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端是爸爸,是个我所不喜欢的人,他只要一说话就是一副训教的口吻,让人感觉冰冷、让感觉不到亲情所在。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冲到你的肺管子听着不顺耳了吧,这战争式的口吻也是拜你所赐,您每次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这些话:如果是早晨打来你就会问我吃饭了没有,晚上打来就会问我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到家,怎么我连一点自由、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吗?除了这些你真心的关心过我吗?”我岔岔地说。
“行,我不和你逗嘴,没时间和你扯闲篇,你现在在哪呢?快告诉我,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一会我派车去接你。”这种语气是强硬的,是不容反抗的。爸爸接着说:
“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亲朋好友都在等你们,不要以为这个宴会的主角是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透过电话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严格几近苛刻的被我称之为爸爸的男人,他简直就像是一个老古董,我宁可面对古建筑也不愿意去面对这样一个“活化石”。
“哼,不就是过生日吗?谁稀罕,用得这么兴师动众根要开国宴似的吗?又不是我要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你们的交际应酬,不要拿我做晃子,到处招摇撞骗,我不是你挣钱的工具!”我的话是毫不客气的,就像他所说我们之间只要说话就是在宣布一块战争即将上演。
“你说什么?招摇撞骗,你就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你的父亲吗?你要是在不回来我肯定你后悔的,后果你是知道的。”电话的那一边已经流漏出了火药味,似乎要引爆这个世纪。
“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一个应酬吗,15分钟后到施洁家来接我,就这样,拜拜。”对于父亲的感觉就像我对他的态度一样,一句拜拜不是礼拜的用语而是一种言语的条件反射、机械运动。
“耀华,你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苒苒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从小就在叔父的身边长大,我们给予她的关爱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可怜的,你不能把所有的错的都归给孩子啊!”这个替我说话的女人就是我的妈妈,同样我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
爸爸听了妈妈的言词神情和缓了许多,和父亲相比较我还是喜欢妈妈多一些,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爸爸长出了口气,情绪仍然有些激动,。
“哼,这个孩子,除了学习好,有文采,会写几首不入流的诗歌、散文还能做什么?不愿与人交往沟通,做事莽撞冲动独断专行。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哪里像我或者像你。”爸爸口中说着手里却敏捷的拨打着一个电话号码:“老洪吗,15分钟后你去苒苒的同学施洁家里把她接回来,记得邀请他的同学施洁过来一起参加宴会,免得失了礼数,好啦,就这样吧,且记不要误了晚会的时间。”
“这是你的想法,可是确不一定是苒苒的想法,我感觉苒苒只是不愿意和你我沟通而己,至于莽撞是有一点,不是吗?”爸爸带着未消的余怒看着妈妈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妈妈的介于有声与无声之间的回答。
其实爸爸不说我也是要去施洁家里的,施洁是我的大学同学更是我的死党,如果是在古代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义结金兰成为生死之交,如果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有什么人让我牵挂的就是他和施洁了。
顺着公园的正门往出走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前面的那个矮矮的歪歪的黑门洞里就是施洁的府邸了,和往常一样我推门而进,对于这里的地形我甚至比自己家还要熟悉,以我对她的了解现在他肯定是在家的,或者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备晚膳。事情和我想象的是一般不二的,她刚刚扎好围裙准备做厨娘呢。
我悄然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对着他的脖颈吹了口凉气。
施洁机灵灵打了个冷战,迅速的回转过头,看到我调皮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显得有些慌乱。
显然我的突然袭击给了他几分意外的惊讶。
“我的苒苒小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像个幽灵似的,如果是在晚上非被你吓个半死,幸亏我没有在背后说你什么坏话,否则我得小心被恶鬼缠身,你还真会挑时候偏偏这个时候来,这屋里坐没坐的站没站的地,你先到里间屋里呆着,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会儿,等我把锅里的饭煮上了就进去陪你。”阿洁一面说着一面熟练的煮着饭,看着她那轻车熟路的样子我打心里佩服她,因为做家务我根本一手不沾,至于做饭的事对于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零,一个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零。阿洁的表情十分的尴尬,谈吐显得十分不自然,我知道一定是我的突如其来,伤到了她那颗比常人超过千百倍的自尊心,给了他一个难堪,她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率真、体贴、温柔、孝顺的女孩,从来都是拼命的掩饰自己的伤痛和朋友分享那份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快乐。
我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说:“好抱歉,阿洁,不要一脸的难堪与不自在,古人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吗?你就是那山中的仙、水中的龙,不是吗?我知道是我错啦不应该不打招呼的一声不吭的到来,伤到你的自——尊——心。”随着话语我用手拍着自己的心脏。
“你是怎么回事,拿我打趣吗?说话还要欺负我成心呕我,气我是不是?”我的一语重地让阿洁更加的拘谨。
“Sorry,小姐教训的极是,方才是小女子言语不周,多有冒昧,这厢给您赔罪,万望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行船,我这里万福啦。”
扑的一声施洁嫣然一笑“你酸不酸啊,还小女子呢,我真是猜不透你体内的DNA究竟是怎么排列的,还是说压根你就不是地球上的物种,怎么什么时候都不能抛开你的文学、你的东方式的中国语法啊,今天更厉害,都中西合并啦,你这算什么?新时代的八股文,还是最新版本的“新兴人类”语言啊。”
“呵呵,酸是有点,不过收效不错啦,不管怎么说能得到你施大文豪的指正也不虚此行不枉此生了,况且还能博得施小姐嫣然一笑,既然施美人笑啦也就没事啦!”我故作腔调调侃着。
“想的美——”施洁一本正经的说,可是未及三秒钟脸上又浮出一丝微笑。
“好啦不和你东拉西扯的,快说吧来我这又有什么事情啊,我可时间宝贵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吃饭呢,要是没事就先到里间屋里呆着去,陪我妈撂会家常。”施洁顿了顿又说:“今晚你也就在这凑合着吃一口饭吧,反正我不会特殊招待的。”
“这是什么话?你要是这样我可真生气啦,什么叫凑合着吃,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你做的饭菜有毒吗,你以为我是慈喜太后一顿饭要吃108道菜啊?”
“得,这又根我犯劲了是吧”施洁苦笑着摇摇头。
“告诉你阿洁,要不是今天我真有事,我还真就赖着不走啦,这晚饭死饥白咧的也要蹭你一顿不可。”
“得,还夸了你有事,不然我还怕你给我吃穷了呢。”
“行啊、阿洁,几天不见你的嘴都比我贫啦,这侃大山的功夫见长啊。”
“是吗?这都是让像你这样的‘才女’给逼出来的。”阿洁回头看着我,我调皮的眨着眼睛冲着她做鬼脸,她投来的只是一笑然后继续忙她手上的活。
“好了,施大美人别忙乎啦,你们的晚饭我都准备好啦!”
“准备好啦?”阿洁迟愣的看着我疑问都挂在了脸上。
“你瞧,我都买好啦,今天晚上阿姨、可可和明明就委屈一顿吃点泡面吧,对啦,我还买了一些肉肠、虾条、薯片什么的,一大包呢。”说着我把一兜子的食品放在了案板上。”
“原来在你们看来吃泡面和肉肠都是委屈啊!”
阿洁的第一反应让我知道我又口大舌长说错话啦,又一次伤害到了她。
我强挤欢笑,打破这个尴尬。“好啦,别这样嘛,刚说完我你怎么又犯劲吗。你知道我是无心的,不要这么敏感吗。”说着我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屋里不大,几十平米可是布置的却却十分干净整齐。我一眼就看到了阿洁的母亲,我凑上前去,一只手拉着阿姨一只手拉着阿洁,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我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姨,我是苒苒,您还好吗?“
“噢,是苒苒啊,很长时间没有来看阿姨啦,我很好,快让阿姨摸摸你的脸,是胖了还是瘦了,这都什么时候啦,这会来有事吧?”
我抓住阿姨的手,引导着让她摸着我的脸。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还是阿姨了解我,今晚我想向您借阿洁一用。晚上有个晚宴,我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所以想让阿洁陪我一起去,不过您放心我向你保证她会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至于晚饭吗,嘿嘿,我已经买了泡面,你们晚上就吃这个吧。”
“你这丫头,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先把话说了一大车,要是我说个“不”字,你说不上又要说上几大车的话呢。”
“这么说,你是同意啦,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姨了我可是把您当成了我自己家的阿姨啦,和我的母亲也是没有分别的。”如果真的拿母亲和阿姨相比恐怕我喜欢阿姨胜过喜欢自己的母亲。
“瞧瞧,这小嘴多甜跟抹了蜜似的。”
“阿洁啊——”
“妈,我在,您说我听着呢。”
“你就陪苒苒走一趟吧,也出去转一转见见事面这整天陪着我个瞎子也真把你闷坏啦,只是记得不要玩的太疯太过火,说话有个分寸注意礼节也就是啦。”
“妈,我还是不去了吧,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我,况且我不在你身边我也不放心啊,我还是留在家里陪你吧。”阿洁说着拉起阿姨的手。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适合出入这种场合?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不能出入这种场合?何况,这种场合迟早是要见的,多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事。至于我吗你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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