便兴致勃勃的哄著半个傻子的胡璇上了床。他没什麽力气反抗,也没什麽男人该有的反应,可是他就是能带给宴子桀性事上的满足,因为他总是在忍受著交合的痛楚越发鲜明的时候,紧紧的皱著眉头,轻轻的喃喃著:“……救我……子桀……救……救……我……”
然後再见面的时候,宴子桀已经知道先让人退出去,自己再走进去,胡璇总是会支撑著走下床塌,到桌边倒上一杯水,喘息著递在宴子桀面前:“子桀……你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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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
倾国Ⅳ缘浮章七
发现胡璇枕下滚得发黑的荷包,宴子桀心底的怒意与醋意膨胀了起来。
胡璇所用的饰物一直不多。在清思园住著的时候,偶尔会看到这个荷包,这种集市上随处可见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宫里的分赐,但看那荷包所用的绢料,却绝非寻常百姓家的绣物。
自玉柳那件事以来,宴子桀仍是偶然会在胡璇的房中什麽地方瞄到这个东西。
只是宴子桀自己都不知道,胡璇总是寸步不离的别饰在长衫的里套腰带上,他猴急的去想和他交好的时候余光看到,那个时候也不会去在意那些。只是如今要他回想这个东西常在哪里见到,他还真的想不起。
如今虽然这个荷包滚得黑了,但还是眼熟的一眼让宴子桀认了出来。
胡璇依旧如住常的给他倒水,回过身,却忽然看到宴子桀手中抓著那个物件,叭的一声水杯应声碎在地上,胡璇扑在宴子桀身上,疯了似的瞪大了双眼,又撕又扯的叫道:“还给我!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
宴子桀被他扑得一惊,反射性的一背手,伸手将胡璇推了出去:“这东西是玉柳那贱人送给你的是不是!”
胡璇退了好几步,终於一个斤斗摔在地上,手骨的挫痛让他瞬间止了刚刚还号叫似的声音,抖著身子在地上挣了挣,爬了起来:“还给我!你不能拿!我求你……还给我!”
宴子桀面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跳动著,站起身来,一步步踱近胡璇,越发凶狠的盯住他:“你不说是不是?是不是玉柳那个贱人送你的东西?啊?”
胡璇忽然涨红了脸,捉紧了自己的领口,不住的咳了起来,鲜红的血流由他的唇角渗了出来。
宴子桀确并不意外,冷然的欣赏著他垂死的挣扎,心里漾著残酷——你死啊!你死了朕便不恨了!
“还给我!还给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它还给我……”胡璇扑倒在宴子桀腿边,挣扎著死死抱住宴子桀的腿,血染在宴子桀的衣摆和靴面上。他不住的拉扯摇晃著他,像个被人抢了心爱玩偶的孩子一般失声大哭:“……还给我……啊啊……”
宴子桀注意到他焦急无措的神情,心底剌痛之余,蓦然腾起一种复仇般的畅意,他将手中的荷包举得更高,面对接近痴呆癫狂状的胡璇却露出了更为阴险的笑意:“你自己来拿啊!拿到了我就还给你!”
胡璇脸上还流著眼泪,半张著有些干裂挂血的嘴唇,呆呆的看了看宴子桀,然後他俯扯著宴子桀的裤子与下摆开始勉力的想要站起身。
几次因为的手骨不吃痛而停滞,痛得他虚汗连连,才没到半盏茶的工夫,衣衫已然大部汗湿。很执著的一直盯著宴子桀高高举著荷包的手,完全无视宴子桀时快意、时而恶毒、又阴晴不定的表情,踮著脚,努力伸手去拿那个荷包。
眼看著就要拿到手了,胡璇脏乱的脸上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即便已然被折磨得这麽不堪的他,这时候依然另宴子桀心中一动……而这急剧的荡漾,让宴子桀在 瞬间惊醒,憎恨胡璇的同时,更加排斥自己对他的动情,心底涌起的暴虐情绪让他无可自扯的愤怒,他猛然将举著荷包的手缩回背後,狠狠的一推胡璇,胡璇的右脚 自然的又吃了力道,一声惨叫之後狠狠的摔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床塌边,再跌倒在地。
“……还……给我……”他复又挣扎著想要爬起身来,有些痴呆的表情上加杂了痛苦的神情,豆大的汗珠由额头上滑下来:“你……把它还给我……求求你……”
宴子桀不屑的藐著手里的荷包,有些妒意,几近狞笑著缓缓踱近胡璇,手里扯著的荷包线让黑漆漆的荷包垂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转,胡璇就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在地面上挣扎再摔倒,眼睛却始终不移开那个小荷包。
“我拆了给你看?”宴子桀停在胡璇面前,高高在上的垂著眼藐视著他,伸出手,扯著那荷包猛的用力,嘶的一声,布被扯开,露出里面塞著的香料,而宴子桀手中抓著的大半中还露出半块碧色的玉佩。
宴子桀怔了,胡璇却眼中流光微现,咧开嘴笑了,又挣扎著想要起身。
“你……”宴子桀紧紧纂著手中的玉佩,不可置信的摇著头……是你玩的把戏!你又想蛊惑我!——胡璇,你若对朕有情,哪会做下那些心狠手辣的毒事!朕……又上了你的当!
胡璇咳得历害,几乎伏在地面直不起腰来,一口又一口的血随著他几近掏心挖肺的咳喘声溅在他自己的衣衫和地面上。
宴子桀手里拿著那块玉发抖。他怔怔的看著胡璇好似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的瘦弱身影,发自心底的爱怜之情让他的鼻子发酸。可是他真的爱自己麽?这不是他的又一次欺骗麽?
真的不会是他惧怕了朕杀了他……又来迷惑朕的把戏麽?
“还给我……还给我……”胡璇痴痴呆呆的望著宴子桀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攀著他的衣料,用身体支撑著意图站起来,伸出虚弱不堪的手臂颤抖著去拿。
宴子桀心里爱恨交集,人已然全然发怔,呆若木鸡的站在房中,任胡璇用尽吃奶的力气扯著他紧紧握著那块玉佩的手,他主像没半点反应一样,任胡璇怎麽摇晃、撕打,他都石像一般没了反应,只在自己的的脑海里翻腾思绪。
胡璇抢不下来,委屈的抬头看看无动於衷的宴子桀,一只手掐著在宴子桀手中露在外面的半边玉佩,再低头看看那只紧紧握著不放的手,忽然张开口,发狠的咬下去……
这一吃疼,宴子桀猛然间又暴怒起来,俯身扯起胡璇的领子,用手中的玉狠狠的点著胡璇的额头吼道:“你一直在跟朕装疯!”然後阴冷一笑:“亏你还想得出这 种技俩?朕平日里赐你宫里的,哪个不比这个值钱?演戏也要像一些,你以朕还会受你的诱惑上你的当?你跟朕装疯……朕就打到你疯!”
“皇、啊……”胡璇就被宴子桀猛的扯著领子的手用力一甩,风筝似的又摔了出去。
那块玉牵在胡璇身子上,又掉落在地上。
胡璇挣扎著起身,挪著身子去拿玉。
宴子桀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前,一把抢了起来:“砸了它!让你装疯卖傻!”手高高的举了起来,胡璇的脸色瞬间苍白。
“还给我!……啊啊啊啊”胡璇在地上边挣边爬,失声大哭。
暴怒著举起手中的那块玉,劈叭有声摔在面前的地面上。胡璇的哭号声嘎然而止。
玉佩碎成了三块,带著些许碎片映在胡璇瞬间空洞的眸子里。
大殿中只回荡著宴子桀的暴怒叫骂声:“贱货!你连这种破烂货都不配用!”
胡璇什麽也听不到一般,忽然又府身,向碎玉的方挪过去,宴子桀骂他他也全若未闻,简直让宴子桀狂怒到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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