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有照片?”
金钰闭著眼睛点点头。这件事他不敢跟何大志说,而让小祝知道,或许还有可能借著小祝的能力把这些照片要回来。
“做爱的照片?”
“嗯”
“他拿这个威胁你?”
“没有”
“没?没有?那他拍这个照片?”
“他说他喜欢我那种样子,所以就拍了”金钰回想著,陈谦确实没有拿那些照片威胁过他,可能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提过要分手。他怎麽敢提分手呢?那些照片不堪入目,全是自己被操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被拍的,若是一旦泻出去,自己还有活路吗?而且陈谦做事很仔细,照片都是胶片拍摄的,鬼知道他是在哪里洗的照片,又把底片藏到哪里去了。
小祝呆了半晌,问了句,“大志知道吗?”
“不知道”金钰偷偷瞥了眼小祝,小心揣摩著说,“我怕跟他说了,他会犯浑。而且,若是陈谦生起气来,把这个照片的事说出来让他知道──”
“让他知道”小祝喃喃著。他何尝不想让何大志知道,认清这个眼前这个贱人的本性,但若是真的知道了,只怕会像这贱人说的一样,他会犯浑。
“我知道了,你他妈的嘴巴给我闭紧点”
小祝烦躁地站起身,看了眼沙发上的金钰,只想呕,“还有,把你那乳环趁早弄下来,省的被大志看到,要是鸡巴上也有,也弄下来,听到没”
“嗯,嗯”金钰频频点头,心里暗喜,可小祝的话他不会听的,这个乳环,还有用呢。
小祝不知怎麽摆平的,陈谦竟然同意和金钰分手,而且对他砸破他头的事也不予追究,只是提了一个条件,要和金钰单独见个面。
金钰在何大志面前装可怜死活都不肯去,把何大志心疼地,还想再去跟陈谦谈谈。
小祝是烦透了金钰,趁著何大志转身的空挡偷偷地要挟金钰,“你那些豔照我可都看过了,很劲爆”
金钰呆了呆,便答应了去与陈谦见面。
陈谦要求真不算高,只是想要个空间单独和金钰说话,即使就在大马路上,即使二十米开外就站著何大志,他也不介意。
但金钰还是怕,即使就在大马路上,即使二十米开外就站著何大志,他还是神经质地攥著裤腿不松。
没办法,陈谦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头上裹著纱布,一言不发阴沈沈地盯著金钰,谁见谁都不会否认他对金钰有不轨心理。
可他只是看了几分锺,从牙缝里憋出句,“骚货”,随後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喜欢过你”
听到‘喜欢’,金钰的心情稍微放松,甚至腾起了微微的欢喜。
“可是,可是你那样虐待我,我──”金钰低下头搓了搓裤腿,“如果你不是那样对待我,我不会──的”
陈谦沈沈地笑起来,“你不仅骚,而且贱,知道吗?所以我才那样对你。越那样对你,你就越贱,你越贱,就惹得我越想那样对你”
这话不啻为一记大锤,锤碎金钰所有的幻想。
他想起,曾经,似乎也有过一个人说过自己“贱”,那个人是谁?
金钰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何大志,一脸担忧的样子朝这边张望。不会是何大志,那是谁呢?
因为自己贱,所以糟蹋自己,糟蹋完後还会抹抹嘴巴说,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贱,招人整。
苦上心来,金钰忍不住捂住酸胀的两眼,“我没有,你是借口,你们都是借口”
“借口?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骚吧。其实呢,我本来就是想挑挑你罢了,真没什麽想法,毕竟你还不够格被我看上。可你那骚劲儿,真是不把都可惜”陈谦点起支烟,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怎麽说呢,有骚货贱兮兮地哭著喊著要贴上来,为什麽还要挡在门外呢?放在家里当个出气筒也好啊”
金钰整个脸都闷在手里,身体微微颤抖著,“你说你喜欢过我”
“对,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家里的马桶一样,买的贵,但是值,全自动、带加温、省水、冲的还干净”说著,陈谦粗鄙地笑起来。
金钰慢慢地蹲下去,胸口好疼。
一年的相处,就换来一个马桶一样的评价。
陈谦望了望一脸焦急忍不住就想冲过来的何大志,幽幽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想到,真有人喜欢你到这个地步。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金钰什麽都听不到,他只觉得胸口疼的快要裂开了。要是疼的就此死去也好。
泪眼朦胧中,一个粗壮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扶起来。“钰哥,钰哥,你还好吧,咋哭了呢?那人走了,你别怕了啊,不哭,以後咱俩就一起过了,我会加倍对你好的,不哭了啊”
“大志?”
“是我,钰哥,不哭了”
“大志”
“我在呢,钰哥”
“大志”
“嗯,你咋了?”
经过这一次的伤害,金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沈默寡言起来。以前即使在外面畏缩,好在在家里面对著何大志还是很嚣张的,这回,连对著何大志都畏缩起来。整天跟个兔子一样,时时处在受惊的状态里。
何大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特别注意改变以往说话做事粗手重脚的做法,生怕吓到金钰。
小祝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不过是金钰在“装”罢了,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勾著何大志离不开他。
“你以为这样就能扒著大志?”小祝对金钰毫不客气,直接点出他的心思,“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可以,一个月两个月可以,你装脆弱还能装一年两年吗?”
金钰窝在沙发里低头不语,半晌,才低低地、像在问小祝又像在自言自语“难道我就注定要和何大志在一起了?除了他,就真的再没一个男人喜欢我?”
“你!”
小祝气的就想上前把他揪起来好好扇两个耳光,可他厌恶金钰,厌恶到连碰都不想碰的地步,便只冷笑一声,“你该谢天谢地,能得到何大志这麽个宝贝,对你这个烂屁股不离不弃。我衷心地祝福你那个被陈谦操到松弛的屁股还能把何大志的心给抓住”
“何大志是个宝贝?”金钰转头看向窗外,露出奇怪地笑容,“我怎麽看不出来,他是个傻瓜、蠢蛋”蠢到自己那样伤他都能忍受。
可也就是这个蠢蛋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给他一些被爱的‘错觉’。
何大志是不是爱著自己的呢?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得到他的接纳、他的爱,自己应该感激涕零,大大的满足了吧,但为什麽心里却像缺了一块似得空荡荡的,有些遗憾、有些怀疑呢?
金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衣服下面的伤痕、金属环都还在,他遮掩的很好,一直没有被大志看到。他还在思考,要不要让大志看到。
这就是一个赌博。大志看到後,是会更加心疼他以至对他越来越好,还是厌恶到抛弃他,抑或是像白威、陈谦一样,虐待他?
金钰已经没有筹码,他不知道自己该凭什麽去试这个赌。
人还年轻,心却已经开始衰败。
金钰缩起手脚,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可还是环不住心里那个大洞。
那个洞像一张饥饿的大嘴,张张合合,需要“爱”来满足,可是“爱”在哪里?他急切地寻找,找到的一个个都是装在甜蜜胶囊里的硫酸,只会把这个洞越烧越大,只剩最後一个‘爱’,他就算怀疑、却还是被饥饿鞭打著、含著眼泪吞下去,虽然暂时没有什麽事,可又有谁能保证这颗胶囊里的不是慢性毒药呢?
金钰管不了这麽多,只要能吃下去、不饿就好。
他闭上眼睛,偷偷地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保住眼前的这份‘爱’。
第二部 结束了,关於金钰和何大志的激情岁月,正25岁上下的年纪。
第三部 开始了,关於金钰和何大志的燃情岁月,正35岁上下的年纪。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数著日子慢慢熬,一年才悠悠地晃过去。长大以後,随著年龄越大,越觉得时间飞速。不知不觉间,一年就过去了。
对於金钰来说,这十年里发生地一切风波就好像昨天才经历过的,个个都还那麽鲜活,只有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那根红线被水浸过、被土埋过,泛出沈沈地暗红,失去了原有的弹性。
而对於何大志来说,这十年过的很慢很艰难。他从一个小小的装修工变成现在这个有房有车有一家运营稳定的装修公司,其中的艰难岂是身为一个小小文员十年不变的金钰所能理解的。
事业起来了,应酬自然就多。何大志像今晚这样喝的满脸通红酒气已经是家常便饭。
金钰熟练地把床铺好,并在柜头准备好一块浴巾,预防何大志半夜呕吐。
何大志往床上一躺,睁著朦胧的醉眼看著金钰,“人家回去都有老婆送上醒酒汤,我家老婆怎麽什麽都没有?”
金钰站在门口黑犬了片刻,道,“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那个也可以醒酒”
“我不要,我只要醒酒汤”何大志借著酒劲撒起泼。
金钰没有多说便转身进了厨房。屋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
何大志瘫在床上两眼瞪著天花板。因为酒醉,平时没有时间想、甚至是有点逃避想的问题,此时全钻进脑子。
自从十年前把金钰从那人手里接过来,他就是这个样子,少有怨言,让做什麽做什麽。尤其在前几年自己忙於发展事业的时候,他就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挑起家里所有的琐碎杂事,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面对这样省心的金钰,自然让人喜欢。但何大志经常会怀念以前那个张牙舞爪嚣张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怀念他瞪著眼睛乱叫乱嚷的样子,那时的日子过的虽然累可充满了生气,不像现在,家里和家里的人都像一潭沈寂的死水。
“大志,再等几分锺就好了”
“哦”
这平静无波的死水里带著的微微的、腐烂的发酵味让何大志醉上加醉,头晕眩眩地就想睡去。
“大志,我跟你说个事”
“嗯”
“家里头又回头催了”
“嗯”
“然後我就说了”
“说了啥”
“说我阳痿”
何大志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金钰。
“你疯了还是傻了?”
金钰淡淡地笑了笑,“他们这回说跟个男人过也可以,但找个女人生孩子还是必要的,我不想这样,就直接说了阳痿,反正跟阳痿也差不多了,不是吗”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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