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好像……特别容易脸红。
他这么想着,脸上就带出了一丝打趣。裴嫣然瞧他那眼神,心里就有了丝不痛快,嘟着嘴道:“你……你笑什么?”
虞绍琮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挑着眉问:“那你呢?脸红什么?”
裴嫣然不禁恼羞成怒,瞪着眼反驳:“我什么时候脸红了?!”慌乱中扭头,发现自己竟然还被这男人抱在怀里,忙后退一步,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放手,反而猛地将双臂一紧,又将她拉回了自己怀里!
她这一下受惊非浅,着急道:“你干什么?!”脸红得更加厉害,看那样子,仿佛只一点火星就会烧起来!他却还慢悠悠的,欣赏着怀里的猎物,目光一寸寸地从她红扑扑的脸颊打量到玲珑剔透的锁骨,最后又回到她脸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问:“我问你呢,你脸红什么?”口气十分漫不经心,却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道。
裴嫣然气急了,手在他肩头、胸膛上用力地推搡:“我没有……”尾音拉得长,听在他耳朵里只觉得又娇气又委屈。
他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想自己如果再不放手的话,只怕这小东西就真要哭出来了!可他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说不出的性感!可她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只像只掉入猎人陷阱中的小兽,张牙舞爪的,要挣开他的怀抱!他这下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双臂微微一松,将她放了出去。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有很勤快的时候对吧,O(∩_∩)O哈哈~
好纠结,小家猫其实是不知道鱼大叔姓哪个yu的,我到底要不要用拼音代替呢?
何文森赶到零星桥的时候,正听到虞绍琮的开怀大笑。
何文森其实并不姓何,何是他师傅的姓,文森也不是他的名字,只是他英文名字的音译,他的父亲原是东南亚某国有名的黑色组织首领,父亲去世后,他和弟弟何文林遭遇仇家追杀,辗转流亡海外,生活得极为艰辛,直至遇见了虞绍琮。
自十九岁至今,他跟着虞绍琮已有十三年了,听见他这样笑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他看了看桥上立着的那两个人,轻轻地向后挥了挥手,自己也悄悄退了回去。
裴嫣然觉得非常委屈!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没想到这个虞先生白天一派高贵优雅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登徒子!有心想斥骂他几句,可是对方好像又没有对她怎样,于是只好憋着一口气,气呼呼地站在原地不肯动。
虞绍琮瞧她这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只觉得分外有趣。他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不想找戒指了吗?”
裴嫣然的双手忍不住就微微握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这样狂放无礼?明明对她那么调笑,回头却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她气得有心调头走人,可又不甘心就这样丢了戒指,左思右想间,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虞绍琮就笑了笑。这个姑娘,教养真的很好,明明都已经那么生气了,可仍然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分得清轻重缓急,真是让人喜欢。
他们将零星桥上下又细细地寻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裴嫣然就有些绝望了,用力地往栏杆上一靠,泄气说:“算了吧……”
家琛一定会不高兴。
她知道莫家琛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完美主义者,婚礼还没举行就丢了婚戒,不用说心里也会非常不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虞绍琮没想到她竟将这戒指看得如此之重,见她这样落寞,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这戒指真的这么重要?”
裴嫣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枚戒指是莫家琛特地飞到巴黎定制的,和他的是一对,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三只,自然无比珍贵。
收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她甚至还激动得哭了,没想到就这样没了……
她这样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说话的时候也带了点儿鼻音:“家琛一定会生气的……”虽然他不会说,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也会觉得郁闷。
虞绍琮没说话,顿了顿才问她:“怎么,他会打你吗?”
裴嫣然“啊”了声,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把莫家琛想象成一个暴力分子!忙抬起头来嗔了他一眼:“当然不会……”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
虞绍琮笑了起来,也把自己的身体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说:“那不就结了,反正他又不会打你,你就只管耍赖撒娇打滚作揖求他原谅不就行了?”
裴嫣然忍不住看了看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这样的人也会说出这样调侃的话来。想了想,又不禁有些好笑,鼓着嘴巴反驳道:“你才打滚作揖呢!我又不是猫……”声音小小的,虞绍琮却还是听见了,他看着对面这个娇滴滴嘟着嘴的小姑娘,心里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一丝不愉快:
“反正不都这是这样,男人都吃这一套……”话音刚落,裴嫣然又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是你自己喜欢这一套吧!”
不过经他这么一劝,她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回去的路上也不再垂头丧气的了,两个人沿着来时的方向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虽也不是经常来昙宁,可是对这儿的情况却比他要熟悉得多,而且明显对古代园林有所研究,于是便充当起了向导,一面走一面给他介绍附近的景点。
他原本对这些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听着她用娇柔悦耳的声音将那些典故和造景手法一一讲来,只觉得说不出的动听。
两个人边走边聊,慢慢地竟也有了交谈的兴致,很快就到了荣华阁外。
她站在月亮门外跟他道了谢,又道了别,说了句:“我进去啦。”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夜风拂起她的秀发,夜色里那女孩的背影纤细而单薄,他一直目送着她进了屋子才转身离开。
夜里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稳。睁开眼睛总是想到那个女孩儿,晨光微露的时候便起了床,绕着虞园晨跑了几圈,进门的时候看见佣人阿木正在和管家何郁说话:
“……扫地的时候捡到的,看上去挺贵重,您看……要怎么处理呢?”
他停下了脚步,何管家已经看到他了,忙走上来招呼:“大少爷回来啦……”他在虞家服务了近四十年,是看着虞绍琮长大的,一直称呼他为“少爷”。
虞绍琮扫了阿木一眼,问:“是什么?”
阿木忙走过来,双手托着一物,答道:“是一枚漂亮的戒指,做工十分精致,看上去应该相当贵重。”
虞绍琮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伸出了一只手去。
管家忙将戒指捧了上来,他放在掌心看了看,连阿木都能瞧出来珍贵,果然做得十分精致!
细细看,内圈还刻了字,他看见那精雕细琢的几个英文单词——“my wife—Pei”,心内就有些不喜。
他握着那戒指,一言不发地上了楼。阿木有些愕然,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何管家,何管家又看了看何文森。
何文森跟上楼,正看到虞绍琮站在窗前对着手里的戒指出神。
然而不过几秒钟的工夫,那戒指就在半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入不远处的池水中,发出“啵”的轻响,瞬间消失不见。他听见了那个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虞绍琮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何文森低下了头。
裴嫣然这一夜也睡得不怎么好。心里惦记着戒指,天一亮就起了床,又将可能丢失的地方仔仔细细地再搜寻了一遍,仍旧大失所望。大家知道她丢了婚戒,纷纷跑过来安慰,霍宗城也不甘人后,还扬言要帮她重新买一只。
裴嫣然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一整天她都没什么精神。到了晚上跟家琛通电话的时候,吞吞吐吐地把这个事情说了,不出所料,莫家琛果然没有怪她,不仅没有怪她反而温言温语地安慰,让她不必太过在意,丢了他再给她买就是了。
可是情绪不免就有些低沉,裴嫣然隔着电缆都听出来了,她心里又难过又委屈,发生了这样的事,却不能扑到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对着心爱的人,态度不由得就有些娇纵,嗲嗲地对着电话那头抱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好想你啊!”
莫家琛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团。他柔声地安慰着电话那头的未婚妻:“很快啦……”尾音拉得老长,听上去甜蜜又娇纵。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仍不满意,又软着嗓子问:“很快是多快啊?”
莫家琛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酸又胀,声音不由又软了几分:“真的很快啦,你乖啦,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去啦……”
裴嫣然乖乖地答应了,两个人又腻腻歪歪地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掉电话上床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这一日没有她的戏份,裴嫣然吃完早饭,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到月亮湖写生去。那是一处人工湖,最早是虞山的居民为了繁衍生息而建,如今那儿古木参天,绿柳拂岸,桃红遍野,湖面碧波荡漾,倒映着远的山、近的树,真真美不胜收!因此常年有美院的学生成群结队到那儿写生。
裴嫣然到的时候,湖边已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人,她支好画板,又匡了景,这才坐下来,埋头创作。
一幅画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忽然间听见有人发出“哇”的一声惊叹,紧接着又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她不由得好奇地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的湖堤上,立了一个极潇洒出众的男人,这男人着一件黑色衬衫、同色西裤,衬得整个人如临风玉树、俊美非凡。
她忍不住就感叹了声: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叹完了,打开手边的保温杯打算喝一口水润润喉咙,余光却瞥见那“衣架子”对她笑了一笑。
她心道:原来他已经看见她了。
这就不能装没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