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阳by昭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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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阳by昭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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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慕家究竟如何想、如何看我这个新人,不亲自会会,光靠猜是猜不出的。
与其旁敲侧击,倒不如亲身体会来的贴切。
我瞧见萦珲脸上淡漠的表情,突然很想猜测他心中所思,于是又道:〃萦珲可是在想,若用宇真。。。。。。若用陛下的暗探便可少花这些心思?〃
这沉默的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笑,这是自然的,他们眼中,我从来都只依附在宇真身旁不思进取。可这些年,我虽无作为,但所见所闻所学所思未必比谁少。
府衙的状况基本如我所料,例行公事的派人与我交接,例行公事的交代府衙中的日常琐事,例行公事的做了报备。
看得出来,这些人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期待,更甚之,是不欢迎。
这其中缘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我的调任挤掉了原本该掉至此处的官员,这人很可能是崔薛二家之人;其二,我的到来使得前任知州调职。从徐牧之的言谈来看,前任知州姓陈,似乎颇受百姓爱戴。他在任期间虽未有多好的政绩,但却受到拥护,很得民心。
可惜,来这儿之前,我只想着要看看阿爹长大的地方,只想在这里也做些什么,却忘了可能有人在这里已经做的很好!
所以宇真开始时才会觉得为难不愿答应么?
我笑,也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要么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留在此地,要么就做出些事送自己回到京兆,回宇真身边。
〃萦珲,你怎么看?〃
萦珲瞧了我两眼,似有些犹豫。我冲他笑笑,示意他有话直说。我已不是孩子了,不至于听几句真话就发脾气。
〃大人,您又想起慕先生了么?〃萦珲却不答我,问了句八字不着边的话。
我一愣,不解他的话。
萦珲坐到我身边,我见他伸出手掌落在半空中,他看了我半晌,这才落了手摸摸我的脑袋,〃大人想起慕先生时,眼里总是很怀念。您在逼着自己长大,其实不需要啊?您为何不靠着陛下?〃
〃不是我要逼着自己,只是这世上最宠我的人已经不在了。〃我道,包容我任我为所欲为的人已不在了。
萦珲摇头道:〃陛下也可以,大人,有些话萦珲或许不该说,但您可知道,您如此决断的要离开,虽给陛下添了些小麻烦,但陛下真正气的,是您不信他,您不信他能如慕先生一般给您一个为所欲为的地方。〃
宇真气的是我不信他么?我黯下眼色,笑得很浅。可宇真也该知道,一辈子都靠着他,那我算什么呢?
我笑道:〃萦珲,我不要一辈子都靠宇真,我要他靠我!〃
成为宇真的左右手,这是阿爹的期待,也是我的期望。
萦珲不语,他的手顿了片刻,才拍拍我的肩道:〃慕大人,我相信终有一日您会站在陛下身边,成为名留青史的臣子。〃
我一愣,半晌后才笑出来,道:〃谢谢。〃
想来,萦珲是除了阿爹、宇真之外,第一个认同我的人。那也是我头一回见他笑,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大人,可要歇息下?〃马车里,萦珲如是问我。
我摇摇头笑道:〃去崔家吧。〃
萦珲不语也不阻止我的决定,仅仅是掏出一块小点心递给我,转身出了去。
萦珲真真是个最贴心的人呢,我笑着想。
在瑛州知州府歇了一夜,今儿个清晨醒时,阿爹不在身边,宇真亦不在身边。我起身坐在床边,许久后才喘息笑了笑开始适应。离开京兆后,我一路赶往瑛州,这几日都是在客栈过的。
既无余力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我以后的归所。
如今居住的这间屋子有些简陋,相对京兆那座空荡的大屋子,它确实显得简陋多了。但无论是桌上摆设还是柜中藏书,无一不在彰显前主人的修养与品味。昨日夜里萦珲提及前任知州被调往润州,官阶上虽是平调,但被毫无缘由的调离任谁看来都不合理吧?
也难怪知州府内那些人不愿配合我了。
那一堆卷宗,看起来虽不吃力,但谈及消化,却还需时日。何况摆在我面前的,还有三家这个大问题。
花了上午的时间调来三家的相关卷宗粗粗扫了一遍,我拉上萦珲便出了门。
萦珲已不如前几日那么沉闷,偶尔也会问我两句。如今我身边,也确实只有他一人能说话。他问什么,我自然回答。诸如他问我为何不先整顿府衙事物,我于是告诉他,源头不清,哪能指望里头的鱼儿能听话?府衙里的人,即便不全都是三家的,却定有部分是耳目。
何况,再不去拜会三家,恐怕一顶瞧不起世族的帽子就等不及扣上来了。
依档案看,无论是慕、崔、薛的哪一家,都早在林翰建立新政前便立足此地了。而崔薛二家更是有些当官的,朝中要员也不少见。
照此形势,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慕家成为三家之首啊,或许其中有另一番解释,是我所不知的。
方才拜会了薛家,薛棋的模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整一个慈眉善目白胡子老公公,与那御史大夫薛凯并不像。
薛凯我见过,也有些印象。对这人虽谈不上好感,但也知道此人官风清廉,为人耿直。宇真也赞过他,说他一杆铁笔记史册。
不过薛凯参过我,说我懈怠公务,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薛老爷子颇有读书人的模样,与他那刚正不阿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为人顶和气,他敲我的眼神,我看不出恶意,也看不出排斥。
只是,此人究竟是真正的慈蔼或者是笑笑老狐狸一只,日后自有分晓。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老爷子短期之内并不打算刁难我了吧。
按照林翰律例,新官报到后可有三日假期用以熟悉事物,整顿身边繁杂。然每地的习惯风俗都有所不同,也并不是每一州都须慎重的拜望当地乡绅的。瑛州是例外,雍豫幽三州亦然,不过前者是世族,而后三者是封王之权罢了。
我掀开帘子,问:〃萦珲,你如何看薛老爷子?〃
萦珲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他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我笑,萦珲在宇真身边待的比我更久,什么模样的人他没见过呢?
〃不过,他似乎对大人没有恶意。〃
萦珲与我想的是一样的。薛家真的不是问题么?我蹙眉,却想不透理由。在宇真身边四年,心知他虽对这些世族不怎么记挂与心,但也未曾小觑。可说到交情,那是绝绝没有的。不是宇真,我不以为薛老爷子还会买谁的面子。
当然,不可能是慕家。
亦罢,既然是迷题,便总有揭晓的一日。
〃大人,崔府到了。〃
我跳下车,心里总觉有些别扭。我看看萦珲,好半晌才笑道:〃萦珲,我可否拜拜你别在大人长大人短的了,好怪!〃
昔日在宫里,我不爱与人打交道。加之常在宫中行走无须与其他官员盘交情,称我为大人的还真少。
我想了想,道:〃就叫我炎极吧。〃
萦珲退了两步道:〃大人,这使不得。这二字是陛下赐的,属下不可随便称呼。〃
萦珲是个体贴而古板的人,我补充道。拍拍他的肩,〃宇真从不叫我炎极的,这二字放了没人唤也浪费了。人前你大可行你的规矩,可人后就拜托你饶了我的耳朵了。一声声大人的,我还真挺不惯。〃宇真喜欢叫我炎炎。
〃是,属下知道了。〃
我微笑,想来那时候也真年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习惯官场礼数,可后来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包括这大人的称呼。
递上拜贴,我与萦珲随小厮进去。
崔府与薛府又是另一番风味。薛府的院落极简单,到处都是竹制的亭台,花圃里也多种植各品种的竹,雅而不俗。屋内摆设虽看似简单随意,但随便哪样东西拿出去,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也算内秀。
而崔府相比之下就略嫌奢华,一路而来,牡丹等各色花卉居多。我看在眼内,暗自记在心里。人都说文如其人字如其人,其实这居家摆设之中也能小窥主人的品性。崔家虽也是有渊源的世族,但只怕已渐渐被这钱权之争破去了君子习性了。
小厮将我引入客厅,奉上茶水,只道下去请他家老爷了。
我在客厅等候,闲暇时也四处张望,按着不同摆设猜测这崔元籍的喜好与修养。不知不觉,等了许久。
我挑起眉头,笑问萦珲:〃我们等了多久?〃
萦珲道:〃快一个时辰了。〃
是么?撇嘴一笑,真不错,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啊!

第六话
〃大人?〃
我明白萦珲的意思,说是该去问问。
我摇头,笑笑与他说:〃或许崔先生有要事耽搁了,你我就再等片刻吧。〃我使了个眼色,相信萦珲能明白。
人家的地头上,总有人家的耳目。
我啜了口茶,心想换了从前那心浮气躁的小孩,怕是早就跳起来了吧。阿爹和宇真都教过我,为人要冷静要前思后想。如今,我学会了,学以致用。
〃知州大人远道而来,倒是崔某怠慢了。〃
说人人到,我起身,看向这个从正厅里走出来的崔元籍。仪表堂堂,眉目端正,算得上是俊朗男儿。
离开京兆时,宇真曾嘱咐我,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未必都是好人,他压根把我当三岁小娃了。
如何辨认脸色,我还是知晓的。
崔元籍约摸三十出头,这等年纪就掌管一大家子,想来需要不少心力,此人实力不容小觑呵。
我拱手作揖道:〃小官慕炎极见过崔先生,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崔先生笑纳。〃
崔元籍笑道:〃慕大人说笑了,我等不过是沂水小小良民,怎敢收您的厚礼。您未免也太瞧得起崔某了。〃
崔元籍说的轻巧,可他的眼却没藏住心事。我亲眼见着他扫过仆人奉上的锦盒,很是不屑。
也是,他弟弟可是礼部尚书,此人要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
不过,若然不是他在演戏,那此人远比薛老爷子好对付的多。
我踱至他面前,道:〃崔先生,这不过是京兆带来的小小见面礼,怎么称得上是厚礼呢?若您不笑纳,便是瞧不起小官了。〃
〃慕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您是京兆来的官,自是不知我们这儿规矩的。我瑛州历来都出文人贤士,以清廉君子闻名。您说您这礼,我可收或是不可收?〃崔元籍说的好听,只见他挑起眉,又道,〃大人,崔某劝您一句,这儿是清廉之地,不是您拿来玩的。〃
我要是玩就不到这儿来了!我合上眼,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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