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你问清方宇因为什么被拘留没有?”
青楚:“小样也不清楚,就听警察说了两句,好像是涉嫌盗、销机动车。”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先跟家里联系上,问问姥姥能不能从侧面帮忙打听出点什么来?”
“如果指控确凿,不单单是拘留呢?”
“周晋,万一我一人先回北京,你会介意吗?”
没想到得到周晋这样的回答:“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们了解情况,也许我能帮上方宇。”
当周晋的车在国道上朝北京方向急速奔驰,青楚已从他嘴里了解到事情始末。
“为什么你俩谁也不告诉我们这些事?”
“方宇不想让小样担心。”
“善意的谎言,对吗?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幸福假期就这样结束了,这回我欠你,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幸福的机会。”
“对,很多。”
“我担心你回北京……”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还有我自己。”
杨杉、郎心平赶到看守所外,看见小样几乎凝固成雕塑。
杨杉冲过去就数落女儿:“我说什么来着?放着阳关道不走,偏要走独木桥,这回好,干脆把人折腾进去了。”
郎心平:“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这也不是说那些的地儿。样儿,我们来接你回去,别这儿蹲着了,回家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办。”
杨杉:“有什么好商量的?他犯法,关咱家什么事?走,跟我回家!”
小样在母亲拉扯下岿然不动:“我不相信他犯法,我哪儿也不去!”
“在这你想等到哪辈子?不相信?警察还能冤枉他?你以为这地是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来的?他干过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自己爱情自己做主?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收回你自主权,跟我回家!”
母女俩一拉一退,拉锯扯锯。
郎心平:“你们娘儿俩这是干吗?”
小样干脆抱住树干,和树化为一体:“别拉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他出来!”
“你……你……这糊涂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当妈的没着没落。
小样眼泪一颗连一颗坠落,灌溉参天大树。
郎心平把杨杉拉到一边,自己出马:“样儿,听姥说两句,人一到这,就不是调查问询那么简单了,要是满48小时还没消息,说明他可能触犯法律,那样的话,谁也见不着,除了律师。等在这是感情用事,没用,也帮不了他,理智做法是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再看下一步怎么办。”
“姥姥,我向你保证:方宇绝对、绝对没做过坏事。”
“我信,跟妈和姥姥回家商量办法去,好吗?”
小样松开抱树干的手,抱住姥姥,终于松动。
郎心平利用自己在司法系统的人脉,很快打听出方宇的涉案状况:“情况有点复杂,警方破获一个盗车团伙,其中有人指控方宇曾经帮忙改装赃车,参与销赃,还有非法收入。”
小样还是难以置信:“我不信!”
杨杉:“事实摆在眼前了,还不信?你这就叫自欺欺人!”
小样:“就算是真的,他也是为还那二十万……”
杨杉:“一码归一码,赔偿咱家算他勇于承担责任,但用一个错误弥补另一个错误,这种方式极端不可取。”
小样:“妈,我俩每天每天都很努力,有一阵他天天干通宵,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杨杉:“我看见了,别以为妈是铁板一块。但有些错怎么纠正都是错,唯一办法就是结束它。可你没有,一步错、步步错,小样你压根不该选方宇,你俩在一起,个性没约束,又都不成熟,不付出代价才怪?好恋爱是互补、双赢,你和方宇是互相添乱,抓着这种爱情不放不是执著,是死性!还不明白妈的话?父母比你有前瞻性,早听我的和他断了,方宇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
小样无力辩驳,真理一向掌握在母亲手里。
霹雳于心不忍,试图安慰小样:“姐,前一段那么艰难你都挺过来了……”刚一张嘴,就遭到她妈杨尔冷嘲热讽。
杨尔:“你别安慰别人了,你妈我现在最艰难,想想我怎么水深火热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们娘儿俩账还没清呢,霹雳闭嘴。
杨尔长叹:“福无双至、祸不落单儿,多事之秋呀!大姐,我放手,三儿软弱,我俩教育都失败了,还是你教女有方,看看青楚多省心,看来还得掺和、干预。”
杨怡:“就是,孩子再嫌絮叨,咱也不能放弃干预。”
杨尔:“同意!我错就错在给你自由太多。”
霹雳:“我有自由?在哪儿呀?”
杨尔:“等我神志清醒了,直接给你上铁腕!”
郎心平:“怎么说着说着回封建社会了?”
杨杉感叹:“要在封建社会我就省心了,把小样一包办……”
杨尔:“包办也不行,你看我和李博怀。”
杨怡谴责杨尔立场混乱:“你到底算哪头的?”
杨尔:“我还是别说话了。”
杨杉:“大姐说得对,要干预!小样,为你好,从现在起,妈必须干预,方宇要给判刑的话,你怎么办?”小样:“我帮他辩护。”
杨杉:“你拿什么帮他辩?他要坐上几年牢呢?”
小样:“那我就等他!”
杨杉:“怎么越说你越跟妈反着呢?他掉坑里,你和他一起往下跳呀?就算不为父母,你能不能对自己前途负点责任?”
郎心平:“方宇这样,多少和咱家有点关系……”
杨杉:“妈,那钱进来瘫了又为谁呢?我已经为他俩的任性幼埋过一次单了,这次还要继续埋下去吗?小样,你为错误付过代价了,沉重代价,是不是非把这辈子都搭进去,才对得起这所谓的爱情?”
在世俗真理面前,小样永远哑口无言,但永远是叛逆的实干家,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她可以在任何领域接受现实的教育和改造,唯独爱情,这是她与现实的PK中,捍卫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母女之战又一次达到高潮,又一次以无解告终。
这时,青楚和周晋出人意料赶回北京。
杨怡:“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么多人,还用麻烦你俩回来?没个轻重缓急,周晋多在北京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周晋:“阿姨,我必须回来,因为只有我能证明:方宇没犯法,他是被迫的。”
青楚:“小样别担心,我想好了,如果需要我给方宇辩护。”
小样绝处逢生,对方宇孤独的信任终获旁证,霹雳振臂欢呼“耶”!
仨妈面面相觑,杨尔问杨怡:“这咱还怎么干预?”杨怡没辙,杨杉无奈。这回合,母亲联盟对女儿联盟,又输一阵。
不过杨杉从不急于求成,她认识到与女儿的斗争将是长期的、艰苦的,甚至持续一生:“小样,你和青楚、周晋想帮方宇一把,尽朋友义务,行,咱家不是绝情的人,但这事解决完了,你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青楚承担起辩护律师的职责,成了连接方宇、小样的唯一纽带,她先得到警方通报:“我们对方宇进行了初步预审,他对改装赃车的行为供认不讳,尽管可能有被胁迫的内情,但他行为已经触犯刑法,我们已在规定日期内提请检察院批捕,现在他被正式逮捕、等候起诉。”
“我可以替他申请取保候审吗?”
“这次破获的盗车团伙规模大、涉案人员多,因为案情复杂,一概不能取保候审。”
随即青楚被获准进入看守所会见方宇:“现在我是你的辩护律师。”
“我把实话都跟警察说了。”
“在知情情况下,你前后改了几台车?”
“5台。”
“有非法收入吗?”
“还了。”
“周晋会为你说的这些话作证。”
“谢谢他,也谢谢你。”
“因为改装成为既定事实,所以你不能被免予起诉。”
“知道,我早知道,有些错一旦犯下,就改不了了。”
“我会尽力为你辩护。”
“谢谢,她还好吗?”
“她让你放心。”
作为辩护律师青楚只能说这么多,但方宇贪婪地想知道更多。无法见面,信息不通,但富有创造力的小样能想出办法传情达意,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方宇收到家里送来的换洗衣物,当他抖开一件T恤,看见前胸赫然印着小样的手写大字:“信你!等你!我们打死也不分开!”
15个字符,言简意赅,语言天才钱小样直抒胸臆,方宇失声痛哭。
精神略有平复的杨尔结束郎心平家的寄宿生活,带女儿霹雳回家。
“妈,我带霹雳今天回家住了。”
“你现在行吗?”
“唉,精神一瞬间坍塌,却要很长——很长时间恢复。”
“我不是说你,我们都不在眼前,你不会虐待霹雳吧?”
“妈,是她骗我,虐待我精神!”
“行了行了,你愿意回就回吧。霹雳,不行还回姥姥这,啊。”
迈进家门,杨尔心生感慨;“前几天离开这时,我的世界还色彩斑斓,现在一片灰暗。”
霹雳把包往地上一扔,撸胳膊挽袖子:“妈,今天咱俩当面锣、对面鼓,掰开揉碎了,好好说叨说叨。”
“来就来,我怕跟你说呀?”娘儿俩餐桌两端落座,拉开架势,思想博弈。
“妈,你觉得什么是成功?”
“当然是社会认可。”
“我觉得是自我实现。”
“不矛盾呀,你把自我实现了,同时获得社会认可,不两全其美吗?”
“你还是为追求社会肯定,我想实现的是真正的自我,社会爱认不认。”
“社会不肯定,你怎么获得财富和地位?”
“财富、地位是你希望我获得的,我自己不想,有没有无所谓。”
“你优越的生活条件、小小年纪出国留学、学成归来进商界都是我强加的,你不稀罕,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当厨子?那是任性,是玩闹!那种理想没价值,有含金量的理想是把自我价值最大限度社会化、财富化。”
“只要是理想,只有形式区别,没有价值差异!说别人没价值,那是你把个人价值观当标尺,强加于人,谁有资格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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