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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闻言急忙拉住他:“唉好好,都听你的,不过我肯定要跟博涛说这事儿,让他亲自感谢你,至于你们之间的交情,我就不管了,这壶我是说什么也要收下的。”
郑老板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也略略有些喜形与色,这时,旁边沙发上一直没出声的谭慕铭突然开口问:“郑叔叔,卖你壶的那两个人你认识?”
郑老板一听,立即道:“我若见到这两人,还能让他们走出店门?当场就让人扭送到局子里,坐它几十年大牢再说,连二百万都省了,真是肥胆子,竟连沈爷的壶都敢盗……”
“那不知道你店里的师傅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他们?”谭慕铭坐在沙发上,将手交叉在一起略倾身的问。
“那当然是认得出了,真品南瓜壶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那两个人掌眼师傅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听说一男一女……”
“哦?那一男一女长的什么样?”谭慕铭好奇的追问。
余眉的小腿突然有种想抽筋的感觉。
郑老板一顿,才道:“据师傅说是一副猥猥琐琐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总之,这种男盗女娼的人不提也罢……”
余眉在一开始见到南瓜壶的时候就当场愣住了,看到谭慕铭的笑时开始心生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知道这只壶是真品而不是仿品,也是暗暗吃了一惊,直到后面听到它竟然是件偷盗品,当即就坐不住般的移了下,听到沈老太擦眼泪,她开始有点心虚,但还没到额头冒汗的地步,毕竟东西不是她偷的,而是拣的。
不过在听到说卖壶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时,她就没那么淡定了,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越来越如锅里的蚂蚁,烙得都快冒烟了。
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真是傻的。
壶本来是谭家的,被人盗了,却不知什么原因丢到了海里,小乌龟将东西拽了上来,被她拿到,她以为是无主之物,和他爸一起将壶卖给了古玩店,还激动万分的拿到十八万,也没有避讳的说是卖了个壶,家里那边的人都传开了,天啊……
可是,现在这壶居然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主手里,而这个原主现在的意思是打算追究此事。
如果没人知道这件事,她还能强装淡定。
可是糟就糟在,有人知道,而这个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姓谭……
所以,余眉现在小腿有点打颤,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直在这事怎么会搞成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念头里徘徊。
壶盖上的那个瑕疵谭慕铭当时就看到了,还看了很久,怪不得他当时的那个眼神,这是他家的壶,怎么会在她手里?她是小偷,简直是要铁证如山的事。
余眉一时间有种脑补都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这边正惴惴不安,沈老太已经是咬牙切齿,谭慕铭也接口道:“如果让我知道那小偷是谁,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谭家的空门不是那么好闯的!”
郑老板马上明白意思,立即坚指,“虎父无犬子,没问题,如果需要,郑叔叔随时帮这个忙,店里的师傅可以无条件配合你们画出那个卖壶嫌疑人的画像……”郑老板言辞凿凿的道。
余眉听到这话时,两条小腿都开始打颤了,如果不是她穿得裙子,立即就会原形毕露。
这才几分钟的时间,一颗小心脏就跟进了半沸半冰的水里似的,冷来热去翻了几个个,她心中也忍不住对着郑老板大骂,嫌疑人,嫌疑人人个屁,你店里蒙别人是仿品骗人就算了,还跟人说什么二百万!哪有二百万?只给了十八万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二百万买下的,脸皮多厚张口就翻了十倍那么多,你卖好就卖好,拍马屁就拍马屁吧,放过别人行不行?”
再接下来她有点神情恍惚,一直在想怎么办。
怎么让人相信她根本不是小偷,只是拣来的东西。
如果真是最差的结果,她要怎么解释这个事,说是在海边拣的,谁会相信啊,海边拣的?那为什么别人拣不到,偏偏她能拣着,而且东西也不会无原无故跑到海边让你拣,箱子,对啊有箱子可以证明是在水里泡过的,可是当时被她砸坏了,顺手扔进了垃圾筒里?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早就被人收走,想找也无处可找了。
干脆就说实话,说是乌龟驼上来的……
光想就知道别人一定会以为她疯了,恐怕不用别人以为,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旁边的沈老太一扭头,就见余眉脸色白的没血色,不由关心的问:“小眉啊,你怎么了?”
余眉下意识的打了个惊颤:“没,没怎么啊。”随即站了起来,心里慌张但表面强作镇定的挤出笑道:“沈奶奶,我还回去了。”
“唉唉,别走,你不是还有不懂的题要问铭铭吗?”沈奶奶急忙拉着她,赶紧转头吩咐道:“铭铭啊,你帮她看看,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要好好给人家讲解。”
平时谭慕铭没这么痛快,今天竟是出奇的配合。
“好的奶奶。”沙发上的人从善如流的站起来。
余眉现在见谭慕铭跟见了鬼一样,恨不得拔脚就跑才好了,脑子有病才有题问他啊。
见他抬腿就要过来,她急忙道:“不用不用,我没有要问的题啊,沈奶奶,我突然有点……”突然有点头疼,想回去休息了,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捏住手腕,用力一拉。
谭慕铭将她拉到身后,转身有礼对沈老太太和郑老板道:“那郑叔叔,奶奶,我带她先离开下,你们谈。”
“好,去吧……”
“铭铭,跟小眉讲题的时候要耐心点……”别动不动就不耐烦,当然这话当着外人面不能说,但沈老太还是急忙叮嘱,别把人给吓跑了。
“好的奶奶。”谭慕铭脸上漾出笑容道。
沈老太看着宝贝孙子终于肯带人进房间,脸上的纹顿时都开了,虽然那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拽人,不过,总算是个进步,想着一切都与她所盼望的一点一滴接近,心下一阵欣慰,看向郑老板的目光也不由更加的慈善起来……
☆、第44章
当时乍听事情始末;确实是半惊半慌;但是进了房间,她反而镇定下来;虽然一进屋他就松开手,但余眉还是佯装揉着手腕,实际是在低头想对策。
而对方进了房间后反而无比放松起来,斜倚在书桌边;将刚才顺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的书;拿在手里随意的翻了翻;只见书里用红蓝黑笔交替着划重点,很多难点都做了标示,写得密密麻麻;边上的空白都没有放过,显然是吃透了,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翻的动作慢了下来,有时会停留在字多的页面看一眼。
余眉抬头就看到他在翻自己课间找时间做的习题,不由伸手就去拿。
他将书一合,反而放到旁边的书桌上,“简单的答案非要用最复杂的方法解,不过难得……一页只错了两处。”
余眉很想问问是哪两处,不过现在不是讨论习题的时候,她沉了沉心气儿,想到心头的疑惑不由开门见山的道:“既然你知道那壶是你家的,为什么当初不说?”她话里有质问,当然要质问,任谁看到自家的东西在别人手里,当时不做反应?偏偏他看了盖子那么久,又放回到地上转身就走,一副莫名其妙毫无牵扯的样子,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他是原主。
现在东西回来了又突然说追究,哪有这么自相矛盾的人?余眉都有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的。
谭慕铭个子高挑,气质冷漠,此时往那一倚又有一丝莫名的慵懒,因穿的微成熟,那种处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无所畏惧的气势,尤中一把尖锐的越发要成形的绝世兵器,光是开锋的那一刹那都觉得气势锐不可挡。
不得不承认,某些人既使是在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能让人头疼又难以招架的存在。
谭慕铭伸了伸修长的腿,逼得余眉往后让了一步,他轻笑了一声,随意道:“当初只是不想老人赌物思人罢了,现在想追究也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追究了而已……”
想追究了而已?这算什么理由?完全是故意的?余眉不由气得蛾眉倒竖。
谭慕铭却是一腿微曲,一腿伸直的倚着书架,继续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看着他刚才在大厅对着沈奶奶还一副彬彬有礼的好孩子模样,现在在自己面前,立即就开始原形毕露……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有这么坏的,原来人真的是不可貌相。
余眉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跟他吵,吵是没有任何作用和价值的……
其实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他高抬贵手,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现在冲动的转身就走,或者撕破脸,那就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余眉觉得自己其实是个不太容易生气的人,有些事能忍就忍,忍不住了转身就走,又没什么记仇体质,过了就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遇见他就会从心来气,她告诉自己忽略吧,无视吧,却每次都被气的直冒烟,久久都不能平静。
“慕铭同学……”余眉只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不僵硬,“南瓜壶你那天你也见到了,湿乎乎的,我一直在用报纸在吸水,因为壶是在海边拣的,外面有一只银色的箱子,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那只,箱子当时被海水泡烂了,我也没保留,壶本来只以为是个小玩意儿,没想到会是个古董,当时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是偷盗来的,如果知道,肯定双手奉还的……”
“就算是你拣来的,拣来的东西就可以直接拿去卖?”谭慕铭挑眉问。
余眉此时穿着宽松粉色蝙蝠衫,□是膝上三寸的黑色百褶裙,腿上是带棉绒的黑色连腿袜,本来人就娇小,站在那里就跟站直了挨老师训一样。
“我以为是无主之物,对不起,当时也并没有想太多,我知道,这东西是你爷爷的,拿去卖对你和沈奶奶都是一种亵渎,我也不想辩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