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前所未有的崇高感,司法制度正在逐步走向完善,它值得她投身于这个伟大进程。
周晋完成手续,换回自己服装,在警察陪伴下迈出看守所大门,重新呼吸自由的空气。警察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珍惜你的自由。”
是的,自由如金子般弥足珍贵,像我们赖以生存的氧气,不要因为习以为常,就忽略它的价值,并放松为得到它付出的努力。在失而复得后,周晋更能掂量出自由的重量。
告别警官,周晋看见青楚,俩人奔向对方,投入彼此怀抱。
“身份证、户口本、照片我全带了,你是不愿意现在、马上、立刻和我结婚?”青楚以不容反驳的蛮横,禁止周晋发表意见,“这是我第三次向你求婚,你有权回答‘是’或者保持沉默,除此之外没有权利,任何一句表示异议的话,都会被列为日后我清算你的呈堂证供。”
“我放弃所有权利,没有任何异议,是!”
一小时后,周晋和青楚就并肩站在民政局登记员面前。
“你愿意和这位先生结婚吗?”
“我愿意!”
“你愿意和这位女士结婚吗?”
“我更愿意!”
他们的爱情被一枚大红印章盖棺论定,注册封存。
“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们会的!”
理性的赵青楚被终止等上十年的非理性行为,但她再一次非理性地处理了自己婚姻,曾经渴望自我空间的不婚主义被丢进爪哇国,她舍身忘我,一个猛子扎进婚姻。
当他们并肩出现在杨家,已经摇身成为已婚人士。
杨怡看见周晋,目瞪口呆:“你越狱了?!”
青楚解释:“检察院缺乏证据,不予起诉,他被释放了。”
周晋说明:“但不代表我不是罪人。”
青楚:“还有,我们刚结婚,这是结婚证。”
杨怡张口结舌,接过结婚证书求证,的确是真的。
周晋:“阿姨、姥姥,你们还能接受我这个女婿吗?”
郎心平把视线转向杨怡,她愿意颔首,但不能越俎代庖。
杨怡沉吟片刻、敞开怀抱:“欢迎你回家,周晋。”
周晋只能哽咽出一声:“妈。”
老少两代拥抱在一起,周晋从此不再孤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杨怡也终于承认自己常抓不懈的掺和基本无效,同时承认青楚基本不需要自己掺和,女儿青春自己做主,不比她这个妈做主结果差。无奈承认现实后,杨怡决定解甲归田,撒手不管。
清晨青楚醒来,发现周晋没睡:“睡不着?”
“从接到不起诉通知到现在,我一直有种在梦里的感觉,不相信这些竟然是真的,我是罪人,做好准备接受惩罚,怎么就给放了呢?”
“你赎了十年罪,受过惩罚了。”
“不够,真不够。青楚,有件事我必须去做。”
不用说她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陪你去。”
杨丽红开门前,绝对想不到门外来客是哪一位,会迎接这么一次拜访:“怎么是你们?”
周晋:“麦冬在吗?”
杨丽红:“他取保候审,刚回家。”
麦冬闻声走出来,看见青楚陪伴周晋一起出现,也非常惊讶:“你来干什么?”
接下面的场面出乎所有人预料,周晋突然面对麦冬双膝跪下:“对不起,我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因为我不被起诉,导致你不能翻案,没法获得赔偿、洗刷清白,对不起!”
即使十年来时刻被仇恨咬啮心灵的麦冬,此刻也不禁动容。
“是我让你蒙冤、受苦,我来赔偿。”周晋双手捧上一个存折,“这几十万请你们收下,我不是用钱买原谅,如果你们不收,我心里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杨丽红于心不忍,何况在她内心早已原谅对方:“周晋你别这样,站起来说。”
“你们不收,我就不起来。”
青楚泪光闪动,这是她为爱人知耻近乎勇的勇气骄傲的眼泪。
杨丽红望向麦冬,等待他的反应;麦冬走到周晋面前,伸手拿过存折,心平气和说道:“到今天为止,咱俩两清了,谁也不欠谁。”说完他拉杨丽红退进屋里,把门关上。
周晋如释重负,泪如雨下,被囚禁在灰暗里长达十年的心灵终于重见天日。
青楚在律师事务所正式颁布结婚消息:“本人已于北京时间前天下午两点零八分登记结婚!概不接受任何实物及现金馈赠,如果一定要送,请将礼金打入中华慈善总会捐款账户,口头祝福一概笑纳,多多益善。我的宗旨是不给别人增加负担,自己也不为负担所累。如需一览新郎风采,请于每天下班后停车场排队购票,瞻仰一次十块,门票收入也将打入中华慈善总会捐款账户。”这种物我两忘的结婚仪式,深深被大家拥戴。
邢律师向女弟子一并送上祝福和担忧:“青楚,首先我要恭喜你,新婚快乐。”
“刚才你和大伙一起恭喜过了,直接说其次吧。”
“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自从知道真相后,你是不是一直支持周晋自首?”
“对,那样对他是最好的解脱。”
“现在这结果,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了?就因为预见到存疑不起诉的可能性,你才支持他自首?”
青楚摇头否认:“我只是隐隐约约预见过这种可能性,因为当初代理麦冬申诉案时我反复调查过,的确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控周晋的证据,但我不敢存有侥幸心理,我和他都做好心理准备,打算承受任何结果。”
“我又一次小看你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自己早晚死在沙滩上。”
“谢谢师傅夸奖。”
“还真敢接招?虽然你大喜日子我不该说不吉利的话,但还要多嘴提个醒:现在找不到证据,不代表以后永远找不到,像周晋这种情况,你随时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周晋也有准备,我俩是乐观主义者,现在对我和他来说,多在一起待一天,就赚一天,我们会让每天都过得特别幸福。”
“行,赵青楚,你够酷!感情这方面,你是我老师。”
“什么时候打算系统提高,我免费授课。”
霹雳播撒种子,制造阳光雨露的工作进入操作阶段,她挖好了渠,就等父母顺流而下,从善如流。
这天李博怀走进霹雷西餐厅,发现空空荡荡,一个客人也没有,领班在门口迎接他:“李伯伯您请进。”
杨尔后脚跟进来,看见李博怀,诧异:“你怎么也在这儿?”
“霹雳约我来,说有点事。”
“她也这么对我说,问什么事又不讲,神神秘秘的。”问领班,“你们李总人呢?”
领班:“她不在,特意安排我接待两位。”
李博怀:“不在?让你接待我们俩?什么意思?”
杨尔这才注意到没客:“怎么一人没有?几天没过来,生意就荒成这样了?”
领班赶紧解释:“不是不是,餐厅现在生意非常好,平时需要预约才有位,但今晚李总特别安排不接待任何客人,不对外营业,专门款待二位。”
杨尔:“还包场?这么隆重,什么名堂?”
“两位里边请。”领班引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老板父母来到一张餐台前,餐台被精心布置过,鲜花、烛台、红酒,烘托道具一个不落。
领班拉开序幕:“李总说今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此她刻意回避,给两位创造出一个不受打扰的空间。晚宴是精心安排,所有菜式也由她亲自备好,还选定一瓶上好红酒。在二位用餐过程中,除了上菜,其他时间我们会自动消失。”
杨尔、李博怀一头雾水,在领班点燃蜡烛,鞠躬退下,餐厅灯光也随之暧昧起来后,前夫妻俩被诡异的调调笼罩。
杨尔:“怎么还关灯?”
李博怀:“一会儿没准还拉小提琴呢。”
话音未落,轻柔浪漫的小提琴曲就蔓延开来,李博怀不敢再开玩笑,怕被环境陷害。
杨尔:“今天什么日子?你生日?”
李博怀:“不是。”
“不是我,也不是霹雳,姥姥?不对,老太太生日咱俩吃什么饭?”
“还是和你我有关。”他蓦然忆起,“知道了,咱俩结婚纪念日。”
“可不是,你怎么才想起来?”
“你也没记着呀,这不都离了嘛。”
“也是,谁还记它干吗?”
前夫妻找到诡异源头,更加尴尬。
李博怀:“霹雳这孩子真闹腾,咱俩过了二十多年都没整过这出。”
“忒别扭,要不别吃了,咱走吧。”
“那不好,辜负孩子一片好意。”
杨尔哭笑不得:“那咱俩这算什么呀?”
“就当是顿便饭,既来之,则吃之。再说这么好的酒都开了,别浪费,我给你倒上。”
“喝就喝,谁怕谁?”
在外远程遥控的幕后黑手霹雳,接到餐厅领班的现场播报短信:报告李总,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被牵着鼻子走,并被时时监控的前夫妻酒程过半,气氛渐趋热烈。
“杨尔,你和那雷先生……”
杨尔摆手断然否决前夫的试探:“没你想的那种意思。”
李博怀口是心非,心里暗喜,表面豁达:“有也没什么。”
“没什么?你不担忧我的未来了?不心疼我受委屈了?”
“我也是为你好,有时候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霹雳也这么说,孩子的话兴许没错。”
“强势男人未必合适你,俩人都强,早晚是个斗。”
“你不强,咱俩也没少斗呀。”
“净是你斗我,那么多年你脾气只涨不跌,和别人过能习惯才怪?”
“你说实话,和我过特委屈,是吧?”
“是倒是。”李博怀峰回路转,“不过什么态势一长也就习惯了,分开后我还经常能梦见你。”杨尔脸上刚泛起一丝罕见的温柔,就听见他补充说明,“都是噩梦。”
杨尔顷刻回归自己擅长的秋风扫落叶:“那就甭担忧我未来,让我爱哪儿哪儿去!”
“不是那意思,我说这话是想说明:习惯二十多年的定式,很难一时去掉。”
“你想去吗?”
李博怀反问回来:“你呢?”
俩人眼神接壤,藕断丝连,意味深长。
“杨尔,你自己发没发现,这几个月你变化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