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下众人,笑脸盈然。
“耽搁一下大家的时间,关于校庆里的某些细节我想与江会长私下商讨下,所以会议暂停十分钟,不好意思。”
众人愣了下,除了方渝和苏盈外,大家都露出一个暧昧的却又理解的笑容,因为从开会开始,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充彻在这两人间,再加上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你来我往,想不误会都难。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悠罗女中那位气质高雅动人的程咏心程会长以一个非常优美的“请”的姿势,把南展高中的江昊哲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办公室,看的所有人一愣一愣的:原来他们俩已经这么亲密了啊,已经急不可待的要互诉衷肠了。
“你说咏心今天会不会露馅?”方渝吹了声口哨,斜睨着坐在身边的苏盈问。
“我赌五十块,绝对会。”苏盈轻扶了一下眼镜,镜片下的清澈眼眸中闪烁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睿智与精明。
“我赌五十块,不会。”方渝轻笑,那丫头伪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伪装的本领可谓是登峰造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露馅?
“那谁输了谁请明天的麦当劳。”
“成交!”
程咏心要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好友竟然无聊到拿这种事情打赌,一定会气的呕血,可惜现在她根本无力顾及其他,眼前这个笑的一脸粲然的家伙,正是她目前最最迫切需要“摆平”的对象。
没错!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江臣俊有这个魅力可以使程大小姐从淑女“退化”成花痴,那么,江家大少的弟弟——江家的二公子江昊哲就有本事把程大小姐气的三下两下剥除自己那双面人的面具,摇身一变成为一只张牙舞爪的泼辣小野猫。
他们的梁子早自九年前那场平安夜宴会就正式结下了!没错!江昊哲就是那次平安夜宴会上不仅说他是人偶娃娃,而且还说她呆呆的小男生!!本来那事也就算了,她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嘛,偏偏在此之后,两人更是结下了斩都斩不断的孽缘!
孽缘?没错,从小学到初中,因为程江两家素来关系良好,加上又是友好邻居——两人的家就在街临街面,所以他们两人一直都好死不死的读在同一所学校,同一年级,甚至在同一班,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学初中一路这样读下来,好不容易终于在高中可以一刀两断了,偏偏两所学校又是隔邻隔壁街邻街坊街,有时候,程咏心真的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结下了什么样的孽缘,斩不断理还乱。
而现在——
程咏心正努力的进行着呼吸运动——深呼吸,再呼吸,再度再度呼吸——她要紧记,她要保持最最完美的气质和风度,不管那家伙说什么都当是在放屁……哦,不行,这个词实在是太粗鲁了,心里小小的忏悔一下,不管那家伙怎么招惹她,她都要心平气和,仪态万千,风度不改——他可是江大哥的弟弟,她未来的小叔子,现在得罪不得……
不过——
要是将来的某一日,她顺利进了江家大门,哼哼!江昊哲!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她的幸福之日就是你的倒霉之时!看她这个做嫂嫂的不收拾的他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再一次的确定了自己心中那伟大的战略目标之后,心中的怒气也顿时削减了不少,使得程咏心能够在抬起脸望着江昊哲的时候,依然还是一脸完美至极的微笑,而不是怒气勃发的瞪着眼前那张俊逸脸庞,磨牙霍霍向猪羊——猪当然指的是江昊哲这个死家伙啦!
“江会长,请问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使得你必须对我口不择言,冷嘲热讽?”程咏心笑的很僵硬,语气却是平日一贯的心平气和与慢条斯理。
这花痴女有进步呐!江昊哲挑了挑好看的眉,清峻的目光里漾满了赞赏。
记得上一次——其实也就是一个星期前,这家伙被他气的是脸色铁青,只差没当场跳脚了,偏偏碍于哥哥在场又不得发作,那种又气又恨却又得不到发泄的表情实在是足以令人笑到捧腹,让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回味不已。
“程会长怎么这么说?我向来对人温和有嘉,做不来暗地里指桑骂槐这么没水准的事情。”江昊哲用手臂支着下巴,斜睨着她,清澈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何况——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么?”
……不生气,不生气,要知道和一头猪生气的行为是很愚蠢的。
程咏心咬了咬牙,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心里努力的安抚自己道。
“江会长一直是这么目无尊长的吗?”
江昊哲挑了挑好看的唇,上下左右的扫视了她一眼,满脸轻蔑,“尊长?尊长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我以后是你嫂嫂耶!!不尊敬我小心天打雷劈!”程咏心双手叉腰,没什么气质的吼道。
这个臭小子!以后非整死你不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瞧!!
“花痴女!一天到晚你恨嫁啊?我哥又没说要娶你!”江昊哲也当下撕去斯文的面具,不客气的吼回去。
这个死三八!从九年前就天天吼要嫁给他哥,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女生的羞耻心?!
“谁是花痴!你给我说清楚!”
“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除了你之外这里有人吗?白痴!”
“你居然敢叫我白痴?”
“是啊,不是白痴还是什么?哦,对了,你还是花痴。”
“你又叫?!你还叫!!”
“花痴,花痴,恨嫁的花痴……”
屏除掉两人那高人一等的气质和外貌,单就二人的吵架水准分析,各位看官不难推测出目前吵的不可开交的二人心志仍然停留在小学生阶段,纯属半斤对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懒得和你理论!我忘了人类和动物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冷哼一声,程咏心脸忿忿的转过一边,盛气凌人。
“达尔文果然是正确的,恭喜程大小姐你终于从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动物了!”要比毒舌,江昊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
“怎样?”
这个家伙——程咏心恨的牙痒痒的,明媚的大眼似乎喷的出火来,若不是因为死人是江大哥的弟弟——若不是目前还得仰仗着这个臭小子——她真的很想把这家伙抽筋剥皮拆骨放血海扁一顿!
平静,平静,风度,风度,她努力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我懒得理你!”与这种人计较完全是降低她的格调!
白了他一眼,程咏心重新恢复成往常的笑颜,整理了一下仪表,欣欣然的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现在我们可以……”
“可是——不是你先拉我出来的吗?”江昊哲双手环胸,慢条斯理的晃进门,淡淡的瞥了程咏心一眼,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暗恋我所以迫不及待呢!”
清朗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办公室内,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刚进门的两人身上,面面相觑。
他们——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谁暗恋谁了?听江昊哲的语气——好像这两个会长之间真的是交情非浅呐!
程咏心脸色苍白,气的浑身发抖,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江、昊、哲——!!!!”
原谅
“江昊哲——你去死、死、死——”
狠狠的将手中的针刺进娃娃的胸口,程咏心气喘吁吁的扔下手中的娃娃,没什么形象的跌躺在床上。
那上书着“江昊哲”三字的布娃娃遭受着比满清十大酷刑有过之而不及的残酷刑法,在万千银针的摧残下,早已经千疮百孔得惨不忍睹。
不是她残忍,不是她变态,而是这些小把戏根本还不足以平息她的怒气!
她简直简直恨死他了!
全都怪江昊哲那只死不要脸的猪!要不是他好死不死的偏要在两校学生会所有成员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她会落得像现在这般凄凉落魄的情况吗?
首先是她的形象全无,她竟然因为那个家伙葬送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优雅形象!而且是在所有学生会成员的面前!
她至今还清楚记得当时所有人望向她那种诧异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似乎根本无法相信那个怒气勃发的女生竟然和她们平日心目中最温柔可人的会长是同一个人,当她醒悟过来要保持自己形象时,已经为时晚已,于是悠罗女中的程咏心会长原来是个火暴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害她在两家学生会成员面前彻底的没了形象。
这也就算了,毕竟大家还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默许为她是在情之下才出现了与气质不合的言语与举动,可是——
学校里竟然有传言她和那个某某是情侣的谣言,而那个某某自然是她这辈子恨的咬牙切齿却又现在不敢得罪的江昊哲!要和谁传谣言她是无所谓,可是偏偏是和那家伙——呕……恶心死她!偏偏这谣言加上不少学生会成员尽职尽能极其三八的描绘下,以足以媲美光速的速度更加面目全非的进行着传播——到后来更是演变成她和那个姓江的是自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妻——没错!她的确是很想嫁进江家没错!可、可是——她想嫁的才不是那家伙!那家伙和她心中最最完美的江大哥完全是天上地下,月亮和蛤蟆的区别——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真是愈想愈气,愈想愈郁闷!
捡起扔掉的布娃娃,再扎它几针,当作是为自己出口闷气!
叩叩!
门外响起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谁啊?!”程咏心没什么好心情的应,何况她现在心情正恶劣着呢!现在谁来小心当场被轰成炮灰,尸骨无存。
“小姐,江家大少爷来了,夫人叫我来你要下楼去吗?”保姆小惠有些惴惴不安的在门外道,听声音,好像是小姐又生气了呢,她居然这么倒霉,成了撞上枪口的炮灰,死不足惜。
“什么?”程咏心立马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方才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早抛诸到太平洋彼端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