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可点点头。
于是一次本来可以使两个人发生质的飞跃的行为,因为陈可的心理阴影被她喊了停。江凌宵理解她,停了手。“走,带罗比去散步。”
陈可很喜欢这样子,两个人牵着一条狗,慢步在夜色中的街边。看着河对岸的万家灯火,仿佛是天上星光的延续。陈可牵着江凌宵的手,他的另一手牵着罗比的绳链。陈可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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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看到陈可时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她知道那天江母来这里的事,当然也听到不少风声。陈可被调到了客房,她认正好符合三个月定律。可是没想到陈可又来了,还冲着她打了声招呼:“薇姐,早上好。”
“早、早上好。”艾薇连忙站起来,“咦,你不是去客房了吗?”
“我又回来了。薇姐。我去拿早餐,需要给薇姐带着什么吗?”陈可笑着,“我就说是江总胃口好,需要吃那么多。”
“不、不用了。谢——谢。”艾薇好像吞了一大块石灰似的,嗓子干得发痒。那么说,她真的又回来了?艾薇眼睁睁看着陈可走向电梯。
就在电梯门刚关上,江凌宵从办公室里出来:“小艾,看到陈可了吗?”
“她刚去餐厅拿早餐。”
今天外面一直在下雨,据说要下好几天的雨,因为现在是冬天,阴雨绵绵会让很多人感到抑郁。但有个人却除外,他的心情和天气完全相反。江凌宵就是这个人。江凌宵本想今天早上不让她去拿早餐,想约她一起出去吃点什么。既然她去拿了就由她去。他回到办公室里等着陈可回来。听到脚步声,就看到她端着餐盘进来。“江总,早餐。”
江凌宵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早餐,说:“这里的早餐太难吃,我要吃你做的。”看她为难的样子,只好再补上一句,“从明天开始,必须是你做的。而且你得和我一起吃,万一里面被下了毒,怎么办!”
陈可嘟嘴,这个人,想吃她亲手做的早餐,也不用说那么难听的话,不老实的家伙。“噢,好啊,不过我做的很难吃,江总到时别见怪。”陈可笑了出来,可是她马上就止住了笑容,因为她看到江凌宵的母亲抬着头,像只高傲又花枝招展的孔雀走了进来。花枝招展是因为江母穿了一件很花的衣服。
江母看了眼陈可,也不说话。她当然知道陈可会为什么会在这时,但是她对张必玺的职位仍不满意,这才会再次来到向江凌宵要个说法。“凌宵——”她还没说完,江凌宵马上站起来,往外走。“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江母不服气,要追上江凌宵。
江凌宵没有理会江母的叫唤,直接走到外间对陈可说:“走,跟我出去办事。”
陈可马上站起来,跟着江凌宵出去。
“凌宵,你,你敢不听我的话!”江母快步要赶上来,不想走得急,扭了一下脚。“哎哟,好疼,扭到脚了。”坐在一边的艾薇马上去扶起江母,还问江母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
江凌宵停了一下脚步,但他没有回过头,而是直接走开。
坐上江凌宵的车时,陈可才问,不去扶一下没关系吗?江凌宵说没关系,他让陈可不用担心,因为那个女人很会装,她也不是一次假装受伤来拖住他。江凌宵括了一下陈可的鼻子:“正好带她去吃早餐。”
早餐也不早了,陈可看了看时间,将近九点。江凌宵问她要吃什么,她说随便。江凌宵就说他不喜欢说随便的女孩。陈可马上说要吃小笼包。“这才老实,心里想什么,就要老老实实说出来。明明要吃小笼,嘴里却要说随便。你以为猜心思很好玩吗!”江凌宵翘着嘴角,笑着。
陈可吐了一下舌头。
江凌宵说他知道一家小吃的小笼包很好吃,就带着陈可去。外面还在下着雨,雨势没有半点收小的形式。两个人坐在一家并不大的早餐店里,桌上放着两只蒸小笼,白白的小笼包冒出热气,看上去多汁又美味。动筷子之前,陈可看了眼江凌宵。
“谢谢江总请客。我要吃了。”陈可夹起一个小笼包,正要塞到自己嘴里,想想不对,请客的主人还没吃呢。她把夹着小笼包的筷子转了个方向,“江总,要不您先吃一个?嗯?”见江凌宵僵持着不肯动,陈可换上最可爱的笑脸,“江总,吃一个,好不好嘛?”她陈可虽不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但是装起可爱来,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人。
江凌宵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挨不过陈可的百般请求,只好张开嘴。他是放不下面子,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喂东西吃。不过,谁叫陈可对他而言是最特别的一个呢。
筷子夹着小笼包,送到江凌宵嘴边,他动了动嘴角,终于张开了口。就在小笼子要送到江凌宵嘴里时,陈可的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边的一个醋瓶。醋瓶掉在地上,“碰”,摔得粉碎。
陈可被吓了一跳,她的手不由抖了一下,小笼包没有送到江凌宵嘴里,而是掉到了地上。白白的小笼包立即沾到地上的些许灰尘和浅褐色的醋子,不能吃了。陈可愣了一下,她有预感划过心头。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摔坏东西。陈可僵着手指想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笼包,江凌宵拉住她的手,本想说一声算了,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她的反应,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脸,既使那天在范经理的办公室看到受侵犯的她,即使关在电梯里怕得要死的她,那脸上的惶恐不安,也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眼神中竟然是怕到极致的绝望,她怎么了,只是不小心丢掉了一小笼包,有必要怕成这样子吗?“陈可?”江凌叫轻声叫了她一声,他去拉她的手,冷的好像从没有血液在循环。不寒而栗的感觉全遍江凌宵的全身。“陈可!”江凌宵冲着她大声吼了她的名字。
“啊!”陈可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江凌宵无奈地说:“老板,瓶子打破了,一起算帐上。”
陈可呆呆地拿起筷子,夹在一只小笼包上,时间对她而言,停住了。就在那只小笼包掉在地上时,她仿佛看到她守灵的那天晚上。好端端的,门突然被风吹开,火盆中的纸灰带着还没有烧完的火星子,飞到半空中。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世的人,她的奶奶。
她有一种从幸福顶端跌到进冰冷刺骨深渊的感觉,每一寸的皮肤如同被尖利的针头扎过,如被啃噬一般,渗进骨髓。她从没有过这种预感,这种会发生不祥之事的预感。
“你又在想不好的事了吗?”江凌宵没有再理会陈可,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早餐。
“唉?”陈可抬起头。
江凌宵无奈地叹气:“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想点美好的事?”
“美好的事?”陈可愣愣地说,“美好的事……”自从她遇到江凌宵而发生的美好的事吗?“美好的事……”陈可回忆着,她想到了两个人在飞机上时,她靠在他的肩膀睡觉;她想到了洗车的那个晚上,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口袋中;她想到了,昨天两个人牵着一条狗,希望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虽然两个人总是磕磕碰碰,但总是能擦出一点点不可思议的奇迹。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那些事,虽然都是些细节上的小事,但是仔细想的话,那才是生活真谛所在。
可——
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那么即将发生的事呢?
☆、死里逃生
“你又在犯傻了吗!”江凌宵说,“你不敢想会发生的事吗?我给你机会,只要是你想到未来能发生美好的事,我保证,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实现。”
一定会……和你……一起实现……
陈可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如同在看一部老电影,泛着陈旧的颜色。镜头中所有的事物被定格,江凌宵全身被浸于这股陈旧之中。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那个曾说笑是蒙娜莉莎的事,他只负责板脸的男人。最近……好像……常常能看到他在笑。
虽然笑是浅浅的,但是人心一下就被人鼓舞。那时的陈可是这样认为的。
陈可睁开眼睛,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眼角不由得流下泪来,两行清泪,无声无息……落在轻软的白色枕套上,立即记枕套浸出一个湿湿的痕迹。
再闭上眼睛,那段回忆再次涌回到脑海中……
江凌宵说,只要你能想到未来能发生美好的事,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实现。他说完之后,飞快吃掉了眼前的小笼包,催着陈可上车。他要先送她回酒店。
陈可站在外面不肯上车。
“上车。”江凌宵说了一声。
陈可仍是不动,淋在细雨中。
“上车!”江凌宵有点火了。
但她是不肯动一动,还摇了摇头。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点打在她的头发上,肩上。
江凌宵等着她说话。
陈可咬了咬嘴唇:“我不要回酒店,我要跟着江总。就算你讨厌我也好,今天我一定要跟着江总。”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明明已经想过很美好的事了,可是面对既将短暂分离,她却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恐惧感。她很怕,怕她想的事会变成真实。“江总,就今天,让我任性一次。就一次。”
“上车!”江凌宵还是那句话。
“江总,别把我送回酒店,让我跟着你,就今天一次。”
“你真的是笨蛋吗!我已经同意你跟着我了,叫你上车你还不上车!你想让我用八抬大轿请你上车吗!”江凌宵真是有点火了,这个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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