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妍一向是天之娇女,众人目光的焦点,连敌人亦要对她又畏又恨,何曾试过这般被人无限忽视的?虽然对着一个蛮夷女子,她倒不至于真正动气,却怎样都看不惯她那付舍我其谁的样子。
于是,当燕玄衣无奈的一叹,要开口澄清误会时,突然感到徐思妍软软的依了过来,柔声道,“燕郎,我累了,现在回去好吗?”饶是他心如止水,仍为这媚然的一唤荡了一荡。
心知肚明她是借他戏弄白晶,然而,此时此刻,他也乐得摆脱纠缠的桃花,所以顺水推舟的接受了佳人的投怀送报,手扶上她的纤腰,递给脸色不善的白晶一个歉意的眼神道,“不好意思,拙荆身体不适,在下先行告退了。”
白晶当然明白徐思妍是故意如此,气得娇躯直颤,却不敢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失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许久,一跺脚,转身对后面的护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查他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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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了另一条街后,徐思妍便欲挣脱楚曦,谁知他没有放开,手臂反而一紧。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他,便听他冷淡道,“国君别来无恙?”
她一惊时,被他带着转过身,便见一个右手执扇的俊秀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他身着一袭藏蓝绣银边长衫,长发以银带束起,若忽略那双桃花眼,倒算得上是浊世佳公子。他就是想娶她的南月王月邝?
她无意识的看了一眼楚曦……还是比不上身边的这一个呢。不过,他离他们这样近,她竟毫无知觉……看来他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她在打量月邝的同时,月邝也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燕兄娶妻,怎么没有通知孤王?”
燕玄衣低头看了她一眼,目中闪过一抹深思,之后对月邝从容道,“新收房的侍妾而已,怎么敢惊动国君?”
徐思妍闻言看似羞涩的垂头,遮掩住眼中的不可遏制的恼怒。
他竟敢说她是他的小妾?藏在袖里的玉手紧紧的纂了起来,几乎要纂出血来。
虽然明白他这般说,是因为她今日的发髻只是简单的绾起,不符合已婚妇人、尤其是正室的形象,她还是忍不住想杀人。
谁知,这还不够,燕玄衣接道,“潇潇,这位是南月国君陛下。”擅自给她起名字不说,言下之意,还要她给月邝行礼。
气归气,她还不至于如愚妇般当场发作,只得微微屈膝,正要开口,便听月邝道,“孤王微服出行,不必这般客套了。不过燕兄厉害,连妾室也这般不凡呐。”
她一愣的抬头,正对上月邝意味深长的注视,连忙又低下头。
人的相貌是可以改变,但长期身居高位,一言一行所特有的矜贵优雅,又岂是容易隐藏的?他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她正有些惴惴,就听燕玄衣仍波澜不惊道,“国君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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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徐思妍本以为月邝必会就她的身份纠缠一番,谁知他之后决口不提此事,邀了他们明日入宫,便痛快的走开,却让她更加惊疑不定。
难道他已心中有数,只等着明日请君入瓮?
此时楚曦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见她娥眉紧蹙,安慰道,“不必担心。月邝虽多疑,行事却并不莽撞,必会多番试探于先。”
她闻言抬头看进他清澈的眼,心中莫名的平静下来,谑道,“他若发现我的身份,是会娶我呢,还是杀了我呢?”
他眼色一沉,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身淡声道,“师妹,不要轻易玩火。”其中警告的意味显而易见。
她微眯眼,盯着他秀挺轩然的背影许久,唇角浅浅勾起,快步跟了上去。
玩火的,又何止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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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妍带来的几个亲随,在南月边境便被楚曦拘禁,早已不知去向。因此贵宾驿馆的独院中伺候的,皆是楚曦带来的心腹。她既已被他软禁,也就随遇而安,由他安排人服侍自己。
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在婢女帮她干发时昏昏欲睡,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恭敬道,“夫人,公子有请。”
她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夫人”是在称呼自己。
这个时候了,他唤自己做什么?
微抿唇的起身,吩咐婢女帮她简单着装,嫌恶的看了一眼妆台上的面具,决定挂个面纱了事。
所以楚曦见到她时,便见她轻纱遮面,水波潋滟的美眸中尽是慵懒,丝般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上只披了一层薄袍,亵衣在袍下若隐若现。
他眼神几不可察的一深,瞬间之后又恢复正常,伸出手温柔道,“我等你好久了,潇潇。”
听他这般称呼自己,她倏然警觉起来,仔细探查,果然发现屋顶有一抹极浅的呼吸,以她的灵觉,若不事先知情,绝无可能察觉。
该死,月邝竟然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来证实她的身份。不过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正常情况下,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以她尊贵的身份,即使做戏,也不可能与人做到这般。
只是月邝显然算漏了一点,她固然不是潇潇,可燕玄衣也不是燕玄衣。她和楚曦的关系,本就暧昧非常。既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又何苦扮圣洁?
勾起嘴角嘲讽的一笑,将玉手优雅的递给楚曦,下一刻,她已被他打横抱进了寝室。
她却没料到,饶是满心算计,身体沾上床之后他跟着覆上来的瞬间,她仍莫名的紧张起来,原本计划的激情演出,不翼而飞,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楚曦温然一笑,俯身在她额头上轻柔一吻,淡淡的梅香萦绕在她口鼻间,与上次在龙洞中的狂肆暴虐完全不同。
“乖,放松点。”他低声在她耳边细语,她便如被下了咒似的,身体软软的,使不出半分力气。
闭上眼,感觉他蝴蝶般轻浅的吻落在了她眉尖脸颊,再沿着颈部向下吻上了她圆润的锁骨。完美修长的手,分开她的罗带,探进了她的衣襟,抚上了她纤细的腰,然后向下滑上了她白皙的玉腿。
仿佛内心深处的某种空虚,被这种亲密慢慢的填补,她已忘记了身在何方,玉臂环上了他的肩颈,一声声羞人的呻吟,随着他充满情挑的爱抚从她口中溢出,他的身体亦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原本平稳的呼吸现出了一丝急促。
忍不住以唇轻轻磨蹭她的樱唇,诱她张开檀口后,长驱直入,与她切切的厮磨。
直到她玉腿无意识的缠上了他健挺的腰,他才猛然一惊……自己竟然失控了。
将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喘了几口气,同时仔细探查外面的情况……果然,密探已经走了。
撑起身体,俯视身下美人,发现她已睁开朦胧的美目,正迷离的看着他,心中狠狠一荡,却只能暗自苦笑不已。
不是不明白现在他只要用力分开她的玉腿,将自己的昂扬深深埋入她,便可以得到她的身体……也不是不期待她不可思议的柔软和紧窒,可以给自己带来的销魂快感。
然而,他的心性,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要她。他所等的,是她的全心全意,而不是逢场作戏。
感到身上一轻,莫名的空虚与冷清涌上心头,她微蹙眉,没有多想的扯住了欲离开的男子。他转过身,以那浅淡中犹带氤氲的眼看她。
万物似乎在这注视中豁然归于沉寂,她听到院中的繁花在风中安然的飘落,自己的心跳在胸中隆隆的作响……原来,清泉漫上了迷雾之时,可以这般的动人心魂……
许久,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是沙哑,语气中竟是幽怨。“妍就那么入不了师兄的眼吗?”
他恬淡的笑,笑中有着苦涩,“师妹可是决定嫁入楚家了?”
魔咒般的迷境在这轻柔的一问中崩裂破碎,她这才记起,他是楚家的楚曦,而不是她的楚曦。
不自觉松开了纠缠着他的纤手,他的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黯然。
他们的一切,本就如镜花水月般虚幻,经不起甚至是轻轻的一触。
然而,连逢场作戏亦不肯的他,是太喜欢她,还是太厌恶她?或者,这都不重要,只因为她从不是他的她?
看着他不回头的走去外间,她无力的躺回床上,身周萦绕的,尽是他淡淡的味道。
初春夜晚的凉意渐渐将她包围,无意识的蜷起身体,才发现自己竟在止不住的颤抖。
本以为早就深深埋葬的空虚,竟在肉体的渴望中觉醒,他的身影在某一瞬间和心中被遗忘的记忆重合,却倏忽间又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荒凉,吞噬着她的生机。
是什么?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这般的磨人,仍不忍湮灭无痕?
睁大明媚的眼,潋滟的水波在摇曳的烛火中沉寂黯淡。夜……原来竟是这般漫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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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疑
当阳光穿过薄云洒上大地,夜晚的迷思便如晨雾般消散,梳妆之后,美目亦如戴上了面具,恢复了一贯的明眸善睐。
往事不可追,纠缠也是无益。而今日又是新的一日,等待她的尽是莫测。
“王宫之会为什么要带上我?”扶着楚曦的手优雅登上马车的时候,她似笑非笑的看他。
他抬起澈如山溪的眼,里面静若深潭,仿佛昨夜的激荡只不过是一场艳丽的绮梦。
永远不会被过多的情绪影响……这一点,与其说是他们惊人的相似,倒不如说是所有上位者所必备的素质。
“异邦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